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騎馬對於季顏來說,並不算難。

她的體能、力量足夠,不怕摔。哪怕是馬兒發了狂,她自可用輕功飛離。心中有底,無懼無畏,再有司徒瞮細細講了所有注意事項。因此,除了上馬時略有些僵硬外,之後便再無半點難處。

唯二的問題是,他們準備的都是高頭大馬,而她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坐在馬背上,腳都險險夠不著馬蹬。另一個就是她這一身細皮嫩肉了。短時間裡,騎著不過是個樂趣,累了就下來。可若要長時間趕路,一騎就好幾個時辰,即便她體能夠,這皮肉也要磨破了。

因此,她學騎馬極快。可學會了,也覺得夠了。

隻是麵對漸起的暮色,金燦的夕陽,細細的微風,再讓她回那逼仄的狹小空間,便怎麼也不願的。

“累了麼?”司徒瞮一直緊護其右,她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卻並不是因為掩飾。事實上,心中有什麼變化,她的眼裡便無巨細的反應了出來。他觀察仔細,又離得近,自然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不耐。

“不累。隻是再騎要受傷。”

司徒瞮對此極有經驗,哪裡能不懂。視線立刻就往她腿上滑去,剛碰到就又急急的移開,耳根微紅。輕咳一聲才道:“是我的疏忽,你進馬車吧。”

“車裡悶。”季顏嫌棄的看了一眼馬車,視線微抬,“給你。”也不停馬,直接將韁繩遞給司徒瞮,她卻已身形一動,從馬背上躍起,輕飄飄的落在馬車頂上。

司徒瞮一聲驚呼未出口,心又落了回去,看向她的目光更亮。將季顏之前騎的馬韁繩給邊上的侍衛,他已調轉馬,與馬車並行起來。“季姑娘,你的身手真好。不知你師門是哪?可還收弟子?”

季顏手掌輕拂,利用內力,將車頂上的塵土拂儘。這才剛剛坐下,便聽到他這話:“古墓派,弟子……收的。”

“古墓派?好奇怪的名字。”司徒瞮想了想,完全沒聽過,“那你看,我可以麼?”

季顏搖頭:“古墓派不收男弟子。”

“女子就行麼?”

“符合條件才行。”季顏認真道。對於古墓派,她還是很有認同感的。至於收不收弟子,到不強求的。左右她是準備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若是有緣,那將古墓派帶到這裡,也未嘗不可:“隻是,古墓已經不在了。”

司徒瞮看著她微黯的神色,心也跟著微澀起來:“為什麼會不在了?”

“不在就是不在,哪有為什麼?”季顏又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司徒瞮這一刻卻一點不識相,似乎沒感覺到她的排斥:“你還沒說,你們門派收弟子的條件呢?”

季顏又轉頭看向他,半晌才淡淡道:“第一,純潔無瑕之體;第二,需得忘情斷念,不染喜悲;第三,婚嫁需符達到門派標準。”

一言出,四下靜。

原來,兩人說話時,其他人其實也悄悄的關注著,不管是因為季顏的行貌言舉,還是因為司徒瞮的身份。連司徒睿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兩人身上。以至於,季顏的這些話,讓他們所有人都聽了個全。

純潔無瑕之體,這並不難。未婚女子,總是純潔無瑕的。第三條也可以理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門派有個規矩,也是應該的。可那第二條,就讓人驚駭了。

修煉什麼功夫,需要忘情斷念,不染喜悲的?那樣的人,還是個人麼?

而有那想得多的,此時已經拿眼去看季姑娘了。細想想,這位姑娘似乎從未笑過。說話的語調,亦是無什麼起伏。

而司徒家的兄弟想得則更多,想她在麵對林如海這個生父時的冷淡,想她對林家的諸般種種,愛恨情仇,似乎,不是似乎,而是真的從未入過她的心。這樣的人,真的會在意什麼人麼?

再一想,可不是。生父在前,隻稱林大人。幼弟在側,從不親近。嫡母死亡,隻簡單吊唁,無一絲輩色,離開的毫不猶豫,無一絲掛念……

一時間,竟齊齊失了聲,震憾的醒不過來。

季顏轉回視線,不再看他們。

她話不入已心,因為這本就是她拿來嚇退人的借口。

係統剛剛突然出聲告訴她:司徒睿對她很忌憚,還充滿了算計。不管是她的實力,還是身份。對方顯然在算計她,想讓她成為他的人。至於這種成為是以什麼形式來達成,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對一個漂亮的年輕無主的女人,自然有一種方法是最方便,且理所當然的。如果不打消他這一念頭,以後會有很多麻煩。

正好話說到這裡,她就順勢說這麼幾個條件來。就是要告訴他們,彆算計她的婚事,天地君親師,門派規矩大過天。彆算計她的感情,她沒有那東西,至於忠心?也是沒有的。

她,以及她訓練出來的人,隻能是女子,還必須是純潔的女子。而練出來的人,情緒淡薄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是家族,性命,還是他這個主子,隻怕都沒什麼想法了。到時,他還敢用這樣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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