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來,迅速地反手關門:“阿媽。”
低微的一聲,加上臉頰的淤痕,青紫交間的惹得人心疼,阿媽一時站住不動,他垂著眼,姿態修拔而沉默,放在兩邊的手握緊成拳,陷入一種入魔的執拗,清冷的道:“阿爸老了,想讓沫沫跟他一起住,我不願意,就想找他們說清楚。”
啪的一下!
雞毛撣子打在腰上疼的緊,但聲音較輕,房門裡才沒有動靜,他目光默默地從門上挪開。
“你這小崽子!”驟然的怒罵闖進耳膜。
是氣頭上的阿媽,攥住杆子朝他點了點:“他一個電話全跟我說了,半夜嚇人,行啊你,愣是把人嚇進了醫院,這次還跟人打架,鬨到人家公司,彆人沒告你算是你運氣好,我說你怎麼突然這樣,搞半天是喝了酒。”
越說越氣,又重重地打起來,臥室的門瞬間推開,竄出纖細的身影來攔到他麵前,急道:“阿媽,你乾什麼!”阿媽狠狠拽過她,“你起開!!”撣子再度揮打過去,打到他的腿窩,他顫著一路躲避到沙發旁邊,整間客廳裡隻有阿媽的怒聲:“你這次闖大禍了你!彆人沒告你算是好的!!”
他低著頭,長睫也壓得低低的。
蘇南沫焦心的不行,趁著空隙一把抓住阿媽的手奪走撣子:“阿媽,你冷靜點。”
氣氛僵持著,阿媽的臉色很難看,胸前在起伏,轉過身坐進沙發,她見狀,呐呐的丟下撣子,想了想,去廚房倒杯溫熱的開水,回到母親身邊遞給她,柔聲道:“阿媽,喝點水消消氣,身體要緊,再說,阿年知錯了。”
阿媽火氣未消,全身還有些僵硬,捧住水杯細緩地喝了一口,隻是說:“你爸也會消停些了,我已經說了他,真是折騰,現在想想也氣,以前都沒見他怎麼照顧過你。”抬頭橫了一眼對麵的男人,他則低著眼簾。
到底是不忍心,她歎道:“還站著做什麼,自己留下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水杯不輕不重地擱桌上。
他一聽,去廚房拿來垃圾袋,將瓶瓶罐罐收拾進去,然後用拖把來回擦拭地麵,直到徹底乾淨,阿媽拍拍女兒的手背:“我還是回飯館了,這個點一會要更忙。”
蘇南沫點頭,陪阿媽去換鞋子,將她送到門外,關門回身。
他剛洗完手出衛生間,此時客廳隻剩下他們兩人,他立即飛撲了過來,抱起她回到沙發裡放到他腿上坐,沿著小臉親到眼角,發尖又去蹭蹭,癢得她輕笑著往後躲:“阿年。”他小聲說:“餓不餓。”
垂著眸,巴巴的問,“我去做飯,沫沫在旁邊看著我,好不好?”
蘇南沫的心窩軟著,捋起他的碎發,笑道:“好。”
中飯還沒吃,冰箱裡有剩菜,被他放進油鍋裡翻炒加熱,她便站在旁邊,靜靜地凝望著他忙碌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從頭到尾的守著阿年做飯,經常他會回過頭,眉眼溫軟的帶著開心,格外的亮。
看得她心頭微動。
這兩天確實太冷落他了。
吃過了飯,兩人又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緊鎖著懷裡的人兒,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機,一手箍在她的腰間,一手調換頻道,既不想看新聞,也不想看電視劇,最後隻是找到動物類的節目,這才將遙控器放到旁邊,低眉淺笑:“沫沫就看這個,不要看彆人。”
蘇南沫嘴角抽了抽,所幸還有節目能看,他卻不老實,抵著她頸窩充滿依戀地蹭來蹭去,隻覺又暖又軟,禁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深刻地吮下自己的印記,在一抹抹殷紅上親了親,高興地喚:“沫沫!”
“啊嗚”一聲,就含住了其中一片頸膚,津津有味的啃咬。
熱熱的呼吸噴灑著實在癢,她推了推旁邊毛茸茸的腦袋,推不動,驟然想起什麼,捏住他發尖開口:“對了阿年,我已經答應了那個心理醫生,讓你接受治療,你怎麼想?”他的身子頓了一頓,含糊的答應:“都可以。”
隻要她一直陪著他,無論去哪,還是做什麼,都好。
她也就沒再說了,電視正播放著動物的生活日常,她看得出神,才隱約想起以前也想養隻狗,可是阿媽和他都嫌臟,也就不了了之,她望著電視裡雪白的小狗,不知是什麼品種,毛茸茸的,活脫脫像長了毛的雪球,真可愛。
許初年一瞬不瞬的凝睇著她,眼眸幽暗了幾度,她唇邊含著柔柔的笑,目光專注,卻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電視。
對著那一隻蠢狗。
她正看著,眼前忽的一黑,失去了任何畫麵,正想要轉頭詢問,轟然炸開巨響,他狠狠地踹翻了麵前的茶桌,卻還不泄氣,拿起遙控器發狂地砸向電視機。
他額角緊繃著,收緊手臂握住她僵硬的手放自己臉上,像看不見她的驚懼,眼底滿滿的病態癡纏,模樣蒼白,喃喃著:“沫沫,傷口好疼。”抵著她手心蹭蹭,眼皮淺淺的覆下:“被阿媽打的地方,也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