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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狼狽不堪地回了薛府,礙於臉上的紅印子,她好幾天沒出門,也找了個借口沒去給許殊請安。
許殊知道此事後,笑了笑,並沒有苛責。她不會在這等小事上折騰為難陸瑤,沒有意義。
她更感興趣的是陸瑤到底跟陸皇後說了多少,以至於陸皇後這麼震怒,竟打了這個寶貝侄女。
可惜,宮裡的消息封鎖得太嚴,沒什麼有用的消息泄出。而她現在還要韜光養晦,也不方便這時候露麵跟陸皇後打交道,將自己擺在台麵。
所以隻能安排秦管事盯緊了東宮和陸家。
但半個月過去了,宮中一片祥和,其樂融融,陸皇後也沒召見過任何陸家人,似乎一點事都沒有,平靜得讓人心驚。
許殊卻直覺不大對勁兒,陸皇後出身寒微,卻能從一眾美人中殺出重圍,盛寵不衰,豈是簡單人物?
這倒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如今敵在明,我在暗,許殊決定暫時蟄伏起來,靜觀後變。她吩咐秦管事將外麵查太子的探子都收了回來,隻留幾個耳目在外麵,不讓自己成睜眼瞎。
時間轉眼到了十一月,天氣轉涼,陸瑤真的懷孕了,但宮裡卻沒任何消息傳來。
這時候薛楊兩家的婚事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這天,楊夫人突然過來拜訪許殊。
許殊熱情地招待了她,跟她討論起了兒女親事:“伯母,我們將婚期定在年底,你看如何?”
雙方商量好了大致的日期,再請人看具體的日子,也方便大家安排。
楊夫人擺了擺手:“這個咱們家沒意見,你們安排便是,看煦明這孩子什麼時候方便。薛夫人啊,今天是家裡的老頭子讓我過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聞言,許殊坐直身,正色看著她:“侯爺有什麼要轉告我的,伯母你請講。”
楊夫人眼睛掃了四周一圈,壓低嗓音道:“齊王要回京了。”
許殊挑眉:“侯爺這消息可確切?聖上不是厭棄了他,責令他不許回京了嗎?”
齊王是二皇子,也是林貴妃的長子,當初差點將太子拉下馬的狠人。不過宮鬥失敗後,林貴妃自殺,齊王被攆去了封地,七年沒有回京了。
定北侯在宮裡的消息顯然要靈通許多,楊夫人輕聲道:“據說是皇後娘娘替他說的情。今年是聖上四十歲大壽,娘娘說要子孫歡聚一堂給聖上祝壽,不光是齊王,魯王、明郡王都要回京。這麼多皇親回京,老頭子怕出事,讓我過來知會你一聲,這陣子約束好府中的下人,未免殃及池魚。”
許殊可不覺得定北侯特意提前知會她是因為這個。薛家手握重兵,這些個皇子皇孫若是對上麵那個位置感興趣,這時候拉攏薛府都來不及,又怎會因為一些小事找薛家的麻煩。
但既然定北侯沒挑明,她麵上也不顯,感激地說:“還是侯爺考慮周到,侄媳謝謝伯母和侯爺。”
楊夫人笑盈盈地說:“都是一家人,說這兩家話乾什麼。”
許殊點頭:“伯母說得有道理。我正好也有一事跟伯母相商,婚後能否讓大姑娘隨煦明去雲州?”
楊夫人不料她會提這個,有些猶豫:“這……”
許殊看出她的為難,笑眯眯地說:“伯母回去跟侯爺商量好後再給我答複吧。我這隻是一個提議而已,若是大姑娘不方便,便作罷。”
楊夫人點頭,沉吟片刻問道:“薛夫人,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許殊對楊大姑娘的重視大夥兒都看在眼裡,楊夫人不覺得許殊會特意為難自家孫女,索性把話挑明了說。
許殊淺淺笑道:“伯母,我這是基於兩個考量。陸氏最近懷孕了,身體不是很舒服,煦州不放心,恐要在京再呆一陣子,我是怕大姑娘進門後不自在,這是其一。其二嘛,雲州離薛家軍駐地不遠,雖是艱苦了一些,但小兩口隔三岔五便能見麵團聚,我是覺得比剛成婚小兩口就分開強。當然,這個是還要征求你們的意見,看看大姑娘習不習慣那邊。”
楊夫人聽完這番話後,點頭道:“還是薛夫人你考慮周到,我替咱們家丹凝謝謝你,她嫁給你做兒媳婦,我們家是放一百個心。我回去就跟老頭子商量商量。”
許殊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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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東宮也接到了消息,太子的消息甚至比定北侯還要早一些。驚聞此事,他氣得將最喜歡的那套哥窯瓷器砸了個粉碎。
“去請東方先生過來!”
小太監知道太子正在氣頭上,大氣也不敢喘,趕緊匆匆去喊人。
好在東方先生就住太子府上,一會兒就到了。
東方先生一踏入房門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瓷片,眯了眯眼,揮手讓伺候的宮人下去,然後關上門道:“殿下,出了何事?”
太子轉過身,人前溫潤的眸子中充滿了暴戾之氣:“陸氏那賤人竟向父皇進言,召了齊王那廝回京。”
東方先生詫異:“皇後為何突然倒戈?”
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太子也很震驚。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孤早說過,那賤人就是一條潛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竄出來咬人一口。”
現在說這些也無用,東方先生理智的建言:“殿下,此事恐有蹊蹺。我們與中宮一向合作無間,皇後那人也最是識時務不過,此事定有緣由,咱們得找出根源。”
太子想到過去幾年他都無往不利,一步一步高升,但今年卻屢屢碰壁,諸事不順,從定北侯府的婚事謀算成空,到本來對他死心塌地的陸瑤突然懷孕,再到皇後的倒戈,一件可以說是巧合,那這麼多件湊在一塊兒呢?
他感覺暗處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掌控這一切。
“查,查仔細了,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