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揚州往金陵,可從運河轉道長江。季顏對於長江相當期待,可惜,船行駛出不多遠,就停了船,上了岸。
他們上岸之後,那些船片刻不停,迅速駛離。像是有什麼在後麵追著……
而岸上,早有馬車、快馬,以及又一批人等在那裡。司徒睿去見了其中一些人,之後他們就又分出一批人,帶著幾箱東西,飛快離去。最後留在原地的,便隻有三輛馬車,十幾匹馬了。與那一水一陸兩隊人相比,這一隊的配備,實在是簡樸寒酸了。
三輛馬車,一輛是司徒兄弟所用,一輛是季顏專用。剩下的那輛,則是裝行李以及兩個丫環。另有十六個侍衛,他們騎馬跟著。前麵開道,後麵保護,也勉強算得上是浩浩蕩蕩了。是了,還得算上趕車的。巧的很,給她趕車的,正是她認識的柳大。
上路時,司徒兄弟並沒有坐馬車,而是同樣騎馬。
季顏坐在馬車中無趣,便難得的多想了些。她猜他們這麼麻煩的目的,大概是要吸引什麼人的注意力。將北上之路,弄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起來。至於他們真正要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又在哪裡……她卻是實在猜不出來。
後來聽著重複的聲音,更覺無趣,便乾脆找係統聊天。隻是係統並不是回回都理她,據說,它也是很忙的。可忙什麼,她卻並不知道。而這次,它顯然就是很忙狀態。
此時正值八月炎夏,便是一動不動也要熱出一身汗來,更彆說還要趕路了。正常人此時都是早起晚睡,中午的時候休息。季顏功法的原因,並不懼熱,隻是馬車裡空間逼仄,就算準備了冰,也並不讓人舒服。也就是她,還能坐得住,換了人,隻怕早就中暑昏倒了。
時近中午,莫說人了,便是馬兒也不願再多走一步。恰好路遇一茶棚,眾人連忙停馬下車。
“季姑娘,馬車裡悶的很,出來透透氣吧。”司徒瞮一下馬,就來叫她。想著這一上午的路,馬車裡不知多麼難熬。
季顏下車,一身清爽。並不如他所以為的,滿頭汗漬,也許連衣服都要濕了一層。這讓他鬆了口氣,更加的喜歡,這才是真正的冰肌玉骨呢!!
路邊的茶棚修得極妙,三麵都是大樹,到處都是陰涼。桌椅擺著,連棚子都省了。附近更有一條小河潺潺流過。在這炎夏裡,愣是給人清涼舒爽感,讓人一坐下來,便再不想走了。
車隊已停,作為主子的司徒兄弟隻要坐著享受,其他人卻忙個不停。
茶棚到是挺大,六張桌子,本來坐得零零散散。侍衛們過去,一番言語,到是將他們挪到兩桌上,四麵坐滿,共計八人。空出四張桌子……
侍衛之一正跟茶老板商量,要借他們的廚灶燒水泡茶,兩個丫環正指揮著幾個侍衛,幫忙擦桌凳。待跟老板說好,便先後進了廚間。
老板的廚房煮著五香鹹花生、五加皮、豆腐乾、雞頭、雞腳、雞蛋之類的。雖然東西不怎麼上得了桌麵,味道卻極香。季顏一下車,剛好聽到一個客人對著老板叫道:“老板,你這手藝真是絕了。再給哥幾個來盤五香雞腳。”
“來啦。”老板連忙進廚房,很快盛了一盤子雞腳出來。
季顏跟司徒睿坐一桌,司徒瞮也在邊上坐下。正好侍女送了熱水上來,他乾脆親自執壺,給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四哥,季姑娘,雖說條件差了些,卻也頗有野趣,將就喝些。”
季顏端起杯,湊到嘴前,鼻翼輕動,手又放了下來。同時一抬手,將司徒瞮端杯的手也壓了下來。
司徒瞮隻覺得她的小手冰軟如絲,沁涼入心,讓他的心漏跳了一拍,耳根也隨之紅透。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動作代表的意思:“水有問題?”他的話才出口,侍衛們就過來,將他們三人圍在中央。
“蒙汗藥。”許是怕藥不倒他們,又或是怕天熱,他們喝的不多。所以,下的量十分的多。味重的她都不需係統提醒,隔著老過多就聞出來了。
那兩桌的人一看這動靜,立刻也打翻了茶碗:“這位姑娘說得可是真的,這水有問題?”
季顏不搭理他們的話,反正他們這桌的水有問題,其他人是不是有問題,她卻不知道了。隻是,那兩桌的人比他們先來,吃了也喝了不知多少。到現在都沒倒下,顯見是沒什麼問題的。何況,隻怕他們也在被懷疑範圍內。玩腦子這種問題,是司徒兄弟的事。
司徒睿一揮手,立刻有幾個侍衛奔向灶間。
之前兩個侍女進去借灶用,除了之前送了回水出來,人已經很久沒動靜了。
侍衛才到灶間門口,兩柄單刀齊齊劈了出來。侍衛急退,裡麵的人卻並不出來,隻是隱在門後,大有一股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按著他們本來的打算,是用藥把人藥倒了,自然任他們宰割。可現在,水還沒入口,就被識破。他們又怎會願意硬拚。他們做的是要命的買賣,卻不是死士,有匪勁,卻無悍勁。惜命的很!
一時間,裡麵的人不出來,外麵的人衝不進去。還有兩桌還不知底細的人,這麼一來,三方到是僵持住了。
司徒睿冷哼一聲,對著裡麵的人道:“老實投降,我不殺你們。”
裡麵的人吼道:“騙傻子麼?誰不知道你是冷麵王,冷麵冷心,落到你手裡,還想活命?”知道他們的底細,果然是奔他們而來。
司徒睿更冷了:“若不出來,我讓人放火燒了這灶間。兩個侍女,本王折損得起。”他這話並不是嚇唬人,在他們的意識裡,奴才的命本來就隨時為他們犧牲的。回去好生安撫一下家人,賞些銀錢體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