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一著手調查, 季顏才知道, 這位也是深藏不露的人。
不過三天時間, 就把季家姑娘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外麵確實少這位季姑娘的名聲,因為這位姑娘娘胎裡帶了病, 生出來就體虛, 從吃奶開始, 就開始吃藥,這麼多年也沒斷過。但因為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雖然帶了病, 可這病卻替懷著她的母親擋了災。簡而言之, 就是她母親懷她的時候中了某種難解的毒, 當時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季母又舍不得肚子裡的孩子,最後用各種藥吊著, 終於懷胎七個月,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結果孩子一生下來,母親身上的毒無藥自解。可毒卻藏在了這個女兒身上,而且大概因為她還在娘胎裡就接觸了這毒。因此雖然這毒能要人命,可偏偏她適應了,反而要不了她的命。隻是讓她的身體極差極差……
因此, 她從一出生,就得了全家上下的寵愛,小心翼翼的嗬護著。
至於說她在醫道上有天賦, 去神醫穀求師的事, 則是一半一半的真相。真相是, 這位小姑娘久病成醫,確實懂一些醫術。畢竟這年頭的孩子也沒有九年義務教育,她從出生到現在,隻關注兩件事。一是讓自己活著,二就是她吃的那些藥。而這天賦應該也因為她的身份而被誇大了一些。
而去神醫穀求的不是師,而是醫。可惜,神醫穀的那位神醫,也就是江疏朗的師傅表示,對於她的身體,他無能為力。並且還斷言,她活不過二十。這就是被拒之門外的傳言由來!
至於走失這件事到是真的,不過確切的說不算是走失,而是那小姑娘離家出走了。原因不明,下落亦不明,季家上下快找瘋了。
也因此,季顏可以確定,她並不是這季家的姑娘。
畢竟這位季家小姐可是家裡千寵百嬌長大的,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習武。所以,她的手心決不可能像她這樣,滿手的繭子,一看就是做粗活長大的。
說實話,她對這位季小姐還挺好奇。好奇她的那一身病,她這麼多個世界下來,再在這樣背景的世界裡,已經很少能遇到對她來說的疑難雜症了。
因此,她到挺期待季常青真的會來。
季常青還沒來,到是江疏朗先來了。
“季姑娘,請問您出售之前那種藥嗎?”
這一點都不意外,她拿出這藥,自然不可能真的隻是為了難為他一下,或是讓他眼紅一下。而是因為,她這藥正好可以稍微解除一部份夜神身上的毒,讓他的實力稍微回歸一些。不然,哪怕他重新修煉,煉出來的內力,也完全無法使用。
“自然。”當然,賺錢也是其中之一。
“一萬兩一丸。”季顏道。
毒是她下的,解藥還要從她這裡買,這就是坑他們。但是誰讓握著解藥的人是她呢?他們不服不行。“想要夜神的功力完成恢複,隻有五丸藥就可以。”
“不過,你還可以買藥方,一萬兩黃金。”季顏直接拿出一張方子:“但我要提醒你,就算你買了藥方,隻怕你也煉不出藥來。”
江疏朗很有錢,就算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金銀對他也是負擔,但他並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們這個團隊裡,還有天下第一富。所以,他很大方的一下子買了藥方以及五丸藥。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季顏一下子就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鬼,變成了百萬富翁。她這一筆買賣賺的金銀,比司徒離懸給她的所有家財還要多。
“忠叔。”
“小姐。”
“勻出一半,交給你家少爺。”不管他要做什麼,金銀是必不可少的。
忠叔大吃一驚:“這,小姐,老奴要先問少爺。”這麼大一筆金銀,他雖然極想替自家少爺收下,可是卻做不了這個主。
季顏到不在意這個,忠叔不是她的傀儡,在他的心裡所忠誠的第一人,必然是他的少爺。他會忠於她,還是受了他少爺的令。又將剩下的分出一半出來:“找幾個善堂。買成米糧布棉送過去。”
“是。”
剩下的那些,季顏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
江疏朗回到他的藥堂,先將五丸藥給了夜神,他自己拿著藥方進了藥室。
對於季顏說他就算有藥方也煉不出藥的話,他很是不服氣。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準備煉藥。到了藥室他一看藥方,眉就皺了起來。不為彆的,隻為了那些藥材都太過普通了。
這麼普通的藥,居然能煉出那麼神奇的藥來?
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他卻覺得,對方並沒有騙他。而他相信實踐出真知,所以,他準備嘗試一下。
然爾,不管幾次,他熬出來的都是一鍋黑乎乎的藥水。效果更不跟對方拿出來的藥丸完全不同,一次失敗,十次失敗,百次失敗……便是心性堅定如他,也有些懷疑。一懷疑對方給的藥方是假的,再懷疑難道他的水平就這麼差勁?
於是時隔二十天,他再一次準備拜訪季顏的小院。
可還不等他付諸行動,司徒傾城卻出事了。
“傾城被宇文秋平囚禁起來了?”江疏朗驚愕:“他怎麼會?”他們都知道,宇文秋平對司徒傾城是何等樣的感情。為了她,遣散後宮,隻留她一個人。而且因為深愛她,甚至願意與他們這些人一起共享她。“或者,隻是他的小心思?”
夜神冷著一張臉:“不是。”
“為什麼?”江疏朗想不通。
“她跟侍衛攪和在一起了,被宇文秋平撞上了。”夜道,聲音無起無伏。
江疏朗更加驚愕,隨即臉色一陣青白:“難道我們幾個還滿足不了她?她居然要去勾引侍衛?”
夜看了他一眼道:“我們三人,已經有近一個月沒碰她了。”
是的,一個月。一開始受製於毒,讓他們根本沒辦法碰她。可後來……他們似乎也不像以前那般,時時惦記著她,會想方設法的將她弄出宮,或是他們想辦法進宮,隻為了跟她聚上一聚,滿足彼此。
他突的抬手摸著心口,愕然發現,雖然此時他有些憤怒,卻並沒覺得多嫉恨。甚至也沒像以前那樣,在她跟彆的男人一起過後,唯一的想法就是用自己的氣息,覆蓋了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讓她染上獨屬於自己的氣味。現在,他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若是她受了苦,他必定想要好生安慰照顧,讓傷害她的人生不如死。可現在,他居然十分冷靜的在這裡分析自己的心情。
“夜,我怎麼覺得……我變了。”
夜垂眸,他早就變了。他親眼看著那個女人跟好幾個侍衛一起在寢宮裡翻雲覆雨,卻並點想要出去的欲望都沒有。看著宇文秋平毒打她,羞辱她,把她囚禁起來,也再無半絲憐惜和心疼。更不會像以前那樣,隻要她身邊出現在一點危險,必然第一時間出現,把她帶走。可這次他沒有,他一下靜靜的看著,直到最後,聽著她在寢宮裡大聲嘶喊,也未能留下他離開的腳步。
隻是讓他更加確定,他對於她可能真的隻是欲求不滿時,用來滿足她身體欲望的工具。就像那些侍衛一樣,因為她需要,彆的男人滿足不了她,所以,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以前他深信她說的愛,可其實,這愛誰都可以。
“我要離開了。”他是殺手,本就不該有朋友,更不該有愛人,最好是沒有任何人認識他這張臉。他應該生活在黑暗裡,那樣才能對目標一擊必殺,也更好的保護自己。
“……”江疏朗驚覺他話裡的意思。他要離開,不隻是離開京城,更是離開傾城。不再維持這段關係:“你,決定了?”
“恩。”
江疏朗看著他,半晌才道:“珍重。”
夜離開了,除了江疏朗,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本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人,以前的他太過反常,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
江疏朗終於還是又來季顏的小院了。隻是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跟許陽銘以及季常青。
季常青是許陽銘通知的他,告訴他這裡有一個疑似季家走失的姑娘的人。季常青深疼惜這個妹妹,自然第一時間來了。在江疏朗準備拜訪出門的前一刻鐘抵達。知道他早早就遞了拜帖,便跟著他一起來了。
季顏自然讓人迎客進門。
雙方介紹,各自安坐。
忠叔上了茶水,就在一邊侯著。
季顏看著季常青,對方看她的眼神很是陌生。這更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季公子還沒找到令妹?”
“沒。”
季顏猶豫了一下,才道:“季公子可否告訴我令妹的生辰八字。”
季常青眼神突的變的淩厲,“姑娘意欲何為?”
“我懂一些卜卦之術,但並不一定準。若是有令妹的生辰八字,可試上一試。隻是準不準,卻並不敢保證。”
季常青的眼神立刻就軟了下來,考慮了一下,到底還是要了紙筆,將他妹妹的生辰八字寫了出來:“若是能找到舍妹,季家上下感激不儘。”
“若是能找到再說。”
季顏拿了生辰八字,慢慢掐算著。而邊上的人看她卻是一臉的詭異,之前隻當她醫術了得,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神通。忠叔到是有些恍然大悟,明白為什麼來夜探的那些人,會在外麵繞圈打轉,卻不得其門而入了。原來這位小姐還是通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