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對方說:“這是意外。”
這個回答顯然更讓邵書辛感到驚訝,他有些不敢相信,確認過後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
笑容越來越大,手上青筋鼓動,他搖了搖頭,歎道:“這真是……連老天都在幫我。”
邵逸清和邵盈君傷勢太重,就算用上了最好的治療手段,也隻是讓他們多活了兩天。
元能集團的兩位繼承人意外死亡的事情在事發兩人死亡第二天傳回國內,剛好接替冉曦與文庭深公開的消息,成為下一個熱點話題。
作為商界的巨無霸,元能集團的繼承人在網上有著不小的知名度,邵逸清更是因為其出色的外表和豐厚的身家成為一代國民老公,粉絲比一些二線明星都要多。
他的意外離世,讓無數粉絲悲痛欲絕。
粉絲們在各地自發為邵逸清舉行哀悼儀式,規模浩大,給治安造成了不小壓力。
但這些人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的人,都隻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個談資,肆無忌憚地探討邵貴的風.流韻事,猜測車禍是因為內部爭權才發生。
不止是吃瓜群眾這麼想,知道些內情的也有所懷疑。
畢竟那兩位繼承人關係不和眾所周知,難得同乘一車就發生意外,也太過巧合了。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
邵貴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查來查去沒有發現任何人為的痕跡。
兩個子女坐在一起是臨時起意,肇事司機是個癮君子,出事的時候剛從某個派對回來,正是最興奮的時候。
邵貴讓人查了當天參與派對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和他的子女們有聯係。
“老板,醫生那邊說,逸清少爺的母親又哭暈過去了,您要去看看嗎?另外……少爺和小姐的身後事要怎麼辦。”
邵貴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最出色子女意外離去,給這位商界巨人造成了無與倫比的打擊,讓他短短幾天老了十幾歲。
“不過去了,去也沒什麼用。”他意興闌珊:“至於後事……回家再說吧,逸清和君君肯定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您節哀。”助理送上了一杯熱水:“少爺和小姐在天有靈,肯定也不希望您為他們傷神。”
……
邵逸清和邵盈君的追悼會在死亡第三天舉行。
作為競爭對手,文庭深也收到了邵貴發來的請柬。
追悼會的地點在市殯儀館,當天商界有名有姓的人來了大半。
四周擺著滿滿當當的花圈挽聯,外麵來了好幾十家媒體。
文庭深讓人把自己的花圈送過去,接過彆人遞來的白菊花,先給冉曦彆上,再自己戴好。
邵逸清和邵盈君的屍體就擺放在場內,哀樂長鳴,兩位母親被人扶著,哭得站不起來。
黑白遺像被掛在靈堂中間,帶著詭異的味道。
冉曦往文庭深那又湊過去一些。
“彆怕。”手指緊了緊,他牽著人走進去,衝遺像鞠躬。
“請節哀。”
他對兩位母親說,回話的卻是一旁的邵貴。
“文總能過來,那兩個孩子估計也會開心點。”
邵貴一向非常在乎自己的形象,就算是這種場合,也是一絲不苟地站在那。
隻是精氣神到底不一樣了。
文庭深看著一下子老了許多的邵貴,心中難得升起了一絲感歎。
隻是這感歎在看到邵貴身旁的人時,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有些厭惡地抿起唇,拉著冉曦擋在她身前,有些冷淡地點了點頭:“邵總節哀。”
兩人關係本就不好,文庭深願意過來也是看在亡者的麵子上,這會也沒必要繼續留下去。
他拉著冉曦走出來,剛一出門就被衝過來的記者團團圍住,話筒幾乎要戳到臉上。
“請問文總,你對於這起車禍有什麼看法,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一連失去兩位繼承人,文總你覺得會對元能產生多大影響?”
“您覺得邵總最可能培養的子女是誰?”
“影視演員邵書辛在這次追悼會上一直伴隨邵總左右,您覺得他成為新的繼承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文庭深一直沒多大反應,聽到這個問題終於多看了一眼。
他結果問問題記著遞過來的話筒,開口說:“邵總想培養誰都是他自己的事情,隻要他覺得合適就行。”
“至於到底是誰能上位,又有多大的本事。”他笑了笑,淡然道:“等以後就知道了。”
“您的意思是說不管誰上位都不可能對您產生威脅是嗎?”
文庭深想了想:“如果你要這麼解釋的話。”
說完便不再回答問題:“麻煩讓一讓,我們要回去了。”
一直沒能發揮多大作用的保鏢們適時入場,用人牆隔開記者,為他們打開一條出去的道路。
殯儀館這一路停的全是車,司機開的速度也慢。
文庭深從窗外收回視線,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冉曦:“在想什麼?”
“吸毒的危害真大。”
她扭過頭,拉著他的手:“以後出去還要更小心才是。”
文庭深看了她一會,突然笑開。
“你笑什麼?”
“笑你可愛。”他拉著冉曦的手吻了吻:“放心,我會長命百歲,和你一手壽終正寢。”
“呸呸呸。”冉曦拍了他一巴掌:“彆在這種地方胡說,什麼死不死的!”
“好好好,不說死。”他說:“是我們一起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
參加追悼會的第二天,冉曦接到了一個特殊的邀請。
“拍禁毒宣傳片?”
“對的,大概隻需要半天的時間拍攝,酬勞不多,但是對個人形象有好處。”
“什麼時候?”
“一周後。”
冉曦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沒問題。”
娛樂圈裡亂,接觸到這些東西的人也很多,甚至有不少人用毒品當興奮劑來刺激自己的創作靈感。
冉曦算是一朵奇葩,她宅的很,幾乎不參與圈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聚會,對於毒品的了解也隻在最淺層的階段。
為了拍禁毒宣傳片,她特地找了不少資料,越看越是心驚。
宣傳片的拍攝地點在郊區的某個孤兒院。
這個孤兒院收養的是一群特殊兒童。
他們托生在癮君子的肚子裡,從出生下來就帶有毒癮。
毒品嬰兒天生智商低下,身體畸形,帶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更有甚者,母體因為吸毒感染上艾滋,這些嬰兒也成了艾滋病人。
他們從出生就要接受戒斷措施,大概要經過一個月的治療才會緩解症狀。
因為先天的缺陷,這些嬰兒很少會被人收養。
“沒人要的,到處都是病。”
院長指著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七歲了,跟正常三四歲的小孩子差不多大,造孽哦。”
孤兒院一共有三十名孩子,最小的孩子一歲半。其中超過一半被診斷出智商低下,剩下的也患有各種各種缺陷。
宣傳片由冉曦和這些孩子一同拍攝。
片子拍攝很簡單,編導也不對這些孩子做什麼要求,展現他們最真實的一麵就好。
在拍攝的時候,那位一歲多的孩子身體時不時會產生抽搐現象,會無意義的大喊大叫。
冉曦想要去哄,卻被一巴掌抓在臉上。
孩子力氣特彆大,指甲在臉上留下兩道印痕。
“嘶!”臉上火.辣辣的疼,手背在臉上碰了下,濕黏黏的。
“冉姐,你沒事吧!”助理見狀急忙衝過來,急的不行:“天啊你臉被抓破了,怎麼辦!”
“趕緊送醫院!”一群人都很著急。
要是因為拍宣傳片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就是罪人了!
有人問:“這小孩沒問題吧?”
“這裡的孩子都是健康的,沒帶傳染病。”
這個回答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孤兒院不遠處就有一家衛生院。
衛生院的醫生給她清洗了傷口,上了藥水,又打了破傷風針。
他開了一些藥,助理拿著單子去付錢。
“你好像有點眼熟,是那個……那個……”醫生想半天沒想出來:“我在哪看到過來著。”
冉曦說:“估計是認識什麼跟我長得像的。”
怕笑的時候扯到了傷口,說話時麵無表情。
她的長相帶有一絲攻擊性,笑的時候還好,板著臉就有一種距離感,讓人不敢靠近。
醫生見此也不敢再問,說這樣啊。
演員靠臉吃飯,臉上有疤絕對不能接受。
從衛生所出來,冉曦準備換家醫院看看。
出了這種事,所有人都覺得過意不去,正好拍攝素材也湊得差不多,編導便讓他們先走了。
她去了一家私人醫院。
收費高,服務號,人少。
醫生是在某個三甲醫院挖過來的主任醫師。
他看了看冉曦的臉:“沒事。”
然後開了一盒藥膏。
“結痂之後不要摳,自然掉落後再塗這個藥膏,一天三次,絕對不會留疤。”
“謝謝醫生!我們冉姐的臉可全靠您了!”小助理雙手合十,跟拜神仙一樣,又問:“就一盒藥膏就夠了嗎?”
“你還想吃多少藥?又不是什麼嚴重的病。”醫生揮揮手:“沒事了,你要留了疤來找我。”
有了醫生的保證,小助理放心了一點:“希望這藥有用吧。”
她唉聲歎氣:“這趟過來可真不劃算,賺的錢還不夠醫藥費的。”
“你彆說話了。”冉曦瞥了她一眼:“我休息一會。”
“哦。”助理閉上了嘴,安靜開車,過了一會,她聽到後座的人開口說。
“你回去,買點東西送到孤兒院去。”她想了想,又改口:“算了,直接捐款吧,讓財務那邊捐十萬塊。”
“哦。”
因為這個意外,冉曦下去沒去訓練,給教練打了個電話請假。
臉上的傷口需要忌口,她怕自己忘記,又跟做飯阿姨說了一聲。
於是晚上文庭深回家,就看到一桌沒有醬色的菜。
“最近換口味了?”
他轉頭問冉曦,這一看愣了。
“老婆,你臉怎麼回事?”
“被小孩抓了一下,沒事,不會留疤。”
冉曦把醫生說的話又對他說了一遍:“不用擔心。”
他皺著眉:“什麼小孩?”
“孤兒院一歲多的小孩子。”冉曦看了他一眼:“怎麼,要幫我報仇嗎?”
文庭深:“……”
臉上的傷口除了讓冉曦一段時間不能吃醬油,並沒有其他的影響,第二天,她又照常去了省隊。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冉曦的技能有了一個飛速提高,最近她在跟著教練學後外點兵跳。
十次裡麵要摔八次。
摔多了,經驗就摔出來了,動作成功率肉眼可見地提高了許多。
結束一天的訓練,教練總結了下今天問題,剛離開就有人圍上來。
她來這不是一兩天,省隊的小孩子們都習慣了,沒了新鮮感,也不會總是過來圍觀。
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她臉上的傷口太矚目了,勾得不少人起了好奇心。
“姐姐,你的臉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被抓了下。”
“是被貓抓的嗎?”
“我知道,是男朋友抓的!”其中一個小孩子舉高了手:“我爸爸媽媽一打架就是這樣,姐姐,你和那個哥哥打架了嗎?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文庭深這段時間不太忙,經常就會接她回家,順便宣告主權。
那群小孩看了幾次,也都認識了,就叫他“那個哥哥”。
“不是打架,你們彆瞎猜。”冉曦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餘光看到往這邊走來的人,開口說:“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車上,冉曦把這事當玩笑說給文庭深聽。
“那小孩信誓旦旦的說咱們兩個打架了,還怕我被欺負,太好玩了。”
她抱著文庭深的臉,仔細看了看:“難道你長了一副會家暴的臉?”
文庭深任她打量,眼神無奈:“看夠了沒?”
“沒有。”冉曦笑嘻嘻地撅著嘴親了他一下:“我男朋友這麼帥,怎麼都看不夠。”
這下文庭深滿意了:“那你多看看。”
後座笑鬨了一會,說話聲便被唇齒交纏的水聲所替代。
司機默默的升起了前後座的擋板,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兩人都沒把這當回事,但是冉曦沒想到,本來隻是玩笑一樣的話,竟然被營銷號當真了。
【冉曦臉上帶傷出門,疑似與文庭深感情破裂?】
下麵配了幾張照片,都是偷拍的,有一張放大過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臉上多了兩條傷口。
——怎麼回事?
——我的天這麼長的口子,也太過分了吧!
——有點不敢相信唉,這兩口子不是前天還在秀恩愛嗎?
——有些人表麵上風光,實際隻有自己才知道吞了多少苦水。
——就知道豪門不是這麼容易嫁進去的,那個文庭深估計有什麼怪癖吧。
——你們夠了沒有?臉上有傷就一定是家暴?不能被貓抓的嗎?
——那你就當是貓抓的唄。
冉曦看到,把鏈接發給經紀人:“處理下。”
“好的。”
經紀人那邊處理的很快,沒一會這些消息就被刪除。
因為傳播麵不廣,冉曦也沒當回事。
誰知道這東西還有後續。
第二天,邵書辛接受了一家網站的采訪。
“恭喜邵老師再次贏得上半年女性心目中最想結婚對象的第一名。那想請教下邵老師,在您的心目中,什麼樣的人更值得女性托付終生呢?”
邵書辛拿著話筒,考慮了下:“這個問題我也沒考慮過,現在的女孩子大多都比較獨立了。”
“不過在我看來,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有擔當。你得能扛得住肩上的擔子。”
“那您最討厭什麼樣的男人呢?”
“當然是所有的反義詞,比如沒責任心,沒有擔當,欺負弱小等等,我最反感的應該是最後一點,在我看來,隻有最無能的人,才會把情緒發泄自己的妻兒身上。”
他麵對鏡頭說道:“這些人在對女孩子施加拳腳之後,通常又會表示後悔,說要改正,女孩子們通常會因為心軟原諒了他們。其實這隻會把你推向更可怕的深淵,遇到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之後立刻遠離。”
文庭深是在微博上看到這個采訪的。
自從在微博公開戀情之後,文庭深偶爾也會上去網友為他們的感情吹的彩虹屁。
邵書辛的這個采訪,是一個人私信給他,言辭激烈地讓他去學學怎麼樣當個合格的男人,彆隻會嚇唬女孩子。
文庭深帶著一頭霧水看了視頻,看到一半就懂了,頓時怒火中燒。
“這個孫子!”
冉曦洗完澡出來就聽到他罵罵咧咧的,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什麼。”文庭深退出微博,招了招手,把冉曦抱到懷裡,嗅著她身上的幽香,心裡的火氣也在漸漸平息:“不管他,一個上躥下跳的臭蟲而已。”
有些人,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行動根本不是那回事。
第二天,文庭深在接受采訪時,又被問及了元能的繼承問題。
他這次沒有再回避。
“邵總是個非常聰明有遠見的商人,這點從他早早培養繼承人,而剩下的兒女隻拿粉紅不進公司就可以看出來,這是為了元能以後的穩定。”
“他兒女這麼多,能被挑中必定在各方麵中都是最優秀那個,現在他們沒了。”
他聳聳肩,一副可惜的樣子:“剩下的這些人,不管邵先生選出了誰,都隻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你是說未來的元能不足為懼嗎?”
“倒不是這麼說,我們和元能有競爭也有合作,一個穩定的合作夥伴不管對誰都是一個好事情。但是市場是殘酷的,並不會因為這件事好,就不會發生。”
他笑著說:“最近我也聽說了一些消息,邵先生似乎有點急病亂投醫,隨便撿到一個就是。”
“其實我覺得完全沒必要這樣,與其在一堆廢物裡麵拔高個,不如再生個可造之材。”
記著有點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隻能乾笑。
“抱歉,我說過了。”文庭深笑了笑:“這段不用播出去,要不然邵先生得找上門來了。”
記者:“……”
“文總,咱們這是直播……”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