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厲害,”長貴沉穩說道,他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說話有分寸,也能討人喜歡,其餘的奴才不懂,但是能勸得住老爺的怒氣,的確是少見。”
納蘭永寧若有所思,“見小利而不貪,這的確是難得,關鍵的是還知道道理,也讀書,有見識,這又是更難得了,”納蘭永寧站了起來,在書房內踱步,“我已經是很多年沒有見到這樣的人物了。”
長貴不接話,隻是站著聽吩咐,納蘭永寧望著書房外的那幾根翠竹,翠竹無風擺動,搖曳多姿,“長貴,你說,讓她入宮去,幫襯著舒主子,如何?”
顯然長貴絕不會是普通的那種長隨,普通的長隨不會和主子商量這些重要的事情,說到了這個“舒主子”,長貴的身子微微一震,有些吃驚,“老爺的意思是?”
“舒主子在宮裡頭有些年份了,是什麼時候入宮的?永盛六年,如今也二十五年過去了,膝下誕育過皇子,但也早夭,如今年數不年輕了,也沒多少恩寵,如今咱們家還算是外戚,可若是再這樣下去,隻怕是如今這殘留下來的一點點聲勢,隻怕也是要沒了。”
原來納蘭家竟然還是外戚,金秀這是真不知道,也無人和她說過這個事兒。
長貴搖搖頭,“恕奴才直言,咱們家也不是靠著這些起來的,這個怕是沒多少用處。”
“沒多少用處也要試一試,不成,無傷大雅,成了,那就是收獲幾百倍的好處!”納蘭永寧說道,“彆的不說,就單單看先皇後,孝賢皇後,如今富察家,多少顯赫?”
既然是納蘭永寧打定了這個主意,長貴也不好反駁自家主子,但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奴才仔細想了想和這位金姑娘打交道的說話,這位姑娘確實厲害,但是奴才很是好奇,依照著富祥夫妻兩人的樣子,教育不出來如此好的女兒,故此奴才有些奇怪金姑娘的來曆,有些奇怪。”
納蘭永寧明白長貴的話,“來曆”不是說金秀這個人來曆不明,而是說她的這一身學識來曆不明,若是真的要按照納蘭永寧的意思,將金秀推薦或者是采用其餘的方法送入宮中,若是金秀這身學識來曆不明,危害皇家或者是危害皇帝,日後算賬起來,真的倒是應了他嗬斥自己兒子的那句話:“致使犯下彌天大禍!”連累金秀家人尚不確定,但是納蘭家絕對是死定了。
“那就是還要再仔細斟酌,瞧一瞧她了,”納蘭永寧點點頭,“這說話的確不錯,隻是我也不能夠時常請她過來交談,今個說話我也瞧見了,她隻怕是還有許多話兒不願意和我說的,說話謹慎,倒也是好事,不過,”他突然想到了剛才被自己喝令出去罰跪的兒子納蘭信芳,“那個逆子呢?還跪著?叫他滾進來,我有事兒交代他!”
金秀在索綽羅氏院子裡頭坐了坐,索綽羅氏之前就聽納蘭永寧說過金秀,今日一見,交談之下,果然不同凡響,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雖然衣著簡樸,但眼神淡然,自有一種華貴之儀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