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真漂亮。”坐在對麵的小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富江說, 語氣十分真摯但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可信度, 大概是因為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裡流轉的光芒太過狡黠。“要吃嗎?”小青年把手裡的零食送到富江麵前。
“不用了謝謝。”富江禮貌的拒絕, 對方也不客氣的收回手,抓了滿滿一把棉花糖塞進嘴裡, 兩邊腮幫子撐得脹鼓鼓, 咯吱咯吱的咀嚼著,好像一隻倉鼠。
小青年嚼了好一會才艱難的咽下去, 灌了半瓶水後舒爽的呼了一口氣,笑眯眯的把剩下半袋棉花糖全倒進嘴裡了。
富江懷疑他準備用棉花糖噎死自己。
把桌子上的零食解決了一大半,小青年才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再次和富江搭話:“小朋友,你去西西裡島嗎?”
富江被小朋友這個稱呼雷了一下,思維停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現在用的不是神官成年的身體, 而是自己本身十七八歲少年的身體,和對麵明顯已經成年的青年比起來,被叫小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 我去坎帕尼亞。”富江翻著在車站隨手抽的旅遊地圖, “你日語說得不錯。”
“是吧?我大學的室友就是日本人, 我叫白蘭。”大概是找到了共同點,小青年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笑得眯起了眼,空氣裡都是甜膩的氣息。
“富江。”
“富江?”小青年白蘭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普通的名字被他讀了一絲異國風情, “是個好聽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樣美麗。”
“我也這麼覺得。”富江矜持的微笑點頭。
白蘭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小孩一樣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引來周圍一群人的目光,“你真有趣,我有點喜歡你了。要跟我一起去西西裡島玩嗎?”
“抱歉,我還有彆的事,而且西西裡島……”富江看了白蘭臉頰上的紫色倒皇冠刺青,瞬間就聯想到了意大利西西裡島的美麗傳說。
“沒有那麼誇張啦,意大利的黑手黨其實很低調的,不像你們外國人以為的那樣大街上到處都是。一個國家某件事太出名,就會成為一個固有印象,比如說日本的壽司和□□,我大學假期跟小正一起去日本玩的時候,還以為日本人每一餐都吃壽司呢。”
白蘭是個有趣的人,和他談話會讓人感到很舒服,從羅馬到那不勒斯,列車上的枯燥的旅程很快就結束了。
“那不勒斯?原來你是要到這裡啊,那可要小心,”白蘭對準備下車的富江說,“那不勒斯混亂的程度和它的旅遊景點一樣有名,”白蘭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了一眼,轉過頭笑眯眯的對富江說:“不如我陪富江在那不勒斯玩兩天,結束後富江跟我一起去西西裡島怎麼樣?放心,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來那不勒斯不是旅遊。”富江起身準備離開。
“唉,那真可惜,難得遇上很喜歡的人,真想把富江大包帶走呢。”紫羅蘭色的眸子裡滿滿都是遺憾,“能接受我最後的禮物嗎?”
白蘭攤開掌心,一團瑩白的火焰在他掌心燃燒著,映在他紫色的瞳孔中,閃爍了漂亮的光芒。白蘭輕輕朝手心吹了一口氣,瑩白的火焰就飄了起來,晃晃悠悠飛到了富江眼前,親昵的想要貼上他的臉。
“捉住它,不用怕。”白蘭鼓勵的說,瑩白的火焰在一點一點變大,富江終於伸手去觸碰,火焰突然猛竄起來,自己衝進了他的手心裡。
嘭!
輕微的炸裂聲後,瑩白火焰在富江手中變成了一朵白玫瑰,嬌嫩的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水珠,掌心被枝條上的小刺紮了一下,冒出一顆小小的血珠。
“謝謝你的花,祝你後麵的旅途愉快。”富江拿著花向白蘭微微頷首,轉身下了車。
富江離開後,他的位置很快就有新的乘客做下,是一位有著綠色長卷發的青年,帶著水藍色頭發的小女孩,都穿著黑色長款風衣。
周圍乘客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悄悄起身儘量不發出動靜,默默的換了座位,遠離這一塊區域,有的甚至離開了車廂,這一節列車很快就空了。
意大利的黑手黨大多數都很低調,混在大街上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有些還會有一份正經工作,如果不突然掏出槍,誰也不會知道他是混黑的。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那些延續了幾輩的大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就連普通人對他們也有所耳聞。這樣的家族已經不需要低調,出行都統一著裝,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白蘭大人,零食買回來了。”桔梗將懷裡的一堆零食放到了小桌子上,白蘭拿過一包撕開,抓起一把棉花糖塞進了嘴裡。
“桔梗,你過來的時候有注意到一個特彆漂亮的人嗎?”白蘭從車窗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孩子的背影,太醒目了,即使在熙熙攘攘的車站,也能被一眼找到。
桔梗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回答道:“沒有。”
“哪裡有特彆漂亮的人?鈴蘭根本沒看到。”
“是川上富江哦。”白蘭甜蜜的說:“年紀也符合,十七八歲,長得特彆漂亮。”
鈴蘭和桔梗已經僵住了。
“川上富江?”桔梗說出這個名字的聲音都在顫抖著,“真的是她嗎?”
鈴蘭裹緊了風衣,“為什麼?既然白蘭發現了她,為什麼不殺了她?白蘭你也被她迷惑了嗎?”
“嗯,因為有點奇怪啊,我剛剛遇到的川上富江,是個男孩子哦。難怪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因為一開始就把男性排除在外了。”白蘭看著富江消失在出口處的背影,“比未來記憶中的富江還要漂亮,可是車上的人都沒有受到影響,最重要的上,他一點也不害怕火焰。”
“或許是以後發生的什麼事讓他變成了未來的樣子,可是不管如何,既然現在找到他,白蘭大人為什麼不永絕後患?”接受了未來記憶的桔梗,對川上富江有著深深的恐懼,就連聽到這個名字都不寒而栗。
“這種事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去乾呢?”白蘭委屈的控訴桔梗,“川上富江多可怕啊!”
麵對白蘭大人突然爆發的表演欲,桔梗淡定的抓住了白蘭大人話裡的重點:“是要告訴彭格列嗎?”
“我隻是發現了一個疑似川上富江的日本人,具體怎麼樣,還是需要彭格列來調查,畢竟川上富江最開始,就是從日本爆發出來的。彭格列十代目現在還在日本上學吧?這件事還是讓彭格列去處理好了。”
“我知道了,馬上去通知彭格列。”
列車開始緩緩前行,鐵製的站牌從車窗滑過,那不勒斯幾個字沾上了點銅鏽。
“那不勒斯啊,”白蘭單手撐著下巴,一顆一顆的往嘴裡塞棉花糖,“那個依附彭格列的組織‘愛情’的boss,好像就是那不勒斯出身吧?”
“白蘭大人,是‘熱情’,”桔梗糾正白蘭大人的錯誤,“這個組織很神秘,初期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的boss是誰,發展得很快。在未來密魯菲奧雷與彭格列開戰後,熱情的boss喬魯諾正式站到了彭格列一邊,據說他有日本血統,出身那不勒斯。”
“是熱情啊,我記錯了嗎?”白蘭漫不經心的說。
“要提前準備嗎?白蘭大人。”桔梗貼心的問,“我一個人就夠了。”
“啊!鈴蘭也要去!”
“不用,那個未來已經被廢棄了,再去找他的麻煩是很無聊的。而且小尤尼已經在西西裡等我們了,不能讓可愛的小公主等太久呀。”白蘭一根一根舔著手指,柔軟的舌尖勾走指縫中殘留的糖霜,紫羅蘭色的眼珠透著愉悅的光。
“需要出租車嗎?到市中心隻收你20萬裡拉。”一頭金發的青年主動上前詢問,紫色的衣服領口造型彆致,圈出一個心形,露出兩塊健碩的胸肌。“出租站台的話,至少要排一小時的隊。”拉客的黑車青年善意提醒。
富江看了一眼排著長隊的出租車站台,又看了一眼金發青年的黑車。
“這樣,我剛好順道回家,算你便宜一點,就要你18萬裡拉。”金發青年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動搖,非常及時的降價了。“當然,如果你要在那不勒斯逛逛,最好找一個本地人當導遊,包車的話我能給你更低的價。”
一看就是非常會做生意的人。
此時一輛低調豪車衝到路邊,來了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下,車門打開後,一身黑色西裝戴墨鏡的司機下了車,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很快鎖定了目標。
“您好,川上先生,我是您在那不勒斯的專屬司機,您在那不勒斯的一切行程將由我為您服務。”粗獷的司機公式化的說,臉上沒有多少對客人該有的尊敬,“已經為您訂好了酒店,請上車,我來為您提行李。”
從車到司機都散發著一種彆惹我的氣息,司機先生輕蔑的看了一眼開黑車的小青年,準備去接富江手中的行李箱。
“我不記得我有訂過這個服務。”
沒等富江疑惑太長時間,跡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大少爺強製給富江手機設置的專屬鈴聲一響,他就明白了。
果然,電話接通後,跡部少爺對富江發條短信就脫隊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又對他毫無準備的獨自前往那不勒斯表示了深切的擔憂,對意大利的治安情況非常不信任。
“給你訂的專車服務,不要隨便上彆人的車,那個地方搶劫偷盜經常發生,很不太平。你有什麼事可以跟司機說,他的公司在意大利是連鎖的,隻有付錢,能幫你辦很多事。”跡部意有所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