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齋你說的極是,”金秀不反駁他,其實在內心之中,她也覺得善保說的非常正確,她打心眼裡認同,隻是金秀如今是女孩子,姑娘家,一口一個家國情懷,為國分憂,似乎又太矯情了些,故此金秀就不說了,“這也隻是我一家之愚,做不得數的。”
金秀起身準備離開,很明顯,福康安,甚至是傅恒,或者是說富察家的意誌,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動搖的,所以她的話,福康安聽不聽,全在於他自己了,話兒既然是說完就沒必要再留下,“我家裡頭今日還有事兒,就不奉陪了。”
“金姑娘為何覺得我阿瑪不該去?”福康安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說什麼,”金秀挑眉,“難道福三爺都會信?”
“你且說,信不信在於我這。”
“傅中堂和西南方不和,若去,會有大患。”
福康安臉色陰了下來,這簡直是觸黴頭的話兒,特彆是在出征之前,這樣形同詛咒。“有什麼憑證?須知我阿瑪昔日督戰大小金川,就是在西南方!”
“此一時彼一時也,”金秀不再和福康安說話了,她怕再說下去,福康安恐怕會暴走,“給福三爺最後留一句話,福二爺剛才說了一些話,我不全然讚同,但是有句話兒,我倒是覺得很對。”
“那就是,做臣子的,不是要思考做得做不得,而是要想,如何去做得。若是這事兒已經成了定局,多采買一些藥,特彆是防時疫、毒蟲、瘴氣的藥,日後有大用處,這就是我對於福三爺,今日我覺得最有用的一句話。”
“其餘的話,可聽可不聽,可這句話,我希望福三爺聽進去,聽進心裡頭去。”
金秀率先起身,走到了雅間的門口,善保和納蘭信芳麵麵相覷,也隻好跟上,“對了,”金秀和福隆安一樣轉過身來,對著猶自沉思不語的福康安笑道,“如此好的酒菜,若是白白丟了,實在太可惜,福三爺可彆浪費了,等會叫人送到我家來,如何?我這句話,絕對抵得上這一桌子筵席。”
福康安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女人,真的是實在……特立獨行!這會子竟然又來討要這一桌子筵席了。
金秀和兩人下了鬆鶴樓,馬頭又把三人送回到了西北條子胡同,到了胡同口,金秀就要下馬,若是這鮮衣怒馬的騎馬回家,隻怕是又要被人看見生出是非來,一行人轉身離去,納蘭信芳率先忍不住了,率先發問:
“姐姐怎麼就覺得緬甸的事兒辦不成?”
“你怎麼就說傅大人不要去?還說什麼和西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