白微道:“好。我送你上車。”
丫鬟撐起了傘,她們是要陪白芷同行的,上房裡白翼卻又出了事——他再次毒發了。
白微與白芷麵麵相覷,白微抄起白芷將她帶到了室內,但見白翼一手撫胸,一手扶幾。白芷有些心慌,問白微:“怎麼又發作了?”白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昨晚已經壓下去了。”
白翼抬起頭來,眼睛亮得瘮人:“你們都走,不要管我,無論我的下場如何,你們都要忘掉顧氏。這潭水太深,不是你們該趟的。”
白芷很快領悟:“是被人陰了嗎?”該送的藥送不到,發作起來又這樣不講理,肯定是中間被人做了手腳了。
白微比她更不肯放棄,顧家也要吃飯,總有散落的堂口,聯係上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
師徒倆爭執起來,白遠抱著劍進來了:“印掌門與雷莊主前來拜訪。”
話音才落,便聽到印方的聲音由遠及近:“你們大清早的忙什麼呢?這是要去哪裡呀?”第一個字的時候他還在門外,兩句話說完,人已進來了。看到“父女倆”的樣子,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了?”
白芷是個姑娘,看起來又像外傷,印方一把抄起白翼的腕子來,細細診了一回脈,臉色大變:“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是老江湖,經的見的比白微又多不少,臉色很是遲疑不定。
白翼苦笑道:“見笑啦,家務事。”
雷風皺眉道:“你知道我們不是避事的人,你這個樣子怕是瞞不住的,吳登還沒出殯呢。白微,你說!”
白微三言兩語將前情講了,印、雷二人都失了顏色:“什麼?你就是傳說中不見了蹤影的顧五公子?”白翼苦笑道:“現在還說這個做什麼?我看這毒怕是等不得了。”
印方道:“尋常大夫是看不好的。”
白微道:“已去請神醫,可……趕不到呀!”
白芷見印方的表情微變,暗暗記下了,低聲說:“那先讓……休息,我們聽他的,先出去吧。”說著,給白微使了個眼色,兩人把印、雷二人請到白微的房裡,白芷劈頭便問:“印掌門,看您的臉色,是有話說?”
印方緩緩地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也認識一個姓顧的人,也是服了護心丹,但是自發作開始,沒的撐過三天。後來才知道,那不是護心丹,隻是很像的另一種丹藥。白兄隻怕……”
白微焦急地問:“前輩可有解法?”
印方搖頭:“解藥,我是沒有的,顧氏或許有,可現在恐怕是來不及取了。”
雷風道:“這個時候還賣什麼關子?一定有彆的辦法的!”
印方猶豫道:“換血。”
“換血?能行嗎?”白芷一向認為這種辦法不夠科學,近親屬之間,父母與子女、想要生孩子的夫婦,最好不要互相輸血,那不是救命,反而容易催命。
印方肯定地道:“將他身上的毒引到另一個人身上,就可以。隻是這樣一來,另一個人就要等……”
白芷想了一下,問道:“所以不是換血,隻是請毒藥搬個家?”
“也可以這麼說。”
“有什麼要求嗎?”
印方道:“功法相通最好,當然……”
白芷接口道:“如果血脈相通就更好啦,是不是?”
印方大為驚異,他對白芷的印象是不怎麼好的,第一印象就完球,以後她裝得再像淑女也很難再掰過來了。何況,白芷前兩天才又罵過了全場。在印方的印象裡,白芷是不可能有這樣為父捐軀的情懷的。他再三與白芷確認:“你要做嗎?”
白芷問印方:“您懂這法子,是不是?”
印方點點頭。
“麻煩嗎?要做什麼準備嗎?”
印方道:“需要幾味藥,不過都很常見。”
白芷問白微:“你還不去準備嗎?”
白微也很躊躇,他當然願意白翼好好的,但是他更明白白翼是不會同意這樣做的。
白芷又順手揪過他的領子,含笑對印、雷二人道:“容我們說說話。”印、雷二人默默告辭,子女為父母而死,這是孝道,天經地義的,他們不該阻攔。但若是有人真這麼做了,他們也不至於興奮得去鼓勵誇獎。印方道:“你們商議好了就告訴我們一聲。”
白芷道:“嗯,到時候少不得勞煩二位,將那個不合作的人打暈掉。”
雷風倉促地笑了一聲:“嗬。”便被印方拖走了。
白微為難地問白芷:“你……不用做到這樣的吧?”
白芷翻了個白眼:“聽我說,屍體可以分出男女,骨灰,嗬,火化掉之後他們是分不出來的,到時候把屍首一燒,骨灰也是帶毒。這樣,他、你、大哥、還有商陸,就都能解套了。我呢,也解脫了。”
白微還在猶豫,白芷又加了一記:“你知道的,我不能留。反正是要死的,總不能白死,廢物利用罷了。”
“彆婆婆媽媽的了,這樣各方都得利的好事,還有誰會反對?”
“我反對!”隨著一聲低喝,門被白翼推開了,“知道我為什麼與家裡不合嗎?我不能接受把人當個物件似的估價!今天做了這件事,我與他們又有何異?阿芷,我們不能為了對抗他們而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無論死亡能不能避免,都不應該這樣去談論。”
白芷一怔,又無所謂地笑了:“你們還不動手?!”雷風、印方不知道“白家侄女”換人做了,卻不妨礙他們果斷製住了白翼。
白芷拍拍手,笑道:“好了,準備開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