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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不愧是男主,身體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強。在這種醫藥不發達的時代,幾天後,他的傷口就結痂了。

身體一好,他不免要搞事。

他這次回來,可是衣錦還鄉,風光無限,若隻是錦衣夜行,那還有什麼意思。他當然是要風風光光地出場,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臉了。

首當其中的便是王相和魏虎。

薛平貴提出他這些年的軍餉被魏虎克扣了,一直沒發,要去相府討個公道。

許殊很無語,她都已經改變了劇情,這劇情怎麼又繞了回去?他去找魏虎,不又得跟王相對上?而且想起那段劇情,許殊又想吐槽,一個士兵的軍餉而已,能有多少?而且即便是魏虎克扣了,那也隻能說是魏虎做假賬,私吞軍餉,關薛平貴什麼事?當初他參軍去攻打西涼,結果轉頭做了敵國國王,十八年享儘榮華富貴,朝廷哪還有發軍餉給他的道理?真當朝廷是冤大頭不成?

他倒好,覺得這份錢是他理所應得的,還將王寶釧受苦窮困全怪在了魏虎吞他的軍餉上,將自己摘出來,洗白得徹底。這個劇怎麼看都像是古代□□\\絲男的意\\淫妄想,狗屁不通,邏輯混亂,就跟窮書生愛寫官家千金看上他們,尋死覓活要嫁給他們一樣,著實惡心。

魏虎的死活許殊不關心,但她想保住王相。這出戲裡,王相就乾了兩件壞事,打壓薛平貴和造反。造反這事還沒發生,而且這個劇情也是奇怪彆扭得很,當了幾十年丞相,王相都沒這心思,結果薛平貴一出現,他就突然造反了,送人頭未免送得太莫名其妙了,誰家造反這麼兒戲突然,不提前準備個幾年十幾年的。

至於打壓薛平貴,在許殊看來再正常不過。自家精心養大的女兒,轉頭嫁給一個窮得叮當響的乞丐,換誰誰都接受不了。王相不同意,打壓也是人之常情。

換薛平貴,他能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個一文不名的乞丐,讓其跟著對方吃糠咽菜受苦嗎?不可能啊!

薛平貴真是個小心眼記仇的家夥,表麵重情重義,仁義道德,結果都過去十八年了,還將當初的羞辱記在心裡呢,比記王寶釧都記得牢。一回來就想整幺蛾子,連腿受傷了都不消停,還惦記著去薛府找回場子。

作為一個賢惠,一心向著丈夫的女人,許殊自是不能拒絕,於是她換了個角度勸薛平貴:“過陣子吧,你的傷還沒好,我又是個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那魏虎又是個不講理的蠻橫之人,他們人多勢眾,咱們去了若是跟他們起了衝突,不小心傷著了你怎麼辦?你這傷本來就沒好透徹,若是再次受傷,又得躺好幾個月。”

薛平貴想起自己下半身的幸福,再想起受傷這幾日每天晨起下半身都沒反應,頓時沒心思找魏虎的麻煩了:“夫人說得是,便依夫人。”

許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你好生休息,我去廚房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給你補補身子。”

出了房,她就將月娘叫到了一邊,笑問:“這幾日伺候老爺,你覺得怎麼樣?”

月娘連忙福身說:“老爺、夫人都是仁厚之人,能伺候老爺夫人是月娘之福!”

許殊擺手:“彆說那等虛的。我問你,這幾日都是你在伺候老爺,老爺那兒到底行不行?”

月娘沒想到許殊這麼直白,噎了一下,輕輕搖頭,說得很委婉:“老爺的傷還沒好。”

那怎麼行?當初薛平貴可是答應過代戰,一個半月就回去。如今是被身上的傷拖住了,等他傷一好,他肯定會思量回去的事,畢竟他現在在京城什麼都不是,回了西涼那可是國王。

時間不等人,她得儘快讓月娘懷上身孕。

許殊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說:“月娘,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在老爺微末之時跟了他,他出去討生活,一去就是十八年,歸來後,他雖未提,但看那樣子,他在外麵應該是有了妾室新歡。我雖然占了個原配的名分,可如今人老珠黃,膝下又無一兒半女,隻靠男人的那點愧疚憐憫之情,終不得長久。你幫幫我,儘快懷孕,生個孩子,讓我在這家裡立足,屆時我便放你自由!”

身為歡場女子,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戲碼月娘不知看過凡幾,聽許殊這麼一說,不由對她升起了幾分同情:“夫人,奴家也想,隻是老爺他……”

許殊見她軟化了態度,輕輕一笑說:“你們那不是有那等催、情之藥,給老爺用上一用,隻需一夜,不管成不成,以後咱們對外便說你懷孕了。若真懷了,這孩子生下來便給我就是,若沒懷,過兩三個月,我便找借口將你送到莊子上去將養,回頭找人抱個孩子回來,說是你生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隻要答應幫我瞞著,事成之後,不但還你自由,還送你一筆銀錢,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月娘,你意下如何?”

這個報酬太豐厚了,而且不用她真的生孩子,月娘意動:“奴家聽夫人的。”

許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好生伺候老爺,把老爺伺候高興了,我另外有賞。”

重賞之下,月娘伺候薛平貴越加用心。

她在歡場賣笑十年,接觸的男人不知凡幾,對男人心思的把握自是細膩敏銳,幾天下來,她便摸透了這個男人的性格。表麵重情義不好美色,端是個正人君子,但其實極喜歡女人的溫柔小意。於是她將姿態越發地放得低,對薛平貴那個溫柔如水、百依百順。

薛平貴這輩子春風得意,可以說是一切都極為順利。但他心裡也不是沒有遺憾和自卑的。

他兩次娶妻都是高門貴女,門第一個塞一個的高。這樣的姑娘能夠對他死心塌地,少不得需要他伏低做小,刻意討好,不然那麼多光鮮亮麗的世家公子哥,人家憑什麼看上他?憑他不洗澡還是憑他穿得破破爛爛?

現在他雖然當了國王,可在代戰麵前還是要矮一頭,連離開都要偷代戰的令箭,其地位可想而知。這人嘛,跪久了,可不就得找補,而這一切,他如今都在月娘身上找補回來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溫柔順從嫵媚的女子。這是跟王寶釧和代戰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對於這樣一個千依百順,還多才多藝的女子,哪個男人能硬得起心腸來呢?

於是,接下來幾天,許殊就聽到薛平貴房裡時常傳來悠揚悅耳的琴聲和個個如銀鈴般的笑聲。薛平貴再也不提去找魏虎麻煩之事。

很好,許殊讓小紅燉了鱉魚補腎湯,準備好好給薛平貴補補,早點成事。

但薛平貴的身體似乎不大給力,鱉魚都吃了好幾條,也不見動靜。

許殊等不急,找來月娘,正欲問她秦樓楚館裡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藥,卻見月娘一臉複雜地望著她。

許殊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月娘搖頭,似有不忍,猶豫了半晌,一狠心問道:“夫人可知老爺的新婦是何人?”

許殊自然清楚,但瞧月娘的樣子,她似乎也知道了。許殊擰著眉:“月娘,為何這麼問?可是你知道了些什麼?”

月娘同情地看著許殊,悄聲說:“夫人,老爺他找的新婦是西涼公主,老爺也已當上了西涼國王。夫人,你不若算了吧!”

好個薛平貴,在溫柔鄉裡什麼都往外吐了。

許殊雙目大睜,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神色:“這……這怎麼會?你沒搞錯吧?”

看許殊這樣,月娘很是不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一個個被男人欺騙的姐妹。長歎了一口氣,月娘道:“這是老爺喝醉了酒親口對奴家說的。夫人,老爺在西涼被管得極嚴,哪怕是國王,這些年也隻有公主一個女人。這世上哪個女人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那西涼公主在西涼國權勢通天,夫人若去了豈不是寄人籬下,若有了孩子,隻怕更是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奴家勸夫人一句,不若算了吧!”

許殊認真地打量著月娘,真是沒想到,這個風塵女子,還有這等俠義心腸。而且更重要的是,月娘看得很透徹,很清醒。可能薛平貴都沒想過,怎麼安置王寶釧。丟她在中原,他就要背負負心漢的名聲,這豈不是與給千裡迢迢特意回來有違,可帶回西涼,如何安置?人代戰好好的一公主,救過你,還將讓你薛平貴當上了國王,你好意思讓人家做妾?而且兩人都有了孩子,這孩子以後誰繼承大位?

她抿著唇問:“你就不怕我將這些話告訴了老爺?”

月娘無奈地笑了笑:“夫人許我自由,待我寬厚,奴家此舉隻為報夫人之恩,若夫人……便算是奴家看走了眼吧!”

如此豁達,許殊不禁對月娘刮目相看。

“你說得也有道理,隻是這麼算了,我著實不甘。”許殊苦笑,“你可知我來曆……”

她將自己的身份,當初義無反顧地嫁給薛平貴,跟父母斷絕了關係,這些年又是如何在寒窯裡堅守,等著丈夫歸來全說了。

月娘聽得雙目含淚,心疼地看著許殊:“夫人,你……你實在是太苦了。你本是千金之軀,其實不必受這些委屈的。你回頭吧,為了這麼個男人,委實不值。”

她深深地為許殊不值。夫人多和氣啊,受了這麼多苦,仍然溫柔善良,不改初心,老爺竟還辜負了如此情深意重的夫人。

許殊抿緊了唇:“若我不肯回呢!月娘,我這輩子為了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父母親人、榮華富貴、青春年華,還有孩子,統統都沒了。一切竟是一場空,我不甘心。”

這樣的女人月娘見多了,她輕輕搖頭,真切地勸許殊:“夫人,不值得,你若真跟他回去了,會後悔的。”

許殊定定地看著她:“我明白,若我說想報複回來呢?”

“報複?”月娘吃驚地看著許殊,意外極了。這個世道,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比女人尊貴,可以肆意玩弄拋棄女人,可被拋棄的女人除了認命,沒有哪個能報複回去的,尤其是雙方的地位權勢財富相差巨大,隻能將苦果自咽。

許殊已經看出來了,可能是在淪落風塵這十年的經曆,讓月娘看透了男人,對男人極度不信任,所以才會好心提心她。如此一來,月娘興許能夠作為她的助力。

許殊認真地說:“對,是他薄情寡義負了我。如此算了,不讓他付出點代價,我著實不甘!”

月娘光聽了許殊的故事,心裡都不平,更何況當事人。她能理解許殊的心情:“可是,他如今位高權重,咱們如何能報複得了他?”

許殊聽到“咱們”二字,便知道月娘是讚同了自己的主意。

她笑道:“你也說了,他如今的權勢皆是娶了代戰公主所得來的,若惹怒了代戰公主呢?隻要你速速懷孕,代戰公主若知道了他回中原後又有了新的女人,還有了孩子,定然恨死他。屆時不用咱們動手,他便沒好果子吃。”

月娘定定地看著許殊:“夫人早有此打算吧!”

她也不傻,許殊說出這番目的後,她便清楚自己先前所憂慮的不過是多餘。相府家的千金,以前不過是被愛情蒙住了眼,如今郎君變心,她的理智也回來了。

許殊含笑點頭:“對,隻是不知月娘肯不肯站我這邊,所以剛才試探了你一番,還請你彆介意。”

許殊把話說得這麼敞亮,月娘實在怪不起來,搖頭說:“夫人考慮得甚是。隻是不知道此事之後,夫人有何計劃?”

“我能有什麼計劃,攪散了他們,不讓他如意,出了這口惡氣,我便聽你的,安生過自己的日子。”許殊沒有說實話,畢竟月娘認識不久,能不能值得信任,還需時間考慮。

她現在所說的這一切,都是女人拈酸吃醋之舉,即便被薛平貴知道,她也能圓回去。可若暴露她跟永安王合作打西涼國的主意,那就忽悠不了薛平貴了。

月娘沒有懷疑她的話,欣慰地說:“夫人能如此想甚好。不過老爺的身體隻怕是不行,他這幾日也急得很,我恐難懷孕。”

許殊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有孩子:“沒事,隻要你們圓過房,回頭你假裝懷孕就是,大夫也驗不出來的。”

電視上將把脈說得神乎其神,大夫一摸手腕就知道懷沒懷孕,其實大夫也是結合了望聞問切,早期的孕反應和停經來判斷的。人類真正能夠準確地測出懷孕這事還是現代醫學的功勞。隻要月娘裝作月經沒來,惡心嘔吐,聞不得腥味就能蒙混過去。

月娘沒想到許殊連這都想好了。

她看著許殊說:“夫人真是思慮周詳。不過奴家有個主意,老爺這人自負得很,夫人對其忠貞不二,西涼公主對其另眼相看,若奴家給他戴頂綠帽子,讓他替彆人養兒子,一定很有意思。”

許殊震驚地看著月娘:“你可想清楚了?”

她雖然有這種想法,可生孩子不是小事,吃苦受罪的也是月娘,所以她便沒提,誰料月娘竟自己萌生了這個想法。

月娘盈盈一笑說:“夫人,實不相瞞,奴家這些年見得多了,也不敢相信能尋一良人,脫離苦海的想法。奴家的姐妹,即便有從良的,可待顏色衰老,恩寵不再,便隻能看當家主母的臉色。若主母良善,妻妾和睦,方能尋一安穩之地度過後半輩子,若遇心胸狹隘的主母,膝下又無子嗣,被發賣亦是常有的事。能得善終者,寥寥無幾,奴家也不敢奢望。若夫人不嫌棄,奴家生個孩兒,記在夫人名下,我們共同將他撫養長大,他以後給咱們養老送終,我們做個伴,下半輩子也不孤單。”

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許殊的心情了。

月娘的想法在這個時代未免太大膽,太離經叛道了。不過對她這樣的歡場女子來說,這無異於一條坦途,自己養個孩子,總比嫁人為妾,看人臉色,說不得哪日又被轉手賣了強。

許殊雖然不能如月娘所希望的相互扶持,做個伴共度下半輩子,但她也可以給月娘這種大膽、俠義的女人一點幫助。

“如果你想好了,我沒意見,這個孩子可以記在我名下,不過得由你撫養。如果老爺那時候還留了財產房屋給我,我也能儘數給你們母子。”

月娘見許殊竟沒斥責自己大逆不道的念頭,還認真盤算起來,欣慰地笑了:“遇到夫人,乃是月娘之福。”

既然兩人都決定送薛平貴一個“喜當爹”,那自然從現在就先行動起來。

許殊問了月娘的月經周期,然後算了一下她的危險期,很不巧,就在兩日後。

“過兩日,便是你的易孕期,這期間跟男子行房,最易懷孕。後日,你先灌老爺酒,再弄點藥給他吃,等他睡著了,你便悄悄出門吧。不過借誰的種你想好了嗎?這人最好是年輕、俊朗、聰明、健康,這樣誕下的孩兒,也可能更聰明好看。”許殊將自己所知道的知識說了出來。

這些說法,月娘聞所未聞,她還以為許殊出身大戶人家,可能有什麼秘辛,便沒有多追問,道:“人選倒是方便,我可以讓花樓裡的媽媽給我安排一個年輕俊朗的窮書生,此事過後了無痕,也不用擔心。”

許殊來的時日尚淺,在花樓方麵也沒什麼人脈,更不可能找永安王拉皮條,便由著月娘發揮了:“你安排便罷,此事不要留痕跡,省得留下後患。”

“夫人放心,奴家曉得!”月娘一口笑著應下。

接下來兩日許殊變著法子給薛平貴各種補身。

薛平貴也挺著急的,前陣子他還能用傷未好全做理由寬慰自己,可如今已經十幾日,傷口都徹底愈合,他也能下地走路了,下身還是沒什麼反應,莫不是真的不能用了?

男兒雄風不在,他麵上鎮定,心裡比誰都急。

於是這晚,月娘端來一碗酒,說裡麵放了秘藥,能夠助興催情後,本來不屑用這些手段的薛平貴還是仰頭一口喝完了這酒。

這碗酒真的有奇效,喝完後,他渾身都熱了起來,一直沒精神的小弟弟也抬頭,就是後勁有點大,他腦子有點暈,不過好在重振了雄風。

這一晚,薛平貴暢快不已,醒來的時候發現室內一片狼藉,月娘渾身青紅痕跡地躺在一邊,可以想見昨晚有多激烈。

薛平貴心裡不禁很得意,他可沒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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