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 / 2)

他又炸毛了 軒家沐言 9088 字 9個月前

似乎完全沒在聽,扣著她的手摩挲,指間露出她嫩白的手指,直到她咬著字叫:“許初年!”

他一顫,懨懨的掀起眼皮,鬆開她的手,拿起鋼筆開始寫題。

一刻鐘的時間。

他放下鋼筆,醫生伸手過來收起卷子,對蘇南沫說:“接下來的環節不能有家屬在,還請蘇小姐在外麵等。”

“好。”她起身,不太放心的去看旁邊的人。

他還低著頭,於是上前捧起來,望著他消沉的麵容,原本的心疼擰的愈緊,她柔聲哄:“好好聽醫生的,不準胡鬨。”

他沒答話,唇線抿了抿。

蘇南沫便拿走他懷裡的包,走到門外。

兩扇木門合緊的一瞬。

他神色不變,眼裡頃刻間覆上沉沉的陰霧,唇色鮮紅幾分,盯著麵前的醫生,醫生隻是挑眉,展開測試卷子,一條一條的細看,卷子末尾卻還寫著一句話,筆跡狠利。

“敢對她說不好的話,我就砸了你這裡。”

醫生微微一笑:“過來吧。”

屋子中間擺著一張躺椅,他來到躺椅旁,對許初年示意:“你躺在上麵。”自己拉過旁邊的座椅坐下。

治療室外是休息區。

蘇南沫坐在金屬排椅上,女助理倒了杯溫水過來給她,她獨自坐著,想了想,打電話給阿媽,當話筒裡傳來阿媽的聲音,語氣卻是生疏:“你好?”

通常來說,阿媽看見她的來電顯示,會溫聲的喚:“小沫啊。”

她微震,指骨握著手機收緊,又鬆開,溺在窒悶的冰冷裡,有些吃力,“……阿媽,是我呀。”

“怎麼沒認出來呢?”

“小沫?”

阿媽十分驚訝,聲音就遠離開,似乎在確認屏幕上的電話號,接著笑道:“你這孩子,這怎麼能認的出來啊,小沫,這是哪來的電話,是你手機壞了欠費了,還是怎麼了?”

“……”

蘇南沫的腦中滯住。

這一刻的印證,體內席卷而來的驚悸,經過時留下一片冰涼,延伸向心臟裡,深入骨髓,“小沫?”見她沒有反應,阿媽擔心的又喚了幾聲,最後叫道:“小沫!”

猛地拉扯回飄散的心思。

她回過神,電話卡居然真的被他給換了,心裡說不清是酸還是澀,揉雜起來,唯獨沒有怒氣,到底是最了解他的,他主要是想隔離開她和阿爸的聯係,出聲:“阿媽,我沒事,就是跟你說,我們已經回來了,下午就能回家。”

“真的?怎麼突然回來了?”

阿媽自是高興,可是也好奇,她就解釋說:“回來我再跟你細說。”

大廳的牆上有掛鐘,還有電視機,屏幕漆黑,旁邊的鐘表裡秒針一點一點的走著,安靜的過於冰冷,她握著手機,盯著治療室的門,在想著什麼,又什麼都沒想,隻是在出神,十一點整過幾分,門終於打開。

她出神的目光動了動,艱難地焦距,走了過去。

男醫生抬腳出來,反手關門,率先說:“他還在催眠狀態裡,看樣子是做了個美夢,有點不願意醒來。”

接著手一抬,道:“蘇小姐請跟我來這邊。”

來到治療室旁邊的房間,門的右手邊,那牆上是一麵玻璃,清楚的顯示出對麵治療室裡的情景,她想起來,剛剛去治療室,靠門的左邊是塊鏡子,這麼一對應,才知竟然是單麵鏡。

透過特殊玻璃,她能看見阿年躺在躺椅上。

漆黑的皮椅,窗外籠進來冷光,他閉著雙眼,薄透的睫翼襯在白膚上,恍惚是透明的,雙手放在腹間交握,看著沒有一絲異樣。

甚至比醒來後的樣子更顯沉靜。

“簡單來說,他心理病態的程度很嚴重,屬於依戀型的偏執狂,而這依戀的對象就是你。”

她聽著,不覺得意外,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竄起絲絲彆扭。

“偏執狂的發展是緩慢的,一旦超過三十五歲,他就徹底變不好了,許先生今年三十,還有五年的時間。”

醫生轉過身來,輕聲說:“現在,最好是讓他全心的接受治療,然後,你要配合,小幅度的去疏遠他,並告訴他你自己的感受,他一旦讓你感到不愉快就及時製止他。”

“小幅度疏遠?”

醫生定定的看她:“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你跟他鬨過分床,對嗎?”

蘇南沫記得那天。

十二歲的她,正是叛逆。

那時候,她一直覺得自己活得沒有自由,幾次過年去親戚家,羨慕他們的孩子都有單獨的臥室,寬敞漂亮,她逐漸變得想要分房,跟阿媽提過,可阿媽讓她跟阿年直接談。

因為在家裡,沒人能按住他。

結果,不出意料被他否決。

當時兩人坐在沙發上,見他堅決不肯答應,她氣的腦袋一炸,衝進臥室裡,他連忙跟過去,就見她拉開抽屜,拿出一隻存錢罐遞給他,沉甸甸的,直接把他推了出去,語氣固執冷硬:“我存的幾百塊錢都給你,這個房間我要了。”

他一下子像觸電,猛地甩掉那隻存錢罐,陶瓷質地,跌在地上猝然炸裂,散落開無數的硬幣,有的滾落到他的腳邊。

他唇上的血色褪了乾淨,呼吸粗重而不安,無措地想要抓住她,大喊:“不!沫沫!!”她已經迅速閃回臥室,反手上了鎖。

他聽到房門落鎖的響動,驚醒的衝到門前一陣猛拍,“沫沫!!!”撕心裂肺地咆哮,胸口緊繃起來,她不要他了,他眼裡滲起猩紅,又無助的撕裂著,泛上水汽。

“沫沫!!”

“沫沫……不要……你開開門……”

“沫沫,你開門……”

她舒坦的撲倒在床上,這才看清楚,身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而桌上的小人書都歸類到書櫃裡,整個房間一如往常的敞亮,被褥裡都還有他的氣息,侵入鼻息裡去,頓時有點發虛。

索性把臉埋進臂彎,不願意再想。

他還守在門外,頭抵著房門,兩隻手也按在門上,全身在輕微地顫抖,抽搐著受傷的低嗚,斷斷續續:“沫沫……沫沫……”他哀聲喚著,咬住牙齒,抬起臉的刹那是目眥欲裂,“沫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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