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收拾東西,不過片刻工夫,塔內便被魔宮中人收拾得齊齊整整。床榻被褥,都是按照仙界的風格辦的。
扶歸問道:“林仙君,此處是宮中最高的地方,應該夠了吧?”
林信跑到窗邊看了看,望得很遠,連聲應道:“夠了,夠了。”
他摸摸下巴:“那我現在開始幫你做紙人。”
魔界還是太暗,他將窗子全部推開,然後點起案上燈盞,從自己的小包袱裡拿出紙筆,在案上鋪開紙張。
他在案前坐定,捏起墨錠,開始磨墨。
顧淵在他身邊坐下。
林信指了指麵前的空地,對扶歸道:“站這兒來。”
他要做小紙人,定然要把扶歸的模樣看清楚。
之前扶歸也綁過幾個仙君,來給他做紙人,他也知道程序。
扶歸在他麵前站定,林信先撐著頭,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然後才提筆沾墨,開始往紙上落墨。
隻是很普通的線條,簡簡單單地勾勒出扶歸的輪廓與大致模樣,林信一揚手,案上飛起一根細繩,林信在畫的邊上,標注出大概的數據。
他寫字不好看,但是畫畫還行,寥寥幾筆便能把人的神態抓得很準。
扶歸此人,是個事業心極重的人。他不沉迷感情,仿佛對感情也不怎麼明白,所以整個人氣質冷硬。初看就像是上門討債的債主,凶神惡煞的。
林信很有專業素養,麵無表情,低頭畫畫,時不時抬頭看看人。
畫好了一張像,他便讓扶歸轉過身去,正麵側麵還有背麵,畫了好幾張。
畫完了整體輪廓,林信又讓他坐在案前,認真地觀察他的模樣。
扶歸是劍眉星目,但是因為唇薄,好像有點刻薄。
畫了臉,又畫手。
他從前在外邊遊曆,兩隻手掌裡的傷疤各不相同。
顧淵坐在一邊看著,看林信畫了一張又一張,從臉到手。心道總不會畫到後麵還要脫衣裳,要是這樣,他就立即把林信劫走。
一捏後頸,往肩上一扛的那種劫走。
所幸林信畫完他的手,便擱下了筆。
那時扶歸將雙手放在案上,任他查看。自己閉目養神。
塔內燃著香料,香氣隱隱約約。他恍惚之間,仿佛看見少年人策馬仗劍,林中獵妖。
再睜開眼睛時,林信已經放下了筆。
扶歸問道:“畫好了?”
“還沒有。”林信搖搖頭,“做出來的紙人是要能動的,所以我還得觀察一下你行動的姿態。”
“那林仙君是疲了?明日再畫?”
“不用,你平日裡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吧。我站在塔裡看你,你就自自然然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畫你,你好像還是有點不自在。”
所以林信要住在最高處,方便觀察。
“好。”
林信之前做的紙人,都是他自己,他對他自己當然是熟悉得很。現下要給扶歸做紙人,還是要拿去騙人的,他不敢隨便動手。
再閒聊兩句,扶歸起身作揖,向他道了謝,便離開了。
林信把小案搬到窗戶邊,拿著筆,暗中觀察。
顧淵也在他身邊坐著。
林信盯著扶歸看,時不時低頭畫上兩筆。顧淵盯著林信看,從不覺厭煩。
忽然,顧淵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他要換衣裳。”
林信麵無表情,拿出一張傳音符,給扶歸遞了句話:“注意一下,否則我重金求購新眼睛的錢也讓你出。”
石頭心真的很有職業道德操守。
遠處的扶歸披上衣裳,走到屏風後邊。
顧淵也鬆開手。
後來天色漸晚,林信畫了一天,坐得累了,就換了個姿勢,挪到窗邊坐著,架著一隻腳,繼續觀察。
顧淵抱著手,站在他身後,看他畫畫。
過了一會兒,顧淵忽然道:“他長得不好看,不是你喜歡的那種。”
林信看了一天,眼睛都酸了,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我是很專業的,我的眼裡沒有好看和不好看。”
顧淵沒有再說話。
這時,一隻白鶴從遠處飛來,銜來一枝帶著夕陽晚照的桃花,準準地丟進林信懷裡。
是那位鶴亭鶴小公子。
林信笑著朝他道了聲謝。
再過了一陣子,魔宮當中點起燈來。
忽然又聽顧淵道:“因為本君生氣。”
林信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他:“什麼?”
顧淵冷聲道:“眼睛。”
他是說,昨日夜裡,他的眼睛變成赤金色,是因為生氣。
“因為看見彆人輕侮你,本君動氣。”
遠處燈火通明,映照在他眼中,也平添幾分光彩。
卻仿佛現在他又動氣了。
顧淵定定地看著他,道:“你的朋友,未免也太多了些。”
“啞巴小美人魚”鄭重地向皇帝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實在是太花心了。
花心的皇帝林信看著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