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多地協同辦案的壞處,早上剛接的任務,編隊之間還不熟悉,沒能及時通氣,負責安置學生們的警員並不知道另一邊的調查動向。
通常,這樣的大案子會打亂基層編隊重排,防止出現搶功的現象。但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光封鎖現場就花了幾個小時。還要派人防著偷摸溜進來的媒體,另外還得派專員下山給村民做思想工作,告訴大家不要恐慌,更不要外傳。哪裡還有閒工夫安排彆的?
警員一邊安慰精神崩潰的許老師,一邊打電話讓人趕緊撥兩條搜救犬過來,展開搜索。事情還沒完,學生群裡也有不安分的,比如徐海帆和趙安,聽說紀凡丟了,吵著鬨著非要跟員警一塊兒去找人。
小警察也就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年紀,剛安撫完這邊那邊又亂了,青春期的少年又個頂個的會搞事,整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再看後山那邊,市委書記連中飯都沒顧上吃就匆匆趕來,走到坑邊一瞧,整個人眼前一黑。
這,這得是死了多少人啊……
當然,滿地的屍體都化骨了,多半是些陳年舊事,不能全算是他的責任。但誰讓他倒黴,剛好在他的任上發現了呢?這案子要是查不清楚,書記的政治生涯也算是到頭了。
不,確切說,他還不如乾脆自埋坑裡算了!
“查!嚴查!”書記腎上腺素嘩嘩上漲,兩隻鼻孔插著除味的大蔥,吭哧吭哧在現場走來走去,“給我好好地查清楚——”
一旁臨時搭的帳篷調查室,紀凡雙腿並攏坐著,手摸膝蓋,一臉乖巧。
他性子好,警員問什麼便答什麼,遇到答不出的問題,便拿一雙桃花眼軟糯糯盯著人瞧
,再找不出比這更乖巧的嫌犯了。
剛畢業沒兩年的小警員被他“誠懇”的眼神瞅得心裡發慌,連半句重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還總是心虛,懷疑自己汙蔑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學生。
最後他放棄紀凡,決定從旁邊那位“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的青年開始問起。
“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傅明淵倚著後背,單手搭在旁邊紀凡的椅子上,神色淡淡,無論對方問什麼都是沉默,甚至連表情都懶得變。
“哎,我說這位同誌,配合咱們警方的工作也是為你好,通常情況下,坦白自首,主動供出你的同夥就能……”
傅明淵瞥了他一眼,終於動了:“電話有嗎?”
“……”小警察捏了捏鼻子,拎起桌上的手機還給他,“隻能在這兒打。”
傅明淵聳聳肩,接過手機,打開通訊錄翻了翻,找到了一個人。
對麵很快接起來。
“喂,陳教授,是這樣,你們係有一個停擺的舊項目……”他有些意外地頓了頓,“已經在路上了?”
聽筒似乎有點漏音,紀凡能隱約聽到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還沒等他分辨出來,帳篷門簾突然嘩啦掀開,來人一手提著電話,彎腰往裡麵看來,目光冷淡。
“確切說,已經到了。”她掐斷電話,兩步走進來。
“這位同誌,我們這是封鎖的現場,您不能隨便進——”
她抬手製止他,扯出脖子上“特彆顧問”的掛牌晃了晃,道:“我跟你們領導打過招呼,是來協助你們辦案的。”
小警察眨了眨眼。
“所以,進度呢?”
警察下意識地指向旁邊辦公桌,她扭頭,恰好跟倆犯罪嫌疑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傅明淵倒是還好,紀凡已經驚呆了,他結巴道:“你……你……媽?”
警察:“嘖,怎麼還罵人呢小夥子?”
陳幼青挑眉:“不,我確實是他媽。”
警察:“???”
“陳教授,”傅明淵有點微妙的不快,“來得倒快,誰給你報的消息?”
陳幼青沒回答,拉了把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該解釋的不是你嗎,傅教授?”她抱臂,“先是拐走我兒子,現在又帶他來這種地方?”
警
察下巴都快掉了:“傅,傅教授?等等,什麼拐賣?”
陳幼青扭過頭,禮貌微笑:“勞駕,能讓我們單獨談一會兒嗎?”
“啊……哦……”
小警察抓耳撓腮,左右為難,理論上他不應該離開關押嫌犯的房間,可對方脖子上掛著的,確實是專案組的特彆顧問牌。
陳幼青也不說話,單是挑眉看著他。
這時,路過的前輩探頭進來,一把將他扯了出去。
“嘖,你小子怎麼這麼沒眼色?”對方壓低聲音,“我跟你說,這事可鬨大了。看見那編號沒?她可是京城派來的,代表中央!這都拎不清你乾脆彆混了!”
同一時間,帳篷裡兩人正劍拔弩張。
傅明淵:“關於‘羲和計劃’,你知道多少?”
陳幼青:“先回答我。我兒子離家出走那天,是不是你接走的他?”
紀凡夾在中間,默默扶住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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