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山路兩旁傳來蛐蛐兒的叫聲。紀凡心裡有些彆扭,看了對方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頭:“劉教授跟同學們關係很好啊。”
“哼,”傅明淵撇撇嘴,“耳根子軟好說話,學生當然喜歡。”
紀凡又笑了:“那喜歡你的學生也挺多啊,你耳根子也軟嗎?”
傅明淵斜了他一眼:“你哪兒聽來的胡話?”
紀凡聳聳肩:“論壇上寫的咯,據說你失蹤那幾個月,實驗室好多姑娘都哭得肝腸寸斷啊。”
傅明淵頓了頓:“……匿名論壇都是亂講的,你以後少去逛。”
“哦,要我不答應呢?”如今隻剩下他們倆,紀凡又變得伶牙俐齒起來,“那,彆的姑娘不愛逛論壇,您要不找她們去?”
“……”
“對哈,指不定還能替你生小孩呢。”
傅明淵:“……”他發現紀凡是一天比一天皮了,說話特欠,而且偏就愛在外頭作死捉弄他,仗著他不忍心當著外人的麵欺負他太狠。
天色又黑了一點,前方那師生三人拐過山路,很快走得沒了影,傅明淵見狀,突然停下了腳步。
紀凡走出兩步,意識到他沒跟上來,困惑扭頭:“傅先生?”
“等……唔!”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被緊緊捏著下巴強迫抬頭,下一秒,他的唇角被咬了一口。他“嘶”了一聲,大概是破皮了,傷處傳來陣陣鈍痛。
傅明淵報複完,動作也隨之輕柔下來,輕輕舔去了幾滴冒出的血珠。
小壞蛋。他有些牙癢癢,單手攥緊紀凡的手腕。想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他還嫌棄過紀凡性子太軟糯,誰知道切開來竟會是這樣一隻愛揮爪子的小野貓。
“生什麼孩子,嗯?”他慢條斯理地逗弄他,手上的力量分毫沒有放鬆,“你能生麼?”
紀凡這回算是曉得了厲害,掙紮著拍他的手,低聲討饒道:“喂,我錯了還不行嘛!”
傅明淵又逗了他一會兒才舍得放開,低沉地笑了:“都說了讓你不要老去看那些沒營養的帖子,平白吃一缸子醋。”
紀凡捂著破皮的唇角,不服氣地瞪他一眼,卻到底不敢再頂嘴了。
他們一路上磨磨蹭蹭,等到了飯館,劉院長一行早已經點好鍋子在等著了。
銅鍋還未燒開,四周擺著幾盤手切的小菜和鮮嫩的薄片牛羊肉卷。
德慶立刻往裡挪了一個座位,熱情地招呼紀凡過來坐她身邊。落座時,她偏頭仔細瞅了瞅,忽然驚訝道:“小凡,你的嘴!”
紀凡甕聲甕氣地答道:“被蟲子咬了。”
德慶倒吸一口涼氣:“什麼蟲啊,還能咬這兒?!”
紀凡小聲說:“……臭蟲。”
傅明淵:“……”這孩子真是慣會上房揭瓦的。
坐桌對麵的徐遠推推眼鏡,湊近了點,道:“我看不像啊,還是讓老師仔細看看,萬一招惹了有毒的蟲子可怎麼辦?”
紀凡嚇了一跳:“不用!”
這幾個都是搞分類學的專家好手,要是被他們細瞧了傷處還了得,搞不定連傅明淵的齒痕都能給分析出來。
“真不用了,”他捂住嘴,甕聲甕氣地,“我沒事!”
“小學弟,你不知道,”德慶嚴肅地說,“我們隔壁就有個師兄,去野地裡考察,晚上貪方便露天睡覺,一張嘴露在睡袋外麵,結果被蟲給‘吧唧’啵了一口。”
“那效果,嘖嘖,跟豐唇針打過量了似的,哪兒是一個慘字了得!整整半個月香腸嘴都沒能消下去,險些和女朋友分手了呢。”
“……”
說著她便來捉紀凡捂嘴的手。紀凡左躲右閃,衝傅明淵投去求助的目光,誰知對方正一臉的幸災樂禍,壓根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德慶雖是女生,力氣卻一點兒也不含糊,配合徐遠一左一右將紀凡牢牢摁在椅背上,眼看著就要得手了,就在這緊要關頭,她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德慶扭頭,隻見傅明淵剛撈出一筷子煮熟的肉片,正往嘴裡送。
“鍋開了——”
這話無異於一聲警報,兩人不約而同地鬆開紀凡,眼冒綠光,轉身操起筷子就往鍋裡伸。
紀凡捂著嘴慢騰騰地爬起來,腰酸背痛,隻覺得小命都去了半條。正揉著脖子喘氣,傅明淵的筷子忽然探過來,往他碗裡擺了幾卷燙牛肉。
“?”
“再不吃可就沒了。”傅明淵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那吃相如出一轍的師徒三人。
三人擺開架勢,小瓷碗堆得滿滿當當,甚至一邊吃還在一邊夾新的肉,晾在碗底稍等它涼,就一口氣將它囫圇吞下去。
紀凡:“……”什麼科研精英,活脫脫餓死鬼投胎啊!
徐遠和德慶本著“老師請客,不吃白不吃”的理念,吃完一盤又一盤,毫不手軟,老劉同誌在旁看得肉痛,最後勸自己“請都請了,不能白便宜了這倆小子”,也憤憤然揭筷而起,開始猛吃。
雙方你爭我搶,火鍋上方刀光劍影,紀凡看得目瞪口呆,連個能插進筷子的空隙都沒有。
傅明淵取餐巾紙抹了抹嘴,輕聲道:“溫泉旅館的宵夜挺不錯的,今晚應該是和式紙火鍋。”
紀凡心領神會,跟他一起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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