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吃邊聊,白芷估計著吃夠數就停手,又問出來這院子兩頭都是外地客商包個外宅住下來的,前麵樓上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還病了。接著就是問本地的小吃,土產之類。白芷也說自己沿途的見聞,又央內掌櫃幫忙買些上好的紙筆、木炭之類,內掌櫃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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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芷起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雪色映得窗紙發亮。白芷整束停當,請內掌櫃給裝一盒吃食,問了胡家溝的方向,在內掌櫃失控的表情裡雇了輛車去找老虎。
車離胡家溝二十裡就不肯走了,白芷也不強求,自提了食盒去胡家溝。已是下午,胡家溝的村子很小,站在村口不遠就能看到挑著白幡的人家。這裡幾乎沒有外人來,白芷提著食盒進了喪家,在一家人詫異的目光中在人家火邊兒熱了飯、溫了水慢慢吃了。
吃完一拍手,堂上的人才驚醒,白芷問道:“老虎在哪裡?”
屋裡人麵麵相覷,一個哭得眼圈兒紅紅的婦人說:“您、您要做甚?”
白芷道:“不瞞您說,想試一試它。”
當下七嘴八舌炸了鍋都說:“上一回去找二狗子,白饒了一個人進去,可不敢再去了。”、“進山的都是老手,都拿它沒轍,必有古怪!”、“咱們打不了,官府懸賞了,總有大俠會為民除害的。”
白芷摸出一錠銀子:“誰帶路歸誰,老虎來了叫它先吃我。”又摸出一錠銀子,管他們買一隻羊帶著。重賞之下終於有兩個獵戶願意引路,一人拖著羊,一人拿著鋼叉,都在前麵引路,白芷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還問他們山上出什麼藥材。
獵戶們走得慢而警惕,進山不久天色漸暗,兩人不肯再行:“差、差不多了。”白芷道:“把羊宰了,血灑出來。”
羊咩咩地叫著,血灑得遍地都是,白芷拖著羊又行了一段,風吹得枯枝上的雪簌簌地往下落,兩個獵戶覺得手腳凍得發麻,正在勸她:“回去吧,看來老虎是走了。”
白芷便聽到一陣風聲,提著羊腿掄了過去。獵戶們身子一矮就地滾出兩丈遠,呼啦啦從坡上滾下去了。白芷這一下卻是掄空了,接著便聽到一聲虎嘯,震得人耳朵發疼。一人一虎站在雪地裡,老虎不去看羊,隻盯著白芷,白芷也盯著它,對峙良久,老虎直撲了過來,白芷抬手將袖鏢對著它的眼睛一按機括,將幾枚鏢統統打向它的麵門。
老虎吃痛,擺頭怒吼,第二聲雖大,白芷卻沒有那麼震撼了。瞬間向左橫拉出三尺,老虎一落地她便一個翻身跨上了虎背。
老虎搖頭擺尾隻要將她從背上掀下來,白芷凝神靜氣,左手揪起老虎的皮毛抓了個牢,右拳捏起運了十成的力照著它頸椎就是一拳。她兼職打斷脊梁骨,今天頭一回打老虎,人的頸椎比脊椎更容易折斷,老虎也差不太多。白芷認真數了七下,七拳,老虎不動了。老虎真是比人耐揍。
此時,兩個獵戶也挺著鋼叉折回來,隻見白芷正坐老虎背上,老虎已一動不動了,都很驚喜:“原來是遇到女俠了。不勞您動手,這小的們來抬它!”
白芷微微一笑,摸了一把老虎的頸間,從虎身上下來。獵戶將老虎翻了個身,將虎爪捆起,拿鋼叉擔著,對白芷道:“還是小的們走前麵帶路,您小心些,天快黑了,路也滑。”
白芷正要說話忽然覺得不對,邊向一邊掠開邊打量四周,接著便是又一聲虎嘯——居然不是一頭,而是兩頭。怪不得進山的老手也折了,是沒發現對方是雙倍戰力。
獵戶手一鬆,死虎落地發出一聲鈍響,活著的這隻又是一聲嘯,好似知道仇人是誰一般隻盯著白芷。白芷袖鏢也打空了,老虎撲過來時隻得一邊掂著飛鏢射去,一邊試圖故計重施。
這隻老虎卻又狡猾,竟先躲過了一隻鏢飛撲了上來,白芷又是橫移三尺,虎尾卻如鋼鞭一般掃了過來。白芷在空中硬生生打了個旋兒,驚出一身冷汗,落地後行動竟停了片刻,老虎已轉過頭來又撲過來,白芷隻得接著躲閃。山風、虎嘯、獵戶的驚呼統統被她屏蔽,隻盯著老虎的一舉一動,老虎也就幾個動作,不多時便被白芷看出規律。老虎再撲,她也同時運氣高縱,高過虎身抬腿又跨了上去,換了隻手又捶了下去。
十下,白芷汗透重衣,心道:一山難容二虎,一公一母湊齊了,總不會再有第三隻了吧?再有,就隻好動用□□了,反正自己是不想再動手打了,太TM累了。那是她之所以敢進山的底牌,爆炸威力不錯,取了個惡意的名字叫“霹靂彈”。
獵戶又將這一隻虎也捆了起來,卻又沒法抬了。一個說:“小的這就回去叫人來抬!”
白芷歎了口氣,看看他們將老虎捆得不錯,一手揪起一個繩結:“帶路吧。”
獵戶咽了口口水,見她一手一隻老虎拖著,說:“拖壞了皮子就不值錢了。”白芷低頭一看,得,乾脆扛了起來。獵戶倒吸一口涼氣,不敢言語,低眉順眼的將她領回村子裡。
村子沸騰了,都來圍觀。白芷又進了喪家,將老虎一放:“我飯盒呢?”取了食盒來又熱了飯,在圍觀之下不動聲色地吃了。她的動作很慢,顯得很沉著,吃完了,喪家也哭完了一場告慰完了亡靈,白芷道:“有認識去綏遠的路的嗎?來兩個,打起燈籠給我帶路。我付錢。”
一個扶杖的老者說:“天黑路不好走,還慢,大俠不如等天亮,咱們收拾個車,連這兩個畜牲一道給您送過去?”
白芷對在山村、野店之類的地方過夜有心理陰影,寧願趕夜路,隻說了一個字:“走。”又拍出一錠銀子來。
鄉民沒有收再收她的銀子,除了之前引路的兩個獵戶,又有幾個年輕人自告奮勇。當下三個趕車的、兩個押車的中選,敲鑼打鼓的、跟著湊熱鬨的都被白芷攔下了。
從胡家溝到城裡有七十裡地,兩輛板車在前,村裡唯一一輛帶篷的車就請白芷坐了。冬天北方天黑得早,七十裡趕完,才是關城門、宵禁的時間。城門前早沒了人,眼前城門在望,趕車的把式激動地多抽了一鞭子,馬一個猛躥,車輪磕到了石頭上,車翻了將另一輛板車也撞翻了,車轍也撞斷了。
白芷輕盈地縱下車,在七手八腳中伸出一隻,將老虎揪了起來:“走吧。”
萬家燈火次地亮了起來,白芷踩著一地橘黃的光,揪著兩頭老虎踏上了長街,城門在她身後緩緩地關上。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