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丸……”富江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刮著小白狗的下頜,肉呼呼的雙層下巴,這熟悉的手感,“真的是你?”
小白狗嗷嗚一口就按在了富江的手腕上,雪雕玉琢的手臂上瞬間出現一圈紫黑牙印,黑色的血珠滲了出來,黑氣從傷口處蔓延開,刹那間一條小臂皮膚下都成了淡黑色,模樣十分可怖。
這熟悉的口感,是自己家的肉丸沒錯了!
富江捏開了肉丸的嘴,仔細看了一圈小狗的牙,又打量了自己明顯中毒的小臂,手腕一翻掌心浮出金色光芒將手臂包裹起來,黑紫可怖的手臂在光芒中恢複了光潔白皙,一圈齒印也消失無蹤。
“好幾百年千裡迢迢找過來,就是為了報複咬我一口嗎?”
小白狗倨傲的冷哼一聲,從富江懷中跳出,轉眼又變成了高冷英俊的貴公子,目下無塵的樣子和肉呼呼的小白狗根本聯係不到一起。
“你長大了啊。”富江感慨,伸手摸了一把肉丸搭在肩上的毛披風,手感和想象中一樣好。“小時候挺乖的,怎麼長大了就變凶了呢?”
富江的手被拉住,銀發大妖摩挲著傷口消失處,低頭用鼻尖碰了碰,無比自然的舔了一下,一小塊肌膚濕濡起來。
富江:“……這毛病不是讓你改了嗎?說了多少次吐出來的毒不要再吸回去。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這是肉丸小時候的習慣,被富江逗炸毛了就氣勢洶洶的一口咬下來,咬完發泄了,又彆扭的來舔傷口。
“彆這樣了,”對著自己的狗子,富江的耐心格外的足。“當時愚昧無知,現在想想,能斬萬妖的神官,要是傳出去死於狂犬病……還是現代好,我帶你去打疫苗吧肉丸。”
又回想起肉丸現在能遮天蔽日的真身,富江憂心忡忡,這麼大一隻,就是把全東京的犬類疫苗搬過來也不夠吧。
殺生丸金眸一冷,富江被捏住的手臂上立刻多了幾條青紫痕跡。“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個人還是這麼會惹人生氣,殺生丸心中怒氣翻騰,萬妖敬畏的西國之主,實力超然的大妖怪,在他口中,就和街邊的流浪狗沒什麼兩樣。怒火升騰燒得牙癢,隻想著要在那手臂上再狠狠咬一口。
“你是我的肉丸啊。”富江反手握住犬妖的手,就像曾經捏小白犬的肉墊一般捏了捏他的掌心,“不是嗎?”黑眸對上殺生丸的金瞳。
殺生丸心中一凜,富江說得漫不經心,還帶著一絲看似溫和的笑意,跟在他身邊百年,再清楚不過這浮於表麵的和藹之後是什麼,看似無波的黑眸之下,是寒冰一般的涼意。
殺生丸知道富江在等自己否認,等已經成為大妖怪的自己否認那個可笑的稱呼。屬於大妖怪的尊嚴與傲慢,會不會低下頭承認自己曾經是彆人取樂的寵物?一旦否認,那麼富江就會毫不猶豫斬斷他們之間的關係。
殺生丸眯著金眸細細看著富江,模樣雖然變小了,內裡依然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他斂下眼眸,微微垂首,放低了姿態,默認了他的話。
這種感覺就像毛茸茸在麵前毫無防備的露出軟軟的肚皮讓你摸,絕對的信任與依賴。
啊呀,有點糟糕呐,富江遺憾的想,這樣就沒法子了,那就承認你還是我的肉丸吧。他展露一個微笑,捏了捏肉丸的掌心。
“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狗子。”富江抽回手,盯著手臂上的幾道青痕仔細看了看,心中浮起一層疑惑,剛剛肉丸有很用力嗎?不記得自己是這種容易留下痕跡的體質。“你的名字?”
“殺生丸。”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肅殺,這個名字從口中吐出,足以讓任何知道他的妖怪膽寒。
“殺生丸,很威風的名字。”富江摸著他的毛茸茸披風,抓起一把蹭了蹭,他用過各式名貴精細的絨料,但比起真正的毛茸茸就是差了那麼一點。
“跟我去西國。”被抓住尾巴的殺生丸穩住要裂開的淡漠麵具,沉聲說。
“西國?那不是犬大將的地盤嗎?”富江疑惑,他回來之後感應到了天叢雲劍,察覺他自小生活的時代,竟是某一局遊戲呆過的時代的延續,著實驚訝了一番。不過既然脫離了遊戲,決定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自然沒有去尋曾經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