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真的是敷衍之極,但納蘭信芳真的很驚訝,他這麼和福康安打交道下來,卻是知道福康安不是那麼好商量的人,若是好商量的話,也不至於說秋後算賬還要打上門來了。
金秀的下一句話兒,就直接解答了納蘭信芳這個疑問,又戳穿了福康安為何如此好說話的假象,“福三爺,”金秀又撥動了一下最粗的那根弦,琴發出了一聲沉悶之聲,“您說的不錯,不是在下的琴聲罷?”她把瑤琴挪了挪,把她特意壓在瑤琴下的那些寫了字兒的紙張給露出來,“是這些東西嗎?”
福康安凝視金秀,這個女人果然厲害,不過是片刻之間,就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什麼,他凝視金秀,“你到底何人?”
“我?”金秀一愣,“芳哥兒若是沒有和你說過我的來曆,那麼我今日再對著福三爺說一遍是了,我是元家的姑娘,家裡頭的老姓是蒙古正紅旗元爾濟吉特氏,家父如今在九門提督府五城兵馬司當一個馬甲,這就是我的來曆。”
“我不是問的這個,”福康安沉聲說道,“我問你,不過是尋常八旗的姑娘家,為何知道這麼多的事兒!”口齒清楚,口才便利,咄咄逼人這事兒福康安不願意多說,說句實話,除了麵子之事,他一點也不在乎,可他從納蘭信芳哪裡得來的一些學識,卻又是那麼的雲裡霧裡,納蘭信芳說不清楚,但他聽到這些,已經是心裡頭瘙癢難耐,一定要問清楚,問清楚這些有關於西南邊陲之地的東西,她一個八旗尋常姑娘家是怎麼知道的,“有關於緬甸的事兒!”
金秀微微一笑,這福康安一來她就知道必然是為了這事兒。
若是論起爭強好勝來,福康安絕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納蘭信芳或者是自己個來爭鬥,爭一口氣這完全沒必要花這麼久的時間,“這事兒,和三爺有乾係嗎?”
“你這是!?”福康安淩然瞪著金秀,“你好大的膽子!”
福康安一發威,似乎這亭內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度,納蘭信芳覺得身邊都冷颼颼起來了,金秀不為所動,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我無非是和納蘭信芳無聊時候閒談的東西,又不是盜自兵部府庫,也不是朝廷機密,怎麼我怎麼得來的東西,還要請示福三爺嗎?”
“福三爺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你所畫之物,乃是軍國大事!”福康安厲聲說道,“不是機密是什麼?若是你盜來,隻怕是全家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