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2 / 2)

少年行 我想吃肉 11082 字 8個月前

“這麼說,我通過了世子的考核了?”

“這是哪裡話?”

“博學鴻儒、朝廷的禦史、有誌教化的官員,不知道為了忠孝的題目打了多少筆墨官司,世子拿反駁孝道來考我?就算是親生父親下令,都有回旋的餘地吧?理由托詞都是現成的,小受大走啊,什麼的。”

林駿舉手做投降的姿態:“是我失禮、是我失禮。”

白芷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眼睛從左邊掃到右邊,又從右邊掃到左邊,說:“是我失禮,我心情好了就會胡說八道――多謝世子的祝福。”

林駿含笑點頭。翻身上馬,對顧鬱洲拱了拱手:“告辭。”

顧鬱洲道:“京城彆府我會叮囑他們的。”

林駿道:“倒也不必著急,或許我要勞煩到彆的地方。”

“好說。”

顧鬱洲目送林駿走,才對白芷道:“他本來是要借京城彆府的人手,現在才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南下了。他在你麵前,已經混亂了,以前他最厭惡的是江湖客,比江湖客更討厭的是江湖女俠。你呀!”手指點了點白芷的額角。

老爺子看得清楚,也許是“救命之恩”的緣故,林駿這次的態度軟化不少。白芷先是欲擒故縱,非得讓林駿“三顧”,才肯出主意。這個主意林駿在兩可之間,今天再推上一把。林駿不“為長遠計”、“奠定自己的根基”,才叫奇怪。到了這個份上,林駿要還堅持跟陳王捆綁,顧鬱洲就打算跟他拆夥――顧家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穩的朝中的合作夥伴。

白芷捂著額頭,道:“不然我說那麼多話乾什麼?無緣無故跟你們兩個男人評說一個姑娘,也太猥瑣了!”

“你根本瞧不上她。”

白芷道:“也不怪她。”

“切~”顧鬱洲不屑地哼了一聲。

白芷道:“來,看看布置,這兒恐怕不好弄那麼多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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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對自己的頭號事業非常的儘心,規劃了更大麵積的場地作為文化課的教室、一片藥田以及一個“附屬醫館”。

顧鬱洲道:“以醫立足?不大合適。可以用你的名氣作為引子,但是什麼‘藥王穀’‘神醫穀’之類的,從來沒成過氣候。江湖上還是要以武立派,否則就是塊肥肉,他們偷都能偷得你傾家蕩產。”

白芷道:“武學也要教,醫術不能廢。”

顧鬱洲與顧清羽都指出過的一條,聚攏人心,利益的驅動當然可以讓人抱團,但是隻靠利益是不行的,還需要有理念進行整合。連天城就簡單,顧家嘛,宗法、城規,完整的等級結構體係,根子還是禮法規矩。天海寺那樣的,天然有佛法在,可以作為調節。彆的幫派有個“忠義”。

她搞一個門派出來,又不準跪拜,不要人忠於自己搞精神控製,還不信鬼神,要拿什麼讓人願意跟她一塊兒乾?並且將來在她死後,還能不散架?講思想政治課本嗎?不說大眾觀眾能不能理解,朝廷能不能容得下,士紳會不會認為是異端,單說這個“科學”、“物質”,咋講?沒有自然科學的大發展作基礎講不明白,就更彆提什麼“運動”了。很容易就走上魏晉清談的老路,最後完事兒死球。

她思索半晌,決定還是以醫術作為突破口。醫學就可以涉及解剖,解剖就得涉及鬼神之辯,涉及到貴族和平民都是一鼻倆眼,天生異相那叫畸形。

人,條件好點差點,差彆有時候不太大,忍忍也就活下去了。但是活與死,這差彆就大了。醫術就是這樣的存在,親,信我嗎?能救命、活命的那一種。

祖國母親都七十周歲了,還有傻逼覺得讓女人上桌吃飯是恩典,她不能指望在這個環境之下通過自己奮鬥就乾出新的社會製度了,但至少要留下點種子、扒拉條縫出來。實用的醫術,是最容易被保存並且接受的,也方便她夾私貨――理直氣壯的那種。

這是原則,絕不能退讓。不過麵對顧鬱洲,白芷慫慫地解釋說:“學醫對習武有好處,我的武功就跟醫術相通。”

顧鬱洲道:“也好。”又嫌棄這裡的風太軟了,不如連天城往北的塞上寒風更能鍛煉人。白芷道:“當然不能就窩在這裡啦,醫術精進得靠不斷看病人,學個差不多,我親自帶隊往外走,送藥下鄉。嘿!”

顧鬱洲久不曾有這樣的心境了,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歲,嘲笑兩句:“人的天資有不同,可不是教了、練了就行的。”白芷能有這成就,必須得是他顧家的血脈優秀。

“兩萬兩千七百三十四,”白芷說,“從我跟張先生學醫開始,八年,從我給第一個病人摸脈算起,再減兩個月,我診過這麼多脈。冬天設棚舍藥的,最多的時候一天能開出五十張藥方。每個病人我都有建檔,方便總結。我的心血不傳下去,都對不起用掉的筆墨紙張。”

顧鬱洲挑眉,白芷一揚下巴:“還是靠練。”顧鬱洲做了一個他自己都有點驚訝的動作,抬起手來,在白芷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一巴掌拍完,白芷往前掠了兩丈,顧鬱洲提起手掌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我會乾的事嗎?

白芷有些訕訕的:“圖樣還沒畫出來呢,回去催催啦,太陽升得老高,也不熱!”

白及乖乖地爬上馬背,緊跟在白芷身邊。林駿走了,攪事的袁香君也被趕走了,剩下他跟白芷、顧鬱洲,他還是怵顧鬱洲。顧鬱洲則先對顧揚耳語兩句,沒刻意避開白芷,白芷聽到了“告訴沈家,兩家世交有話可以攤開了說,不必讓不入流的東西來惡心人”。

【太狠了。】白芷縮縮脖子。白及敏-感地看著他,白芷慈祥地說:“今天沒玩儘興吧?”

“能學很多東西,也很好的。”

白芷對白及語重心長地說:“剛才對林世子說的那些繞舌頭的話,都是細枝末節,罵人的廢話聽起來爽得緊,其實屁用沒有,那都是炫技。不要記那些廢話,你要記做事的原則,要看怎麼做事的。對一個人,不但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

“嗯嗯,”白及答應著,又問,“那個沈少主會回他家嗎?”聽口氣很是盼望沈雍現在已經在沈家而不是行蹤不明。

“應該不會吧,沈雍要是拿這些都沒辦法,他一輩子也就那個樣子了。”

顧鬱洲拍馬趕了上來:“這回說對了。他雖然糊裡糊塗,賭氣也好什麼也罷,倒還存了點硬氣。”

“我是覺得,他要是能被老奶奶和那樣的小姑娘擺布,也彆跟沈清作對了,趁早跪。”

沈家是江湖上唯一能與顧家並提的家族,顧鬱洲對沈家的情況比白芷還要清楚,他有點考較味道地問白芷:“你看他能不能鬥得過沈清?”

“他的手段,我並沒有真切的看過,還真有點擔心,”白芷客觀地說,“他跟沈清之間的爭鬥,不是姨太太少奶奶說酸話下舌頭就能解決的,是圖窮匕見。這些事,天天立規矩,站斷了腿跪碎了膝蓋也沒用。可袁姑娘的樣子,像是會立規矩的那一種。絲蘿喬木。您剛才給沈家傳話,反而是幫沈雍避開了這個坑。老太君能幫他,可老太君能撐多久也不好說。事情,最終還要看阮淇、沈覺他們向著誰、能出多少力。”

“你對沈家很上心。”

“那樣的龐然大物擺在那裡,沒法不關心。我以後說不定要南下的,就更得留意。”

“哦,那個傻子的話彆放在心上才好。”顧鬱洲難得做了一回知心爺爺。

白芷笑道:“她就算拖累死沈家,也不乾咱們的事兒。這麼個龐然大物,屍體夠整個江湖吃三年的。”

“林駿如果南下,隻怕這塊肥肉大家都吃不下去,”顧鬱洲歎息,“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啊。哎呀,罷了罷了。不過也好,總算有交情。”

“嗯呐。”

兩人一路閒談,從小山坡那裡轉下來,進入大路,黑麵護衛們縱馬又排成了兩列,將祖孫二人護在中間。

前麵,煙塵滾滾,一騎飛馳而來,遠遠的看到黑麵護衛就喊:“看到大小姐了嗎?”

會叫白芷“大小姐”的,是顧清羽這邊的人,白芷問:“什麼事?”

“屬下是大少爺派來請大小姐的,請您快些去看看,姚老前輩快不行了!”

白芷微驚:“不太可能啊,誰又怎麼著他了嗎?”姚勉被蘇晴氣慣了,自己又不在跟前氣他,還有個樓鶴影能安撫他。他不至於突然要掛呀!

顧鬱洲很通情達理地說:“快回去吧,彆留遺憾,逍遙府那裡周到應對。這小子我給你帶回去。”白芷拍拍白及的肩:“你跟老爺子慢慢走,今天不用怕他。”顧鬱洲作勢要打,白芷一抖韁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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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勉的房間外,蘇晴等人圍在他的周圍,顧清羽也出現了。

蘇晴眼圈兒通紅,白芷在門外從馬上躍下,輕功穿門跳牆跑到跟前:“怎麼在這裡?回房!”

姚勉勉強地笑笑,摸出一支竹笛,摩挲著,遞給蘇晴:“給你,這個,小時候我教過的,吹響它,驅蠱。咳,你忘了吧?很簡單……就,吹,屬下中蠱你沒辦法,他們會,會,離心的。我,我,我走了,你,你怎麼辦呀……”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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