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老許吐槽,“是啊,您一學期掛了班裡百分之六十的學生,轉頭就上了校園bbs,還記得當初有多少學生P您的黑白照嗎?”
紀凡:“……”您這是教的什麼課啊?下學期還有人敢選嗎喂!
許老頭倒是滿不在乎:“P個圖怕什麼,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他扭過頭,樂嗬嗬地問,“凡凡啊,專業選好了沒?”
“大概有個方向,但具體的還沒……”
許老頭想起了什麼,突然瞪大了眼:“等等,你該不會想學生物吧!不成不成,絕對不成。”
紀凡愣了一愣,困惑地望向門口的老許。
老許也是一臉茫然:“生物怎麼了?我記得T大生物挺不錯啊?”
“不行,絕對不行,”許老頭手都擺出了虛影,振振有詞地道,“你彆忘了,咱們隔壁小劉就是搞生物的,紀凡要是能進生科院,可不就成了他的學生?到時候凡凡反過來幫他種花,我還怎麼在家屬院兒混?”
紀凡:“……”
老許:“……種個花而已,您這好勝心能不能給收一收?”他停頓片刻,又補充,“還有,彆‘小劉’、‘小劉’的叫了,人家劉教授今年也升級成院士了。”
“哼,”許老頭傲然道,“區區院士,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早八百年前就是了。”
老許黑線:“沒人跟你比這個!”
聽見兩人爭吵,紀凡心裡一動,遲疑道:“對了,您知道傅明淵傅教授嗎?他也在T大工作,專業方向是……”
許老頭擺擺手:“不清楚,我退休很多年了,不了解你們年輕人的事。”他背著手,轉過身來打量了紀凡一會兒,突然道,“說起來,你倒是跟我另一個學生有點像。”
紀凡:“?”
老頭思索片刻:“你爸爸姓紀……那你媽媽叫什麼?”
“……她姓陳,”紀凡遲疑道,“名字是幼青。”
“陳,陳幼青……搞物理的,對不對?”老頭眼神亮了一點,見紀凡點頭,他嘿嘿笑了兩聲,“果然是她,我就說你這鼻子嘴,長得跟她真是一模一樣。”
“您是……她的老師?”
老許也驚訝了:“爸,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哈哈,幾十年前的事,當初你還是個小屁孩呢。她那會兒可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可惜被隔壁專業玩泥巴的臭小子三言兩語拐出國了,”許老頭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旋即轉向紀凡,挑眉道,“怎麼樣,當她的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紀凡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窘迫地垂下頭:“沒,也沒有。”
“咳,我的學生我自己清楚,她那強迫症怕是治不好了。”許老頭擺擺手,“下次她再嘮嘮叨叨,你就躲到我這兒來,就說‘許老師喊你幫他種花’。”
紀凡:“……”
老許:“……爸,您的目的能不要暴露得這麼徹底嗎?”
許老頭得意地晃晃腦袋,陷入了回憶:“唉,如果她當初肯留下來,恐怕現在已經能繼承我的衣缽了……”
想到紀凡媽那個模樣,老許翻了個白眼:“怎麼?繼承衣缽,幫您把那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學生也給掛掉嗎?”
幾人站著聊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才回到餐廳。
為了不給紀凡太大壓力,許奶奶隻隨便炒了兩個蔬菜,叫樓下熟食店送了一隻燒鴨,算是一頓美味的便餐。
席間聊起來,紀凡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第三個“許老師”,正是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她也姓許,硬要說起來,學術輩分比許老爺子還要大上一輩,據說許父還在學校求學時,她就已經留校任教了,隻不過專業不同,故而晚了很多年才認識。
許父喝了兩杯酒,笑眯眯地道:“我們當年也算時髦的‘師生戀’哦。”
“不害臊嗎?”許母掐了他一把,“我們什麼時候當過師生?”
“當年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簽留校合同,學校就把她派來做我的思想工作。”許父完全一反先前的高冷,舉起酒杯晃了晃,得意道,“要我說,這叫‘美人計’。”
老奶奶扶了扶眼鏡,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再說話了。
吃過晚飯,紀凡告彆可愛的許家老夫婦,坐上公交,一路穿過燈紅酒綠的中心市區,開往安靜的海岸線。
嘈雜的車流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蟲鳴,溫暖的海風呼呼吹過皮膚,提醒著他即將到來的初夏。
“傅明淵。”他摳著椅背,不知不覺寫下了這三個字。
如果以後……他也能留校了,學校會不會派傅先生來施展美人計呢?
想到這裡,紀凡撲哧笑出了聲,腦中浮現出傅明淵認真嚴肅的模樣。
——這個心口不一的家夥,肯定會拋下合同,揚著下巴說“愛簽不簽”,可倘若自己真的拒絕了,他肯定又要生悶氣……
想著想著,紀凡隻覺得歸心似箭了,恨不得立刻飛回家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