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湖沒察覺出時剪不願多提陸遏的心思, 問清楚是陸遏送她回來, 並且如今人忙碌在抗蟲第一線後,她就沒有再問。
來到窗邊, 看到的便是狂風怒號風雨如晦的場景。
整個基地所見之處, 許多地方都已經成為一片水澤。
而這其中,卻有一道道煙霧被吹得歪歪扭扭, 卻始終不曾徹底消失。
白小湖從樓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自家農場, 而在農場邊緣挖了一個大坑, 坑裡一群東西在蠕動著,火光和煙霧從底下冒上來。
她看了一會兒, 忽然啊了一聲:“是蟲子麼?”
時剪也從窗戶裡看下去,說:“嗯, 我們農場裡有很多蟲子, 隻能在周邊點起火把蟲子引出來殺死,用的就是你拿出來的柴樹砍成的木料。”
白小湖看到, 一個坑裡的蟲子差不多爬滿之後,旁邊一輛大大的吊車就動了起來,巨大的吊臂提起, 就把一兜子蟲子吊了起來。
原來那個大坑由一層鐵欄分了上下兩層,底下燒著柴木, 上麵卻鋪了一張孔眼細小某種材料做成的巨網。當變異蟲被柴木燒出來的香味吸引地瘋狂爬來, 就是自己爬進了網裡。
當差不多爬滿之後, 吊車就把網給整個吊起, 於是這一兜子密密麻麻不停蠕動的蟲子就被扔進了一個焚化爐裡,然後火係異能者嗖嗖地往裡扔火球。
連燃料都省了很多。
這樣的巨坑、吊車、臨時修築的焚化爐、看守焚化爐的小隊,僅僅在白首小隊農場周邊,就有許多組。他們在台風天裡,狂暴急驟的風雨中,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殺蟲工作,絕不讓農場裡的蟲子爬進生活、辦公區。
而同樣的一幕,出現在基地裡其他許許多多地方,形成了一道堅實的屏障,保證了基地大部分區域太平依舊如常運行。
白小湖說:“我下去看看。”
時剪剛想阻攔,她已經打開了門,白小湖的臉色登時就綠了。
一下捂住口鼻退了回來:“好臭!”
時剪無奈:“這是燒蟲子發出的臭味。”
對,基地裡雖然大體安穩,但隨著殺蟲工作的進行,臭味也籠罩了整個基地,讓所有人都遭受了可怕的荼毒,從一開始的惡心反胃頭昏腦漲,漸漸變成麻木冷漠,精神萎靡。
即便被辟謠說這氣味隻是臭,並不含什麼毒素之類的,但人民大眾依舊堅定不移地相信這絕對是毒氣。還是千年難遇的那一款。
白小湖立即再次拿出小白花,自己一朵,給時剪一朵:“聞聞這個,會舒服很多。”
時剪拿著花嗅了嗅,一陣濃鬱清冽的花香湧入鼻中,頓時大腦為之一清,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被荼毒良久的神經終於活了過來。
時剪眼睛一亮:“這花能種嗎?”
“大概種不了,這花比較嬌氣,不過每人一朵的量還是有的,陸遏在基地外麵,那溫連生呢?我跟他說點事。”
溫連生自然不會親子跑出去除蟲,但坐鎮隊中,那也是要主持除蟲大計的,一輪焚化爐巡視下來,他整個人都有些窒息,從來從容淡定生活儘可能精致,還有輕度潔癖的他臉色泛綠,整個人都很不好。
而白小湖的到來顯然拯救了他。
白小湖從宿舍樓上跑下,他們的宿舍樓一樓也弄了個很大的大廳,幾棟宿舍樓大廳相連,食堂、台桌室、影視廳、遊戲廳,羽毛球室、健身房、閱覽室、操練室等等功能區應有儘有,相當豐富多彩。
而住宿樓大廳還一直連接了辦公樓的一樓大廳,於是白小湖從大廳長廊一路過去,就找到了在辦公樓大廳大門口,被臭得表情木然,坐在輪椅上思考人生的溫連生。
“溫連生!”白小湖蹬蹬跑過來。
溫連生看到她,終於是露出了一個笑:“你醒了,還難受嗎?”
白小湖的回答是也給了他一朵小白花。
溫連生眼睛一亮,拿過來一吸,頓時活過來了一般。
“真是神奇的花,阿陸說起時我還有點懷疑。”他歎息道,他一向是淡然優雅的,第一次露出如此誇張的表情。
白小湖也在吸著自己手上的花續命,問他:“陸遏跟你們說了啊?既然知道我有這種花,你們又被熏得不行,怎麼不找我要花?”
你已經拿出最重要的樹,而且為了送樹回來暈車到幾乎昏迷,怎麼可能為了一朵花打擾你的休息。
溫連生卻沒解釋,而是道:“你這不是送來了嗎?”
於是接下來,白小湖又開始從空間裡往外掏花,家裡蹲的普通大眾可以暫時先不管,但奮鬥在滅蟲前沿的一人一朵花絕對不能少。
溫連生當即就先給白首小隊和仲陽小隊的人配上這救命的小白花,接著通知官方來取花。
官方大概也早就等這個消息等急了,立即就派了幾個空間異能者過來取花。
空間係異能者數量稀少,而且空間大多不大,小到幾個立方米,大到一間大房子那般大小,在運輸或存放經不起顛簸、不可暴露、極其貴重的東西上有很好的作用。
尤其在眼下這種車輛出行不便的情況下,他們更是擔負了緊急運輸某些物資的重任。而如今,效忠於官方的這幾個大空間異能者將自己空間裡的重要東西通通掏空,跑過來運花。
白小湖又把一個空間異能者的空間給塞滿:“滿了嗎?還有一點空間啊,那正好,這些藥草帶上,上麵有使用說明,這個比花更重要呢。還有,你是去陸遏所在的地方吧?這包東西你記得帶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