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跟不知疼痛似的,再次站了起來朝男人打去。
他用儘了自己所學的本領與狠意,這一刻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甚至周邊能當武器的都被他掄起來打。
他已經毫無章法不知疼痛更不知畏懼,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他的血脈親人,是他的仇人,比血海深仇更刻骨的仇人!
他竟然,他竟然敢覬覦他的女朋友!
光是想到他對她抱有的齷齪念頭肮臟想法,梁越就恨不得殺了他!
他怎麼敢如此羞辱她!
怎麼敢踐踏他到如此地步?!
“你他媽還記不記得你是我爸?!”
“我不是!”
“碰!”摔在地上的青年仿佛失了魂,瘋狂退卻,唯剩巨大衝擊過後的呆愣,眼神都有瞬間的失焦,“你、你在說什麼?”
梁競卻未先答複,而是抬手抹掉了嘴角的嫣紅。
再強壯的頭狼遇到不怕死的都難免受傷,但無礙,這是勝利的勳章。
他輕描淡寫,“你不過是老爺子在外帶回來的野種,跟我有什麼關係?”
“阿左阿右,把他送回去,告訴老爺子,管好他的種,否則彆怪我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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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刺激哦,男主竟然不是梁競的兒子!”
第一個小世界優秀完成任務後,得到一些能量的戀愛腦係統已經可以“看”得更遠,這會兒躲在宿主識海裡,全程旁觀了“父子相殘”“豪門秘辛”“廢黜回國”等劇情後,激動得安靜不下來。
“我以為他們是真父子啊,原著完全沒有說梁越不是梁競的兒子,怎麼忽然就爆出這種事呢?小仙女,你說會不會是梁競這個狗男人詭計多端不要臉,特意說出來欺騙男主打擊男主的勒?”
對於這種肆意妄為說送金主合同就送的男人,戀愛腦係統很難對他的人品產生什麼信心啊。
“是與不是,你很快就會知曉了。”
“咦?”
宋幼桑在送往醫院的第二天清醒。
醒來時候是深夜,她很渴,對水的渴望讓她嘗試睜開沉重的眼皮。
守在病床上的男人在她呢喃著要水的時候便醒了過來,見狀當即按下呼喚鈴,一邊應聲一邊給她倒水。
他扶她起身,小心地給她喂水,然畢竟從未伺候過人,動作生疏,她又喝得急,沒兩口便被嗆住。
好在高級病房的醫生護士來得快,很快過來接手。
一通忙亂,宋幼桑終於不嗆了,意識亦跟著複蘇清醒。
“醫生?我怎麼會……”小美人水潤的眸裡閃過迷茫,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試圖在陌生的地方尋找到熟悉的人好獲取安全感。
然而,在看見梁競那一刻——
綁匪、出國、船、荒島、滿地的衣裳、赤身的男女、大海……
所有畫麵在瞬間瘋狂湧入,過載的信息令脆弱的美人無法承受,她捂著腦袋痛哭出聲,“不、不、不要!“
“桑桑桑桑,彆害怕我在這,是我,彆害怕!”梁競趕忙上前安撫她哄著她,雙手幾乎將她圈在懷裡。
她睜開眼,卻被嚇得花容失色,“不要!”
“不要過來!”美人麵色蒼白連連後退,卻發現這是在床上,她退無可退。
驚慌失措下,竟直接推了一把男人,赤著腳便往外跑。
醫生護士不敢攔,亦害怕嚇到這漂亮卻脆弱的美人,紛紛避讓開來,竟順利讓她跑開。
隻是,未等美人抓住門把手,一隻大手便率先抓住她往後拉。
她腳步踉蹌往後倒,撞在一堵溫熱的胸膛上。
梁競圈住了她,“不要跑,桑桑,聽話點。”
然而男人壓迫感的氣息與在耳邊說話的呼吸卻令小美人瞬間僵直了身子,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簽署合同後的那幾日,整夜整夜都是這般荒謬破碎而肮臟的夢境。
“不!”
這都是假的!假的!
她要逃離這噩夢!
逃離!
可是,可是為何掙紮不開,為何還不清醒?
宋幼桑狠狠咬住了唇,唇破嫣紅,她感受到了痛楚。
可睜眼再抬眸,眼前的男人依舊未消失。
這不是夢。
眼淚忽地洶湧而下。
梁競隻感覺懷裡劇烈掙紮的身子忽然不動,隨即,便軟軟地傾倒了。
鮮血與眼淚,嫣紅與透明。
這一刻,梁競再次覺得痛到窒息。
那是和跳入深海去尋她一樣的痛。
但這次,他卻更加深刻明白,他可能永遠無法得到她了。
他走了一步臭棋,自以為運籌帷幄破而後立,卻未曾想人心最難把控,感情更無法用理智去看待,他差點便永遠失去她。
而眼下發生的一切,與另一種意義上的永遠失去她又有何區彆?
她對他的抗拒與厭惡,都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梁競臉上,告訴梁競過去他到底有多自以為是。
他以為她對梁越死了心,便是他走進她心裡的機會。他可以花時間花精力,慢慢地去籌謀去滲透,去走進她的心裡。
然而,事與願違,現實走向與預想幾乎南轅北轍。
說句可笑的話,在商場上無論多凶險都胸有成竹的男人此時竟患得患失不敢確信起來,甚至還想,若是他……
不不不,懊悔無法改變的過去是最為愚蠢的。
唯有抓住機會打破困境,才是正確解決方式。
最起碼,眼下她還在他的懷裡!
梁競收回了短暫的軟弱與失態,眼裡的占有欲重新熊熊燃起。
即便他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占住她的人!
他就不信,日久不能生情!
寵溺愛憐望著美人的男人似乎忘記了,或者選擇性忘記了,這世上無法日久生情的朋友有多少,身邊就有一例,還是他想要撮合成全的。
可是,強製性撮合的後果卻是,兩人直接崩了,十多年積攢的情誼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越哥…梁越…阿越,你不要這樣,你開門見見我行不行?”
都說愛情裡先愛的那個人一開始便輸了,這話用在蔣楚嵐身上也半點不為過。
看見梁越為了宋幼桑不管不顧去跳海去送死那一幕,蔣楚嵐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死了。
所以,她選擇了獨自回家療傷,很多個瞬間都想就到這吧,夠了,她已經嘗試夠了,就死心吧,不要再愛他了,他不值得她的付出與愛情。
她真的有在非常努力說服自己,到這就結束吧,放下這段感情,再也不要對他心動。
可是,當她在家聽到梁越被押送回國,被關在老宅,甚至做出絕食行為,蔣楚嵐掙紮一夜,終究是沒坐住,還是主動前來找了梁越。
蔣家和梁家關係不錯,蔣楚嵐是梁家常客,梁老爺子亦很讚成他倆來往。
所以蔣楚嵐很順利地被放了進去,還被梁老爺子‘寄予希望’,讓他不要這樣幼稚犯傻,拿身體健康開玩笑。
然而,蔣楚嵐卻在梁越這裡吃了閉門羹。
任由蔣楚嵐如何勸說,房門都緊緊閉著。
她感到疲憊無力,聲音不免多了哀求,“越哥,你就開門讓我進去吧,讓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不然,不然你出來吃點東西好嗎?算我求求你了越哥。”
可她的示弱與哀求,亦是毫無反應。
這讓蔣楚嵐不由得悲哀地想,倘若,門外站著的是宋幼桑,他還會如此鐵石心腸嗎?
“你沒有資格提她!”
房門猛地被打開,蔣楚嵐未來得及高興,就被他的話刺得麵目慘白。
原來,她剛剛竟然不自覺將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就隻是提到宋幼桑三個字,他便急匆匆開了門,還嗬斥她,她竟連提她的資格都不配了嗎?
饒是自咽委屈許久的蔣楚嵐,這一刻都免不了爆發,“我就那麼差勁那麼不如她嗎?她算什麼?小市民出身的窮人,仗著兩分姿色攀上你的拜金女,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啪!”
巴掌聲打斷了接下去的汙言穢語,亦打破了蔣楚嵐十幾年來的認知,更是打碎了內心存在的那一絲渺茫期待。
她捂著臉,目光怔怔地看著梁越,看著這個和她青梅竹馬長大,占據她所有少女心事的男人。
“你打我?”
“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可眼前的男人目光沒有絲毫歉疚,隻有壓抑的陰沉,他陳述,又似警告,“我說過,彆說她壞話,更彆給她潑臟水。”
“嗬,嗬嗬,嗬嗬嗬……”蔣楚嵐笑了,笑得癲狂。
“你就是個大傻子糊塗蟲,你還以為你的小女朋友是純潔無辜白蓮花嗎?你以為她真的柔弱清高半點俗物不要半點汙濁不沾嗎?你以為她真的滿心滿眼都是你嗎?”
“不!你就是個大傻子,學校論壇都滿天飛了!”
“她早就出軌早就背叛你了!”
“來啊!你打啊,有本事繼續打啊!”蔣楚嵐看他因為怒火而揚起的手,卻沒半分退卻,還往前一步將臉揚起,“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宋幼桑她就是背叛了你,在你還在國外惦記著回來,惦記著她的時候,她就為了錢甘願被老男人……碰!”
蔣楚嵐被狠狠推倒在地,疼痛襲來,未等她體味這痛楚與訝異,已經被拽起衣領提起,上半身微微懸空,他的臉近在咫尺。
然而這一刻,蔣楚嵐感受不到一絲甜蜜,唯有陌生的惶恐。
他臉龐瘦削,甚至因為這些日子過得不好與絕食顯得過分慘白,而過大的動作又使得胸膛處與梁競打鬥留下的傷口崩裂,鮮血滲了出來。
可他就跟感覺不到似的,眼裡洶湧著令人害怕的暗潮,宛如深淵裡爬出來的惡獸,沒有半點往日的光芒。
“你再說一遍,學校論壇在傳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蔣楚嵐仿佛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