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玄嗎?他與那個小孩子比劍的時候可走了不少招呢。”
白芷撩開車簾:“那個小孩子之下,一招搞定。”
白微駭然:“真的假的?”
白芷道:“武功是什麼?就是毫厘之間。什麼叫境界?就是劃一條線,對線下就是碾壓,線上才叫切磋。和行醫一樣,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有一天心頭一動突然看什麼病都不覺得難了。”
拿醫術打比方就很容易理解了,像白芷摸把脈就能治病,一般大夫就沒這個本事。白微不靠醫術吃飯,所以很坦然接受了這個例子。而他是江湖中人還是要吃飯還是要靠武功的,直接講武功的境界他就不容易看透。“那就指點一下?”
“飛鶴宗已經很合他的性情了,不存在武功路子不對脾性的說法,印世伯灑脫、程先生開明,他現在要需要的是練、打、挨打三樣。跟我交手對他現在沒幫助,你揍他還差不多。或者帶回去,跟阿征互相磨著。”
白微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
撥馬去找程清風,邀他們師徒同去顧府,同時含蓄地表示:“師父新收了一個弟子,或可與邵兄弟切磋。”邵儀癟癟嘴:“我想看高手。”被程清風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有人願意理你你就知足吧!就這麼定了!”
程清風想的是,到了顧府還愁沒機會與人較量嗎?白芷不出手,不還有顧清羽嗎?陸英、白微、商陸也都是少年成名且在連天城那樣的地方都有名號的,對於磨煉邵儀給邵儀長見識也是極有幫助的。
就這麼定了!
程清風押著徒弟跟顧家的車隊一起走。
一路還算風平浪靜,大概是白芷與無名少年一戰的消息擴散得沒有這麼快。路上也遇到過趕路的江湖客,多半是由白微出麵接待,程清風師徒作陪,白芷或在車裡或在房裡看京城買的醫書、練字,偶爾還彈彈琴,過得很是逍遙。
路過一些城池,又采買一些當地特產,回去的車隊愈發龐大了。
走了約摸十日,白微一麵說:“再過幾天就到家了。”一麵抱怨白芷買的東西太多所以走得更慢。白芷道:“我樂意。”正簡單粗暴的互相拆台,派往京城的人回來了,臉上神情有點奇怪:“大小姐、二少爺,事情有點奇怪,張先生被連嚇了三次,年也不過了,病著遞了辭表回老家了。”
“三次?”白芷道,“你們自己乾的還說奇怪?”
“不是,不是,屬下等隻嚇了他一次,他當時就有些著慌,知道貴妃病情沒加重之後略好了些。屬下準備再嚇他的時候又有彆人動手了!”
白微問道:“是什麼人?”
“屬下也覺得奇怪,怕有人對大小姐不利,就盯了一盯,發現是……沈家的人。”
白微的眼神頗含深意,白芷道:“嗯哼,那第三次呢?是你還是他們?”
“都不是,是本家的人。”
都挺明白的,白芷想讓老師離開是非之地,沈雍是猜到他的心思,顧岩也承了她的情知道她關心老師,些許小事也不用跟連天城打報告,他自己就決定了。
“不過,聽說貴妃後來確實是病了。”
白芷道:“這大冷的天上路,他行不行啊?”
“大小姐放心,咱們有人跟著的。”
真是太貼心了!白芷真誠地說:“你們辛苦了。”
那人笑笑:“是屬下們份內的事情。”
白微道:“那行,他們要是去安州還挺好找的,你不是買了挺多東西嗎?剛好勻一份給他們安宅過年。”白芷點點頭:“行。”又讓那人去休息,跟著車隊一道回府。
白芷正要親自分禮物給張家,白微卻有點愁苦有點賤地爬上了她的車:“我說,那個小子可不像是想當弟弟的樣子呀!你打算怎麼辦?”
白芷沒好氣地:“涼拌!”
“我是認真的!你總算也是我師妹好吧?家裡都很關心你的。”
白芷道:“那我也說過了,我不喜歡束縛。”
“那你就這麼……飄著?還是在家窩著?不大像話也不大像你吧?”
白芷認真地想了想,腦袋裡有點空白:“我還真不知道。要不回去抓閹,抓到什麼就乾什麼,抓到什麼地方就去哪兒湊熱鬨吧。”
白微道:“江湖兒女一年裡有幾個月在外頭闖蕩是常有的事,你想出去散散心也不錯,選個春秋天不冷不熱的逛一逛也解悶。一打岔又忘了正經事了,沈家少主不是個能輕易打發的角色。”
“他今年十八了,轉年十九,沈家少主能不婚配?”
“我是怕沈家上門提親,到時候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不答應的原因呢?門當戶對金童玉女年紀也挺合,你給師父找個理由?”說到底白微還是為顧清羽發愁居多。
白芷道:“你讓我先過個痛快年行不?過完年我往外一走,你們就說找不到我。”
“他要是找到了就讓他把你領走?”
“你找打啊?”
“你打我一下試試?!”白微耍完賤又說,“那小子真是不爭氣!他路過的時候我真不想派人給他送禮。”
白芷抬手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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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說的是真的,沈雍在京城過不幾天也得回沈家過年,從京城到沈家稍繞一點遠就能經過顧府。沈雍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會選擇繞這點遠,顧府一定要儘地主之誼招待一番,至少也得送點土產儀物。
二白回到家之後不及分禮物,顧清羽先問:“京城如何?”白芷道:“不是個好地方,還不如本家。”顧清羽笑了:“看來是真的不大舒服了。”白微道:“其實還行,就是後來出了點亂子。”簡單說了無名少年揚名論劍大會以及太尉遇刺的事,小小提了白芷在驛站“小勝”無名少年。
印方、雷風都還在顧府,他倆決定最後留幾天夠趕回家就行。程清風師徒見印方,雷風就在一邊好奇地問:“大侄女,你跟那個無名劍拚過了?”白芷道:“是切磋了一回。”雷風道:“贏了?”白微笑道:“是啊,還把驛站給人家拆了,我可賠了不少錢,她今年的壓歲錢得扣!”
白芷道:“我才打壞多少東西?你就摳死吧你!”
那邊邵儀已經很興奮地講述當時的場景,說到飛雲劍法時更是手舞足蹈:“劍法我之前見過的,顧小姐用起來又是另一種氣象!我與無名劍對戰的時候可知道他的厲害,簡直動也不敢輕易動……”
雷風一拍桌子:“大侄女,何必謙虛?!我們以前都為你爹擔心,你以前可不大像話,現在好了,我們也可以放心啦,哈哈哈哈。”
這個話題有點傷感,顧清羽道:“雷兄,醉了、醉了。”雷風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好像揭了人家的短,說:“還能再喝點、再喝點,京城有什麼好酒嗎?”生硬地將這一段揭了過去。
白微就說沈雍可能會“路過”,顧清羽看了一眼白芷,說:“讓阿英招待他吧,我看你與他不大友善。”白芷噴笑出聲:“二師兄你究竟做得有多明顯?”印方與顧清羽切磋最多,看她挺高興的樣子就說:“來,賢侄女,阿儀這小子不像樣,我老頭子可堪一戰嗎?”
拖著白芷去過招。
所有人也不管什麼京城物產沿路土儀,都去了顧府的演武場。
印方年紀雖大豪氣不減,白芷看過邵儀與無名少年過招,同樣的劍法由印方使出來更多了大開大合的氣度,無名少年若與印方對戰恐怕是不易獲勝的。這一戰又與無名少年不同,印方明顯體會到了無名少年不能體會的東西。變招不止是招在變,還有內功心法的相應調節。待要更加仔細體會,那一絲奧妙的感覺又消失了。印方遺憾極了。
最後兩劍相交,劍麵相撞,印方手中劍碎成了數段,程清風大驚失色!白芷趁勢收劍,印方看了看地上的碎劍,搖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新一代足以令江湖變色啦!”歎息數聲,彆人也不好勸,他突然仰頭大笑:“妙妙妙!”
好友與師弟都知道他的脾氣,這是真的沒有生氣,也都說:“要是一代不如一代,咱們怕不是要被這些小東西愁死?”印方笑道:“不錯,眼看江湖風雲起,他們這一代早些長成也能使家業不敗。”
他們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雖不如顧鬱洲這樣的一代宗主,也是一方耆宿,眼光嗅覺都還可以,也是看出江湖即將生變。
程清風看著徒弟有點愁:“師兄也這樣說嗎?隻盼這風雲來得晚一點才好。”
也不知道印方是不是烏鴉嘴,沒過兩天沈雍真的“路過”,被陸英接待的時候接到了:“來年春夏將辦論劍大會,不知顧叔父會不會去?”
他比白芷小,他爹年紀卻比顧清羽大,所以便自發地叫了顧清羽“叔父”。
陸英道:“還沒有接到消息。”
沈雍道:“鑄劍山莊他們幾家提議,地方就設在鑄劍山莊,簡莊主拿出了一柄寶劍作為彩頭,幾大派聯名發帖,我因在京城所以知道得早些打算去看看,想必府上很快就會有請柬來。顧叔父會去嗎?”
陸英道:“若無意外應該會去。”
沈雍道:“那……阿芷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