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1 / 2)

“哎……”楊夫人放下了手中的名單,忍不住歎氣。

定北侯知道老妻在愁什麼,還是大孫女的婚事。昨天去薛家吃了喜酒,見薛家喜氣洋洋,她憋了一肚子的氣回來,心裡很不痛快,偏生有意結親的人家她又都不滿意。

“都收起來吧,一會兒丹凝那丫頭要回來了,她看到又要難過了。”

楊夫人讓人收起了名單,抱怨道:“這媒人介紹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周家那個隻知道逛花樓的浪蕩子,還有嚴家那個有隻眼睛出了問題的小子,這個姓蔣的前麵娶的難產去世了……”

這些人彆說跟薛煦州彆苗頭了,就連門當戶對、沒甚比較要命的缺陷這兩條都滿足不了。她那乖巧懂事孝順的外孫女怎麼能嫁這種人家!

定北侯倒了杯茶遞給她:“喝杯茶消消氣,這個事不著急,咱慢慢相,總能遇上合適的。”

楊夫人白了他一眼:“說得輕巧,跟丹凝同齡的男子,大多不是成親就是有婚約了,剩下的十有八九是歪瓜裂棗。再拖一年,更難找到合適的。”

定北侯知道老妻還在氣頭上,也不接話,隻是又給她續了一杯茶:“天氣熱,多喝茶!”

楊夫人哪有心情喝茶,將杯子放下,琢磨了一陣,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老頭子,上回薛夫人提的那事,你覺得怎麼樣?”

時間過去太久,定北侯一時沒想起:“什麼事?”

“就是替她家小子求娶咱們家丹凝的事啊!”楊夫人提醒他。

聽到這話,定北侯直搖頭:“這怎麼行?跟哥哥退了婚嫁弟弟,說出去多難聽,彆人肯定得笑話咱們!”

楊夫人卻不這樣認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退婚是他薛煦州的錯,又不是咱丹凝的錯。況且前些年他一直在邊疆,也沒跟丹凝見過麵,毫無私情,便是嫁弟弟也沒甚不妥的。薛家二小子長得挺精神,沒甚惡習,聽說如今還知道長進了,薛夫人也是個明事理的,又對咱們丹凝心懷歉意,嫁進去婆媳矛盾都沒有,我看這是頂頂好的一門親事!”

定北侯很無奈:“這……這以後處在一個府裡,大家見了麵多不自在!”

“就算不自在,那也是他薛煦州和陸瑤不自在,見了丹凝繞道走!”楊夫人不屑地說。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這女人嫁人,要想過得舒心,夫妻和睦舉案齊眉是其一,婆婆明事理不刁難是其二,缺哪個都不行。她家丹凝若嫁到薛家,薛夫人定是不會為難她的,有婆母喜愛,這日子怎麼都不會過太差。

定北侯深知老妻的頑固,但如今聖上沉迷黃老之術,不理朝政,太子監國,野心勃勃,本就對他們這些手握重兵的世家大族警惕得很,他們兩家真要重新聯姻,那多疑的太子隻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定北侯可不希望一場兒女婚事在東宮心中埋下一根刺,打破目前的平靜。

可這裡麵的內情又不好向老妻道明。他隻能勸道:“丹凝也不見得樂意天天跟他們一個屋簷下。這段時日,丹凝的心情不大好,你先彆提這個,萬一後麵碰到更合適的小子呢?”

第一句話觸動了楊夫人,她猶豫了一會兒:“那先聽你的吧。”

定北侯握住她的肩,笑了笑,正欲說點什麼讓老妻開心,管事突然奔了進來,深色慌張:“侯爺,夫人,大姑娘,大姑娘回來了!”

見管事神情不對,定北侯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管事趕緊稟告:“拉車的馬突然發狂,墜了崖,好在遇上好心人,救了大姑娘,隻是大姑娘受驚不輕,還受了些輕傷!”

楊夫人聽到前麵一句差點昏厥,好在後麵有了好消息,她趕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老兩口連忙去了楊丹凝的院子裡。

楊丹凝剛換下了那身狼狽的衣服,正坐在榻上,等著大夫處理她額頭上的傷口。

楊夫人看到她額頭上青了一大團,心疼極了:“怎麼撞成這樣,還有哪裡疼?”

楊丹凝扯了扯嘴角,笑著安撫她:“祖母,孫女沒事,勞祖父祖母擔心了!”

“哎呀,祖母的乖孫女,你可彆說話了,先上藥。”楊夫人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就怕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

定北侯見孫女沒大礙,便退了出去,叫來管家,詢問道:“今天都有誰跟著大姑娘?”

管家回道:“大姑娘不喜排場,陪同的丫頭是冬兒,趕車的是阿祥。”

“叫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們。”定北侯背著手說道。

因為離得近,最先被叫過來的是冬兒。

她也嚇得不輕,臉色蒼白,眼底還藏著劫後餘生的驚懼和惶恐:“冬兒見過侯爺!”

定北侯瞥了她一記:“將今天的事從頭說起!”

冬兒緩了緩心頭殘餘的恐懼,細細道來:“是,侯爺。上午用過早膳後,奴婢陪同姑娘上了車,阿祥……”

聽到斜側突然衝出一人救了他們,定北侯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但沒打斷冬兒,直到冬兒講完停下來,他才問道:“救你們那位公子可有留下姓名住址?”

冬兒搖頭:“沒有,姑娘當時驚得不輕,沒想起這一遭!”

定北侯神色莫辨,停頓了幾息又問:“那公子可有何特征?”

冬兒想起那驚鴻一瞥:“約莫弱冠之年,身長七尺,長相儒雅,皮膚特彆白,舉止客氣有禮,就是身體似乎有些弱,山風刮來咳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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