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叔爺將我接過去。”季顏雖然知道季爺爺是為了保護她,她心裡也不覺得自己會被人利用,可凡事都怕個萬一。哪怕她沒被利用,可因為爺爺接觸了外人,隻怕也是要受影響的。“我該好好謝謝叔爺的。”
“唔,不能再謝了。叔爺這會兒就喜歡你,嫌棄死我了。”
明知是故意逗她,她還是笑開了懷。
…………
回到J省,季子同幾乎沒休息就回去銷假了,他這一次離開得實在有些久了。
最主要的是,舒廣謙不知哪裡得到消息,他們才到家,他就找了過來。就差就地打滾,撒潑放賴,非要他回去,而他想要休假。哭嘰嘰的說什麼至從跟了他,好幾年都沒回家。他自己抱得美人歸,可他的媳婦要是再不回去就飛了雲雲,吵得季子同腦門子疼,隻能歸隊,放他回去休假。
季顏看了一場好戲,當笑話笑了許久。結果當晚又被他報複性的啃了大半個身子。第二天天沒亮,他就走了。
休息了一天,將帶回來的禮物分發出去。就開始準備開學事宜,至於她打定主意要做的工作,卻需得慢慢來。在目前這個環境,她卻是無力展開的。真要是無嘗去幫了誰,沒準還要被扣上幾頂帽子。所以,她還是先潛著吧。
有季子同坐鎮,整個J省穩穩當當,平平靜靜。不管外麵如何,在這裡總還有個安靜日子過。
學校裡更加平靜,學生有些思想激進的,可也折騰不出什麼大浪來。
季顏每天安安心心學習,班長的職務已經不能給她帶來半點壓力,做得得心應手。她的成績一直保持第一……這個年代十分純樸,對於真正努力而有本事的人,總是敬佩和信服的。也因此,讓她在整個高中生涯中,一直有著相當不錯的人緣。
隻是以後的暑假也好,寒假也罷,她都沒有再離開過J省。便是京裡爺爺來信,說那裡已經穩定下來,他自己分了房子,她可以隨便過去,她也是拒絕了。
季子同很忙,他是男人,不但有小情小愛,也有自己的抱負。在他自己的領域裡,也必然是想做出一翻成績來的。用他的話說,想要保護她,就勢力得站在巔峰。手握足夠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對此,季顏非常同意,也很支持。她不懂得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軍嫂,但她知道,如果她要去B市的話,他肯定不放心,要陪著她。那麼他就勢必得請假……這就是拖後腿行為,她是不做的。
轉眼到了她十八歲,季顏對於原身的生日其實記得並不那麼清楚。畢竟不是自己過了三十來歲的生日。可季子同一直惦記著,早早就算好的時間,生日那一天要如何過。第二天就去領證……
沒想到,生日當天,竟收到一封電報。電報是孫誌兵送來的,卻原來,是陸家那邊發過來的。讓她無論如何,務必要回去一趟。這麼多年,陸家對她不聞不問,突然來這麼封電報,實在讓人意外。
“知道怎麼回事麼?”季顏現在都習慣了有問題問季子同,反正他消息靈通。哪怕隔著省呢,她相信他也不會全然不知。
季子同還真是知道:“我將他們住的房子,轉戶到爺爺名下了。”季子同表示,劉愛國找的人辦事能力還不錯。顏兒剛滿十八,當天就辦好了。“現在大概是有人去收房了,他們才想到了你。”
這就難怪了,不到這種時候,那家人也不可能想得到她。
“你隻要不理他們,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她當然不會理他們,更彆說回去了。收房的人拿著房產證,人家就是名正言順。讓她回去乾什麼?難道還要替他們去爭房子的居住權麼?他們哪來那麼大的臉。
所以,他們直接將陸家拋之腦後,繼續為她慶祝生日。
十八歲,可是很重要的生日啊。這代表著她成年了,同時也代表著,她可以嫁人了!兩輩子的大姑娘了,頭一回談婚論嫁,雖然時不時的被人啃,但認真講,還是挺羞澀的。這兩天一對上季子同那雙快冒火的眼睛,她就臉紅。畢竟之前雖然被啃,可也沒到實質性的那一步,結了婚就不一樣了啊!
就在小洋樓裡熱熱鬨鬨吃大餐的時候,S市的陸家,是前陸此時也很熱鬨。
他們家在這裡住了十來年了,一直自覺高人一等。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從這裡趕出去。他們家的日子自從季顏被送去下鄉,就開始難過。先是因為陸展情的事,而全家都受了牽連。
當家男人沒有工作,妻子雖有工作,可工資待遇卻不高。二兒子一下沒了工作,連快結婚的媳婦都沒了。之後一直沒有工作,就在街麵上混。結果不知怎麼的,就被引著喝酒賭錢,現在整天就是個潑皮無賴。老大的工作雖在,卻也被降了級,久久不能升職。
手裡的錢越來越少,日子越來越難過。現在連房子都要被搶,“你們這些黑了心的人啊,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不搬,死也不搬。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一直看起來頗為知情的陸母,此時也跟街麵上的潑婦一樣,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連哭帶罵,半點形象也顧不上了。
可惜,她再怎麼鬨,也毫無辦法。
劉愛國找的人,直接拿著房產證,帶著七八個大小夥子來的。陸家的人根本就不敢上前,撕打打不過,隻有挨打的份。罵?“不搬,行啊,我們就告你們是強盜。強占民房……到時,全都拉去批鬥。”
批鬥兩個字的殺傷力是驚人的,一下子就讓對方不敢再說什麼了。他們也隻是欺軟怕硬,隻敢謀害才幾歲的季顏,碰上這些人,便慫了。
“對了,這房產證是假的,這房子是我們小姑子的。對,你們是騙子,我要去告你們。”
“看清楚,這房產證上的戶主是誰。是你小姑子的公公,人家是一家之主。”領頭的嗤笑一聲:“給你們一天時間,今天要是不搬乾淨,明天就等著挨鬥吧。”
人家根本不跟他們廢話,把話說清楚,直接走人。
陸家本來在左鄰右舍裡名聲還不錯,可陸展悅的事情一出,名聲就壞了一回。陸展恒成了潑皮無賴之後,名聲就更壞了,現在再出這事,左右鄰居全都看熱鬨,沒有一個幫他們說話的。
有的還要呸上兩聲:“活該。”
“之前算計人家小姑娘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這可好了,展情那可憐的丫頭,終於有人替她出頭了。”
“可憐那丫頭,受那麼大的罪……”
陸展惲一回來,就看到自己母親坐在門口,鼻涕眼淚一臉,陸展恒根本不在。他現在沒工作,除了要錢,從來不歸家。他父親坐在屋裡,手抓著頭發,一臉的頹廢。他一時間覺得恍惚,什麼時候起,他家成了這個樣子了?
“展惲啊,聯係到那個死丫頭沒?”
陸展惲搖頭:“我把電報發現她下鄉的縣裡,要找到人還得有一段時間。”
“這死丫頭,真是害死我們了。沒良心的白眼狼,白養她那麼大……”
…………
那邊的事,季顏全然不知。她這會兒正安慰一臉鬱卒的季子同,沒錯,就是一臉鬱卒的季子同。
他打算的極好,今天給季顏過生日,手續什麼都準備齊全,隻等明天帶著她去民政局。結果就在生日宴結束,突然有人找上門來,通知他要借調。
借調什麼的季顏早就習慣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乾什麼的,可也有所猜測。既然找上他了,一般就是旁人解決不了的。想他的技術比當代要先進幾十年,要想有人超過他,那還真不容易。所以,這借調的事,估計還要做很多年。
可這次不像之前那樣,容得他開車或是坐火車慢慢來,這一次調的急,人家直接開了直升機來,直升機就停在軍區,要他立刻過去。他現在能停留的時間,不到五分鐘。
季子同臉當下就黑了,季顏失笑,連忙安慰。這是要去工作,可不能帶情緒。
“我就在這裡,等你一回來,我們立刻領證。”
可這哪能相同,本來他算著明天領證,明晚就是洞房花燭夜的。結果呢?一下子又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季上校,那邊等的急,請立刻準備出發。”
得,什麼也說不成了。季子同把人拉進屋裡,房門一關,撲上去狠狠啃了一口,“回來就領證。”
“回來就領。”
“等我回來。”
季顏用力點頭。
季子同又抱著親了一口,才念念不舍,卻又快速的跑了出去。先得上車,回軍部再說。
之前還熱鬨喧囂,瞬間便已人去樓空。
季顏有些恍惚失神,轉而想到空間,便立刻關門閉戶,回了房間,開始看起他來。
此時的他自然還在車上,心情並不多美妙,卻已認真嚴肅起來。麵對工作的他,與麵對她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她一直知道,也曾看過他認真工作的模樣,卻從未有此刻這般掛心。
看著他進入軍部,借調令早已簽好蓋好章,連行李都沒時間收拾,從車上下來,直接便上了飛機,不過幾分鐘,便已升入高空。到了那裡,季子同便不再讓她看下去。季顏也知道,接下來的那些,實實在在不是她能接觸的了。
她長長歎了口氣。對於領證,她其實……也是期待的。隻是沒想到,到底是好事多磨。
而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以往不過幾日,多則一個月。這一次,卻連確切的時間都沒有。她能做的,就隻有等。
她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說軍嫂不好做,確實不好做。可再不好做,既然選擇了這樣一個人,那就隻能去做。默默的等侯,替他守好這個家。而他的家,是她。
不能讓他工作還掛心,所以,她不能讓他擔心。心情要調節好,依舊要樂觀的麵對明天。
可待在外麵,實在難以平靜。便乾脆進了係統,繼續賺信用點。
直接賣東西給它,是最快的辦法,但她並不想那麼做。每個世界的東西都屬於它所在的世界。她不知道賣出去的東西去哪,可要是真把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賣了,那她就是罪人。
她承擔不起,因此,大眾的常見的東西她會賣,真正的好東西,卻從來都舍不得。
一夜過去,她已然心平氣和。新的一天,她依舊要上學,繁忙的一天開始,除了偶爾惦念,也就沒有太多時間去想他了。畢竟,他雖帶著她去過兩次,可其實他獨自一人離開,也是常有的事。
七四的夏天,季顏高中畢業。
鼻子靈敏些的國人,都看到了希望,知道黑暗終將過去,華夏大地將迎來徹底的光明。他們靜靜的等著,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可也還是有一些,依舊拿著舊眼光來看待一切。看似激情澎湃,實則得過且過。
這一年畢業的高中生,隻有不到兩成的人在城市裡找到工作。他們原就是城市戶口,家裡人多少都能找到些關係,將他們塞進某個工廠,成為一名光榮的工人。剩下的,有些本來就是農村人。畢業了,還是回了自己家鄉。可還有一些,卻是趕著知青下鄉的末班車下鄉去了。
而季顏,卻接到爺爺的信,他讓她去B市。爺爺說,她可以直接將戶口轉過去,並且替她安排工作。
可是,她不想。因為季子同還沒回來!她是軍嫂,要等他。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畢業的這一年,徐戰會跑過來向她表白,這個曾經說要好好訓練的大男孩,現在長得比她還高,殷切的看著她,眼裡全是炙熱:“我考上高中了,在新兵考核裡,拿了第十九名,我可以保護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