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嗣。”
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某個地方, 白發的美貌女人坐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身旁, 微微蹙眉:
“我們真的不能早點回去麼?”
那兩個孩子, 儘管不是他們親生的。卻也相差無幾。
聽到他們最近遇到了這麼多事, 說不擔心,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啊。”
正在擺弄槍械的男人輕輕應了一聲。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回去也沒什麼用,島國的本土勢力會處理好善後事宜的。”
島國有很多有趣的本土勢力。擺在明麵上的,還有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甚至還有遠遠超出人類理解範疇之外的存在。也許同島嶼國度‘神秘’退去的速度相對較慢的原因,島國甚至還有些許‘神代遺留’。
比如能夠借用神明力量的巫女,還有……同神明有著千絲萬縷的, 名為‘死神’的存在。他們與其說是某種勢力或者獨立存在,倒不如說是神明們最後遺留下來的‘裝置’。儘管一直在磨損消耗,但也勉強在運營著,用神明遺留下來的力量,以不斷適應時代發展的方式維持著某種秩序。
或許他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失效。但現在還都是可以排上用場的好道具。
至少對衛宮切嗣來說是這樣。
無所謂好與壞, 甚至不考慮善與惡, 隻要是為了達到目的, 無論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勢力他都會去利用。
如果說有哪裡不幸的話……那一定是因為他們,遇到了自己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男人吧。一個就算是愛人或者家人,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的男人。
也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所以衛宮切嗣也在有意減少他同立香和士郎兄妹的接觸時間。他們都是很好地孩子, 但正因為這樣, 所以才應該離自己這種人越遠越好。不要在自己身上, 投注感情。
“比起現在回去,更重要的當然還是抓到那家夥的蹤跡,然後送它去該去的地方。”
男子漆黑的眼睛中看不到一點神采,下了殺心的時候,語氣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隻是身上的氣息更低沉陰鬱了幾分。
愛麗絲菲爾看到了,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太了解這個人了,因此就算他實際上什麼都沒有解釋,也能猜得到他大致的想法。也知道他刻意拉開距離的行為。
就算是他們在島國的那幾年,這個人也一直在有意無意的避開同兄妹兩人有感情上的交流。學校有什麼活動的話,基本也都是由她這個‘養母’去參與。因此就算大家生活在一起,比起萬事不關心的‘養父’,顯然是自己這個同他們日日處在一起的‘養母’同他們更親近一些。
並不是說他們就真的因為切嗣的冷落而不愛他了,隻是當一個人刻意跟其他人拉開距離,拒絕彆人的感情的時候,被拒絕的人是很難突破那一道高牆的。
“切嗣。”
她走向他,張開雙臂從背後擁抱他。
“那兩個孩子不會怪你的,所以你……”
就連她這個人造人都學會了愛與被愛,一直在為了世界而拚搏的你,也是有愛與被愛的權利的啊。
然而就算感受得到來自妻子的撫慰與勸說,男子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環繞在他周身的陰鬱氣息也不曾散去。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就算中途的風景溫柔相待,也不會停留。
時間在痛並快樂著的補習中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
浦飯幽助雖然打扮和行為看起來似乎都很不良,但本質上還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還很幽默,跟螢子兩人一起經常一唱一和的說的熱鬨,有時到激烈的時候,還會上升到物理層次。
就是兩個活寶。
真看不出來螢子這樣的女孩子竟然會拿詞典敲人頭。但看樣子也隻是針對浦飯幽助而已吧。青梅竹馬的感情什麼的。
休息時分,螢子拖著浦飯幽助出去買飲料——抓著領子把人拎走的那種拖。
“真好啊,青梅竹馬什麼的。”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立香發出羨慕的聲音。
“你沒有麼?”
整理桌子上學習材料的南野秀一隨口問了一句。
“……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
立香歎氣。
“所以清楚究竟有沒有……哥哥也不太說過去的事情。”
除了偶爾會說起親生父母的事情之外,衛宮士郎從不跟她提起過去的事情。她自然也無從得知自己究竟有沒有青梅竹馬的小夥伴了。
“抱歉。”
紅發的少年立刻道歉。
經常出入教師辦公室幫老師乾活的他是知道衛宮的父母不是親生的這件事的,隻是剛剛一時沒想起來。
不管立香在不在意,他都要道歉——這是態度問題。不能因為對方不在意就把過程省略掉。
“沒關係啦,其實也沒什麼。”立香笑著伸了個懶腰。
她是真的不太在意。
遺憾當然還是有,但她後來過的也很幸福,這就足夠了。何必為了那些已經過去了,注定無法在回來的事情乾擾現在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