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荒唐太子爺(5)(1 / 2)

任哪個仕宦權貴家的弟子得平陽公主的青睞都不至於此,偏偏穀茂是個寒門出身的,而且還是在道觀中長大的,故而許多人都咽不下那一口氣,暗地裡都偷偷為難穀茂。偏生公主府對這樣的事情不聞不問,越發壯大了那些人的膽子。

雖然說師清徵改變了一些事情的發展,可仍舊有部分沿著既定的軌跡前行。

平旦傳來消息說穀茂要在七大碗與旁人論經義並賭咒輸了再也不會踏入京城時,師清徵正在擺弄一方繡著鴛鴦的帕子,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跪在地上、麵無血色的平川,隻覺得他越發大膽。真的是什麼東西都敢往東宮中送。

這些日子他並不出宮,陳婉見不著他,反複思量著公主府中與左相公子的事情,開始變得坐立難安了。思來想去,隻能讓平川偷偷帶點東西,傳達自己病了的消息,好讓太子前往將軍府探視。

“殿下,小的知錯!小的知錯!”平川慘白著臉跪在地上磕頭,平旦有些不明所以,將視線投到了師清徵的臉上。

師清徵勾了勾唇,那雙幽沉的眸子中藏著譏誚,他道:“今日送帕子,明日可不往東宮投毒?”他的話驚得平川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顫抖個不停,眼中滿是惶恐和畏懼。就連旁聽的平旦都嚇了一跳,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爺,平川一時也是昏了頭了。”

“你起來吧。”師清徵望著平旦緩聲道。現在的平川還沒被徹底收買,當然不敢乾那等事情,隻敢偷偷地傳送些消息。可光是這一點,他的身側就容不下平川了,此回平川將宮外的東西帶進來,正好給他一個發作的理由。“孤這東宮是容不下你了,收拾收拾,去莊子裡吧。”原身在長安郊有座彆莊,不過原身極少涉足,後來這莊子為了討好陳婉,整個兒送了出去。

被送到莊子裡不親近殿下還怎麼博前程?平川猶為慌張,大聲求饒。師清徵卻是嫌惡地望了他一眼,命侍衛將他整個兒拖了出去。“等得了閒,你去查查平川還做了什麼孤不知道的事情。”師清徵淡聲道。

平旦一怔,那遊離的神思又給收了回來,應了一聲:“是。”

師清徵掃了他一眼,又道:“準備出宮吧,從庫中抱一把好琴來。”穀茂在七大碗茶樓舌戰群儒的風采,怎麼都要過去瞧一瞧的。

消息一傳開,京中各大賭坊都有人開盤——隻不過穀茂是個籍籍無名的人,縱然偶得平陽公主的青眼,那也未必能夠壓過京中諸多學子,這麼一來,押穀茂贏的人寥寥無幾。

“穀公子真的能贏嗎?”平旦聽從師清徵的吩咐壓上百兩紋銀,心中滿是忐忑不安。這一回他們坐的是無人相擾的雅閣,往底下掃去,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士子,甚至還有碩儒門下的得意弟子。

“且看著便是了。”師清徵慢條斯理地開口道。茶香嫋嫋,茶葉在水中浮蕩,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極為雅致。可底下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氣氛,詩書經義乃至於樂理,穀茂什麼都能辯一辯。

平旦原先極為惋惜那百兩銀子,可看到後頭,越來越興奮。隻見穀茂從容地坐在那台子上,神情自若,嶽嶽磊磊,眉眼間風流自顯。士子們或是倨傲不屑,或是自信從容——可到了後頭,被穀茂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給送下了台子,垂頭喪氣搖頭晃腦,猶為沮喪。

半個時辰間,穀茂已經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以及淵博的學識,將樓中百個士子辯得啞口無言。自今日起,穀茂之名將傳遍長安!

就在穀茂起身準備自台子上離開時,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抱琴而來,她朝著穀茂盈盈一福身,柔聲道:“小女子願以琴藝一試穀先生。”

“怎麼會有女子?這不是胡鬨麼?”

“這是哪家的小姐?難不成是花魁?”

……

各色的聲音傳出,座中的書生們大多是一臉不虞,這是他們與穀茂的論辯場合,輪到了一個女子上台,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都讓人覺得羞恥。穀茂的神情不變,他的眸光平靜,望著那女子與旁人無不同。

“好。”穀茂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女子眨了眨眼,一雙美眸中掠過了一抹喜色。“穀先生能否換個賭注?若是先生輸了,不用離開長安,而是投到我家門下,如何?”女子柔聲道,聲音如黃鸝百囀。

穀茂眉頭一皺,這尚未開始,那姑娘便有如此言論,是多自信?“穀某說過的話不會更改。”穀茂的聲音更是冷淡了幾分。

那白衣女子見狀一頷首,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垂頭試一試琴弦。

穀茂生活困窘,他並沒有一把好琴,可是自信能夠在琴藝上壓服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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