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不怕你!”白小芽沒等江二嬸說完,秀眉一豎,立馬打斷她,“我們是好得很,不用你提醒。
還有,你彆想著鬨大,這裡是白村,我堂叔白永旺是村正,我爺是上一任村正,與縣裡的官爺們都有幾分交情,再說我爹,他那脾氣,也不是好惹的。
你有能耐,就回你們王家莊去把滿村的人都叫過來,叫不來自己就蜷著,以後再彆上我家狂吠!”
她要一次性把這個心直口快的惡婦給收拾痛快,免得日後揪扯不清,三天一吵兩天一罵,影響她的生活。
江二嬸氣得差點厥過去,心裡尋思著今日怕是吵不贏了,隻能屈辱的帶著一肚子火氣走了,走前還惡狠狠地罵了幾句歹毒的話。
“啊!”江玉姝氣得一腳踢翻了凳子。
她太氣了,太氣了!
她剛剛一直壓著火的,要不是她嫂子白小芽頂著,她都已經衝上去動手了。
江二嬸一開始各種尖酸刻薄的說她娘,她也都忍了。
可到了後麵,江二嬸竟然拿她父親和兄長的死說事,這讓她怎麼忍得了!
白小芽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氣什麼,她以後再也不敢了,好了,彆氣了,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安慰了江玉姝,她又去安慰李春花:“娘,你也彆難過了,王大蘭那種人,她就是個潑婦,欺軟怕硬,麵上一副爽朗的嘴臉,其實心眼子小得很,尤其見不得彆人比她好。
她今天來咱們家,八成是想看咱們笑話的,想看到我們一家子連稀飯都喝不上,她再裝大肚,施舍我們一口吃的,然後再滿村宣揚她自己有多好。
結果她沒看成笑話,卻見我們在吃排骨,而且還沒有給她們一家送過去,這讓她怎麼不氣,你沒看她都氣得快冒煙了。
所以她就拿話刺你,拿你撒氣,若一開始你還了口,她其實也就不敢再過分了。但你沒有還口,你任由她說,你越是忍讓,她就越發過分,變本加厲的欺負你。
以後她再敢用話刺你,娘你不用忍,毫不客氣的給她刺回去。她敢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娘你雖沒娘家,但我有啊,我娘家人哪個是好惹的,她王大蘭再橫,還能在我白村的地盤上把我吃了不成?她敢,我家人不把她祖墳給撅了!我爹能把她爺給挖出來鞭屍!”
後麵兩句話白小芽純粹是在吹牛皮,反正吹牛不上稅,放狠話不要錢。
她又轉臉看向江遠山:“好啦,你也彆多想了,彆把今天的事裝在心裡。你自己該讀書就讀書,把心思都用在讀書上,好好讀書才是正道。”
一家人都安慰完後,她滿意地哼著歌去了灶房,沒一會兒便將碗筷都洗完了,又哼著歌出來。
江遠山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個姑娘家,竟然可以這般強大。
他看著白小芽在燭火下忙忙碌碌的身影,仿佛是一團耀眼的光照著他家這間破敗的土屋。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
聽著她哼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曲兒,突然間他就有了靈感,於是轉身跑回了房間。
江家如今就兩間臥房能睡人,小的那間臥房,現在是江遠山在住。
大的臥房裡安置了兩張床,李春花和江玉姝母女倆睡一張,白小芽一個人睡一張。
忙碌了一天後,又經曆了一番爭吵,洗漱收拾完,白小芽躺下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然而李春花卻睡不著,她這個年紀,本就心事重,加上又剛經曆了喪夫喪子之痛,哪裡能像白小芽一樣沾床就睡。
她躺在床上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折騰半天睡不著。
江玉姝被她折騰得也無法入睡,打著哈欠問:“娘,你怎麼還不睡?”
“娘在想,明兒要不要去白家跑一趟。”
“你好端端的去白家做什麼,嫂子今兒才回娘家拿了糧食回來,你明兒又去,讓人家怎麼看我們?”
“瞧你這孩子,娘又不是去要東西的,娘是……唉!”李春花歎了口氣,起身披上衣服,下床往外走。
江玉姝也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娘你去乾嘛呀?”
李春花沒說話,輕手輕腳朝外走,開門走去了院裡。
她睡不著,躺在床上越發難受,心口堵得慌,想她大兒子,想那死老頭子。
想著想著,眼淚便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她搬了張椅子到院裡,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
江玉姝也披上衣服走了出來,見到她娘在哭,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娘,娘你彆哭了,我以後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再欺負你。”
李春花攬住她,把她摟在懷裡:“傻孩子,娘難過不是因為被你二嬸子罵。她說得也不無道理,你爹和你兄長才過世不久,娘卻吃起了肉,真的是……”
江玉姝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說道:“吃兩塊肉怎麼了,我朝守孝又不禁葷腥,吃肉並沒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