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陷入激戰,地下的衛宮士郎也在冒著生命危險忙碌。
他在同時間, 也在同八岐大蛇搶人。
八岐大蛇覺醒的一刹那他本有機會跑的。但看到被激活的陣法開始吸收趴在地上的人們的生命力, 他咬了咬牙,還是提起一口氣跑了回去。不是想不開打算破罐子破摔, 而是想儘可能的把人拉出來。
受與眾不同的父母的影響, 他多少對這類事也有些了解——比如這種時候, 隻要把人拉出來,就能減少生命力的流逝。也可以延長八岐大蛇複活的時間。
雖然這種方法僅僅在沒有人阻礙自己的情況下才能起作用,搞不好自己也要交呆在這裡。但人命關天,總不能因為有危險,自己就能理所當然的認為同自己無關。
——如果當年養父養母也這麼想的話, 就不會有今天的他和立香了。正因為曾經被這樣的善意和勇敢拯救過, 所以自己才更應該繼承它。
就算無法成為養父這樣厲害的人, 也至少要問心無愧。
於是他艱難的撐著虛弱的身體,把昏迷在地的人往外拖。隻有一個也好,能多救一人也好。這樣他才會覺得就算死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大概是不覺得他們還有反抗的能力, 那個男人並沒有將人都鎖住, 隻是像丟沙包一樣全都堆在陣法內。這才給了他現在救人的機會。
猩紅色的光明明滅滅, 八岐大蛇的蛇影也跟著搖搖晃晃, 在虛實之間來回轉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已經是實體居多, 虛影占少數了。
……被發現了。
就在他拉扯第四個人的時候, 有什麼帶著血腥氣的東西, 呼嘯著衝向自己。
他雖然下意識的抬手去擋, 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太快了。所以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是躲不開這一擊的。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出現。
衛宮士郎睜開眼睛。就見在昏暗的紅色光線中,一個渾身漆黑,如影子一般的少女擋在了他麵前。替他當下了這知名的一擊。
少女的身姿如同風中的燭火般搖曳了一下,卻沒有後退半步,牢牢地擋在了他麵前。
“你是……”
衛宮士郎聲音嘶啞。
“靜……謐?”
他聽立香說過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漆黑的,如同影子一般隻能看到輪廓的少女。
‘是最可靠的同伴。’
她曾經這麼說過。
“謝謝……”他愣愣的道謝,隨即反應過來。
等等,既然她在這裡……
“立香、立香是不是也來了?”
背對著他的少女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再一次悍然的迎著大蛇的攻擊衝了上去。並且動作輕巧的在半空一轉身,以牆壁為踏板,衝向了另一邊。
她渾身是毒,若是在戰鬥中不小心碰到衛宮士郎,或者溢散的毒氣傷害到他,就沒辦法同master交代了。
好在這裡的空間足夠大,她吸引八岐大蛇的注意力衝向另一邊,短時間內應該影響不大。
長時間……
在這種程度的戰鬥下,她恐怕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她本就是鑽了漏子才得以留在這裡的‘影’,沒辦法程度過高強度的戰鬥。但就算是要就此消失,master的願望也一定要……
地下發生的事情,立香一無所知。
她正在同帶著麵具的男性(大概是),近距離麵對麵。
“我需要你的幫助。”
立香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
“如果你是聽到了我的呼喚來的話。”
這個人,同曾經你見到過的任何英靈都不一樣。
她雖不認識那些英靈,但哪怕隻是第一次見麵,都會隱隱有親近感。並沒有一見鐘情那樣劇烈,就像潺潺的流水那樣,溫和但親昵。
但這個人卻不同。
她雖感受不到這個人的惡意,但同樣也感覺不到親昵或者善意。甚至她隱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同曾經見過的,被梅林稱呼為英靈的人都不相同。
用不太恰當的比喻來說,就是哥斯拉和金剛同樣都是‘怪獸’,但種族和本質都是不同的。(雖說行為都是拆大樓吧)
而且……
儘管他什麼都沒有做,但她還是能察覺到,這個人就如同一個苛刻挑剔的旁觀者一樣,在審視著自己。
“雖說我的出現確實同你的呼喚分不開。”
他站直了身體,用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扇子抵在下巴前。
“但你我之間,並沒有可以約束彼此的契約呢。”
甚至說,這並不是他主動回應的蘇醒。而是在她呼喚的那一刹那。就被拉過來了。
“那怎樣你才肯幫忙呢?”
立香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誰的回應或者幫助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她自己都不願意做白工呢。
所以她才想,就算隻是請人吃一頓飯也好,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報答他們,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如果我說,我的願望是讓八岐大蛇複蘇,毀掉這個國家呢?”
她語氣猛然一凜,絲絲殺氣從他身上溢出,威脅著麵前的少女。儘管他並沒有立刻殺掉麵前少女的意思,但屬於大妖怪的威壓,卻還是讓立香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那個……”羅馬尼阿基曼向前一步,打算插話,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就被立香打斷。
儘管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但少女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仰著頭直視他道:
“那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你。”
“就算會死?”
“就算會死。”
少女的眼眸清澈而堅定,看不到一點虛偽和動搖。
這就是她的回答,發自內心的答案。
“真像啊……”真是一模一樣。像晴明,又像是記憶中的……
他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向少女的臉頰。然而還沒等他感覺到少女獨有的柔軟和溫暖,就被一直好像壁花一樣的青年握住了手腕。
“……啊啊?不由自主就。”抓住之後,他才一副剛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樣子鬆開了手。“但、但不管你是誰,都不能上來就摸女孩子的臉啊。”
明明是很緊張凝重的氣氛,他一開口就好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泄氣了。
“像?”
立香眨了眨眼。
她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自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同晴明,真的是一模一樣的眼神。”
他沒有多賣官司,直接揭露了答案。
“這可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像你們這樣的人呢。”
明明沒有義務,明明沒有被什麼束縛,卻總會自己選擇站在最前麵,去戰鬥,去守護。
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也沒有不同。
儘管性彆和容貌都截然不同,但在他眼中,兩人的形象卻在一瞬間重疊在了一起。
儘管隔著麵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立香還是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軟化了很多。
大概是愛屋及烏?
同晴明……
等等,晴明?
“你是說,安倍晴明?”
“還有哪個晴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