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十一點, 何家二老都已經睡著了。
蘇田拿著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進去,開燈, 把房門虛掩,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刷牙的時候, 想起季劭恒的話,腦補出鬱采拿著毛衣針一點一點勾圍巾的模樣, 她沒忍住笑出聲。
連忙漱口, 才沒把牙膏沫吃下去。
真是個幼稚鬼,她想。
當時她說那些話的時候,隻有何青婉和外公外婆在, 不是何青婉說的, 估計就是外公外婆吐槽的時候被鬱采聽見的。
太笨了,竟然信以為真了。
洗漱完,她回臥室,打開櫃子,鬱采送給她的紅色圍巾就在最上麵放著。
她拿出來看了看走針, 竟然還十分不錯的,怪不得何青婉會當作某個女人織的。
看了一下,又把圍巾放回去,蘇田脫了鞋上床, 沒忍住又噗嗤笑了一下。
正好何青婉從樓下上來,聽見蘇田的笑聲, 推開門小聲問:“笑什麼呢?”
蘇田:“想起白天的時候遇見一個笨蛋。……媽媽, 季叔叔都和你說什麼了?”
何青婉的臉刷得紅了。
她也顧不得問蘇田的話, 匆匆說了一句沒什麼,逃也似的進了衛生間。
蘇田:“……”
看來她上來得早了,好戲在後半段。
何青婉打開水龍頭,用涼水狠狠洗了一把臉,臉上的燥熱才稍微降一下一點點。
剛才臨上樓的時候,季劭恒竟然又拉住了她,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既然我沒有對象,我們是不是要繼續走得近一點呢?”
說完,他笑著衝自己揮揮手,坐進了車裡。
落下車窗,他說道:“晚上回去好好想想,回去吧,我看你上去。”
何青婉懵懵的轉身上了樓,走到二樓的時候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季劭恒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對象,所以他們要繼續走得更近一點,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何青婉懵了一會兒,連忙搖頭。
不會的,不會的,他都說了小航喜歡甜甜,他怎麼會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呢?
她心裡亂糟糟的上來,聽見屋子裡傳來蘇田的笑聲,一時反而把心裡的糾結忘了,結果蘇田一問,她又想了起來。
她洗完臉刷牙的時候,覺得那裡好像怪怪的,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噗,她一口把漱口水吐出來,差點嗆到自己。
季航喜歡甜甜!
啊啊啊,那個臭小子,竟然敢覬覦自己的寶貝女兒!
何青婉也顧不得嘴還沒漱乾淨,連忙跑出去,準備推開門的時候手又突然僵在半空中。
不行,不能問甜甜,她如果不知道的話,自己一問豈不是把事情挑明了嗎?
甜甜才十七歲,還那麼小,一定會被那個壞小子拐走的。
何青婉咬牙跺腳,虧她對那個小子那麼好,原來臭小子一直不安好心。
再一想,三十那天那個小子從帝都跑來,自己竟然還讓他睡了甜甜的床。
這麼一想,她更後悔了。
那個臭小子沒在床上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彆以為她不知道,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哼哼哼……
何青婉沒說破,蘇田自然也不可能挑破。
要不然她也暴露了啊。
於是母女兩個各懷心事的又過了兩天。
到了六號,年假終於結束了,各部門各公司也正式開始上班。
何青婉和蘇田商量,再過兩天春運結束,她們就回洛城去。
蘇田自然讚同,她還記掛著自己的魚寶寶呢。
這幾天劉楷言每天都拍照片過來,給她發郵件,告訴她魚卵的孵化情況,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幾天魚寶寶就要出生了。
蘇田覺得自己不能當醫院裡那些甩手爸爸,要親自照顧魚媽媽還有魚寶寶們。
還沒等她們決定什麼時候走,蘇家出事了。
自從那天因為蘇玉和說了和周嵐離婚,這個女人拉著鵬鵬用跳樓當威脅之後,蘇家人就看她看得特彆緊,尤其是不讓她靠近鵬鵬,就怕她什麼時候又發神經,拿孩子來威脅大家。
而周嵐這幾天也確實很安分,不哭不鬨,甚至在蘇玉和麵前,又變回了結婚之前的模樣,嬌俏可愛,善良單純。
可惜嬌俏可愛是有年齡限製的。
不同年齡的女人有不同的美,就像何青婉,她一點都不嬌俏可愛,但是誰能說她不美?
哪怕她七老八十了,也會是一個溫柔美麗的老太太。
女人怕的不是不夠年輕,而是裝作年輕。
周嵐並不知道,當她晚上拉著蘇玉和叫叔叔的時候,蘇玉和簡直厭惡得想吐。
並非因為她眼角淺淺的皺紋,而是蘇玉和腦子裡浮現的,是那天她盯著蘇田的鐲子,說把鐲子給她才公平的模樣。
如此貪婪,如此醜陋。
蘇玉和厭惡,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還想最後再試探一次。
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沒走,坐在床上,周嵐趴在他身後,輕輕的吻。
蘇玉和漫不經心的說:“對了,你知道爸給鵬鵬的壓歲錢是什麼嗎?”
周嵐怎麼知道?那天被管家幾個按倒之後,她就再沒見過鵬鵬。
聞言,她心裡一熱,嬌聲道:“我不知道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