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與顧淵成婚後的第一天。
夜裡折騰到很晚, 林信累得很, 趴在榻上就要睡著,還沒睡去, 就被顧淵猛的一下給弄醒了。
他有些生氣, 用最後一點力氣推了顧淵一把。
“大騙子,不是說仙身不傷不滅嗎?”
顧淵也不惱, 放輕了語氣哄他。
林信翻了個身麵對著他,伸手要抱, 試圖撒嬌蒙混過關。
他不撒嬌還好, 他一撒嬌,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顧淵眸色暗了暗,抱住他, 細細碎碎的吻落在他的鬢角。
好久好久都沒有結束的最後一次。
很迷糊的時候,林信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 然後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裡。
過了一會兒又被撈起來,擦乾淨,放到軟和的床榻上去睡覺。
榻前的帳子被放下來,他麵對著牆睡,顧淵在他身邊躺下, 長手長腳地把他攬在懷裡,怕他跑了似的。
再看了一眼他散在枕上的烏發, 顧淵靠得更近, 唇角蹭過他的發尾。
林信的本心石頭才開了花, 他的衣裳又都熏的桃花香, 一時間帳子裡都是他的味道。
顧淵活了幾萬年,今日才徹底明白,為何凡人晚上都要睡覺,為何凡人都要找另一個凡人一起睡。
實在是舒服得很。
從此帝君不早朝。
才泡過熱水,林信麵上紅暈未褪,顧淵一時沒忍住,又靠過去啄了他一口。
林信閉著眼睛,在夢裡不耐煩地揮揮手,要趕走他。
任由他的手拍在自己臉上,顧淵用了點力氣,又嘬了他一口。
巨龍終於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石頭,把他抱在懷裡,時不時就要碰碰他,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歡。
不是閃閃發光的寶石,但是這石頭比天底下所有的石頭都好。
恍惚之間,林信做了個夢。
他又一次夢見荒漠裡那條雙頭蛇。
雙頭蛇看見他時,好像瞬間長大不少,把他嚇了一跳。
然後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支笛子,開始吹笛禦蛇。
他上次做夢,還是管得住這條蛇的。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卻不行了。
沒吹幾個音調,那條蛇就跳起來咬他,還是兩個蛇頭一起咬的。
林信從夢中驚醒,心神未定地拍了拍心口。
顧淵睜開眼睛,捏捏他的臉:“怎麼了?”
林信循聲看向“犯罪嫌疑龍”,還迷糊,一雙桃花眼茫然地眨了眨。
顧淵會錯意,眼瞳變作一瞬的赤金色:“林信啊,你醒了。”
他一喊“林信啊”,林信下意識就想躲。
他轉回頭,扯著身上的錦被,蓋過頭頂,悶悶道:“沒醒。”
顧淵不再為難他,隻道:“還早,你睡罷。”
林信想了想,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然後扯扯被子,把顧淵的腦袋給蓋起來,還壓了壓。
報複回去。
顧淵掀開被子。林信趴在榻上,想再睡一會兒,但是翻了幾次身,調整了許多姿勢,都不是很舒服。
顧淵看著他捂著腰的手,心下了然,抬手撥開他的手。
林信一驚。若不是沒力氣,他得從榻上跳起來。
“本君疼你。”顧淵笑歎道,凝聚靈氣於掌中,幫他揉了揉腰背,“快睡罷。”
腰上暖烘烘的,林信合上雙眼,很快又睡著了。
成婚第一日,他就睡到了午後。
醒來之後,神清氣爽,還在床榻上賴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慢悠悠地下榻穿衣。
他吃了點東西,隨後顧淵帶著他在雲宮裡閒逛,熟悉地方。
昨日隻在正殿與兩個偏殿中辦禮,林信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雲宮大得很,修建的時候,是按照神界的大規格來的。
從前顧淵一個人住,他對這種事情興趣不大,很多地方,都是林信要來,才重新修整出來的。
宮殿簷角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邊。
因為顧淵是龍,好水好雲,所以四處雲飄霧繞,還有兩個大湖。
聽說有湖,林信原本是想去喂魚的,結果還沒走到,隻看見有那麼點兒水汽,顧淵就把他拉住了。
“公魚”占有欲還挺強,連彆的魚都不讓他喂。
林信回頭看看他,暫時歇了喂魚的心思:“好吧好吧,不喂,就過去看看。”
湖邊堆著大小石塊,林信蹲在大青石上,撐著頭,看這池裡遊弋的錦鯉。
原本也是沒有錦鯉的,因為林信要來,才從天湖捉了兩尾過來。
顧淵站在他身邊,不知道這錦鯉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過了一會兒,蹲得雙腿發麻,林信便站起來了。
他低頭,看見大青石邊上還堆著些做景觀用的小石頭,凝了凝眸。隨後抬起頭,笑著對顧淵道:“圓圓,我給你變個戲法。”
“嗯。”
“你看哦,我不用符咒和仙術。”林信架起雙手,擺出作法的手勢,“喵喵”地念了一段仿佛是貓族的咒語,“隱身**!”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便消失了。
顧淵忍住笑,假裝沒有發現他的把戲,轉頭看看四周:“林信?”
那句“隱身**”是喊給他聽的,林信沒有隱身,而是變作本心模樣,藏到石頭堆裡去了。
見他的模樣,林信先忍不住偷笑。
顧淵還是裝作找不見他:“林信啊?”
等他玩夠了,自己從石頭堆裡跑出來,顧淵垂眸,看著他揮舞著小樹杈,在青石台上蹦躂轉圈,宣告自己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