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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聽到身邊的動靜,睜開眼,羞答答地看著他:“老爺,老爺昨夜好凶,折騰得奴家都沒力氣了。”

“讓你勾引老爺!”薛平貴摸了一把月娘的臉蛋,高興地起身洗漱去了。

月娘悄悄翻了個白眼。

成事之後,月娘就以身體不舒服,搬出了薛平貴的房間。

薛平貴的身體已經複原,也不用人伺候了,他不是很在意。隻是晚上沒人伺候,才嘗過了溫香軟玉的滋味,他多少有些不得勁兒,本想叫許殊搬回去的,可看見許殊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和粗糙的手指,他又什麼興致都沒了。

溫柔鄉不在,他又惦記起了舊人。

“夫人,那魏虎欺我,克扣了我的軍餉,害得夫人以野菜為食,吃儘了苦頭,此事我定要找他討個公道!”薛平貴一副大義凜然,完全是為許殊不平的模樣。

許殊看這劇情是躲不過了,不管她怎麼折騰,如今發達了的薛平貴都想去找魏虎“討個公道”,要討便討吧,不過在這之前先讓她做好準備。

許殊點頭:“成吧,不過能不能等明日。相爺雖不認我了,可他好歹生養我一場,聽說他的病情還未見好轉,我著實不想去氣他。不若咱們明日去府衙找魏虎吧!”

作為一個好男人,怎麼能拒絕妻子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呢,他便答應了。

許殊淺笑:“我去廚房裡看看雞湯燉好了沒。”

她來到廚房悄悄將一張紙條塞給了小紅,讓巫老四今日就送去給永安王。

次日,用過早膳,薛平貴便穿上了他那身最華麗的衣服,帶著許殊準備去找魏虎討個公道,誰知剛打開門,便看到外麵站著個穿著異域服飾的男子。

見到薛平貴,他撲通一聲跪下:“大王,小的總算找到你了!”

薛平貴吃驚地看著他:“你是?”

那人立即說道:“大王,小人乃是公主派出來找大王的。大王走後,公主不甚放心,便派了小人幾個來找大人,路上遇到官府盤查,小人幾個走散了。到了京城,小人多方打聽找到了寒窯,詢問路人得知大王進了城,找到了載過大王的車夫,這才終於找到大王。”

京城天子腳下,左一口大王,右一口大王的,著實不妥。

薛平貴連忙將他拉進了院子。

許殊這才出聲,不敢置信地問道:“平貴,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叫你大王?那公主又是何人?”

“這,寶釧,我……”薛平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個男子像是看不懂臉色一樣,“好心”地解釋:“大王便是我西涼國王,公主乃是大王的王後,西涼國的公主。”

許殊退後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薛平貴,不停地搖頭:“不,不,不……”

說著一捂臉,飛快地跑了回去,關上門。

薛平貴跑了回來,守在門外,不停地敲著門:“寶釧,你聽我說,這裡麵有誤會,我當初也是不得已……”

他不停地澄清,將自己當初被代戰所救,又以為王寶釧改嫁,心灰意冷不得已之下娶了代戰的故事美化再美化。

許殊坐在桌子前,端著茶水慢飲,說得彆人架著刀逼他娶一樣,變心就變心嘛,偏要做那癡情相,難看!

等薛平貴說得嗓子都啞了,她才掐著嗓子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不信,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薛平貴又無奈地解釋了一會兒,見許殊還是不肯見他,歎了口氣,走了。

總算清淨下來了,這麼一鬨,這幾天是沒空去找魏虎算賬了。

許殊打了個哈欠,蒙上被子睡覺去了。

她用此事做借口,天天擺臉色給薛平貴看,也不聽他解釋,每天除了吃飯都不出門。

幾日下來,薛平貴的耐心也耗儘了,他雖然麵上一副淒楚求原諒之相,但許殊能夠聽到他的心聲。

他已經開始說:寶釧怎跟那些妒婦一樣,不可理喻!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善解人意的寶釧了!

許殊聽了很想翻白眼。

等她接到永安王遞來的消息,知道一切都準備妥當後,終於給了薛平貴一點好臉色:“此事已生米煮成熟飯,我便是再反對也無用,隻能認了。不過我想問問你,你以後打算怎麼安置我?”

這可問住了薛平貴。代戰善妒,這些年他哪怕貴為大王也隻守著她一個女人,定然是不會那麼輕易接受寶釧的,尤其是寶釧還是原配。心高氣傲的公主哪能容忍啊。

薛平貴一時沒想到好辦法,便說:“此事稍後再議,寶釧,你今日不生我的氣,咱們便去找魏虎討個公道!”

許殊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隨便!”

於是兩人便出門去了魏府。

魏虎不愧是反派,看到許殊說話很不中聽:“你來乾什麼?莫不是後悔當年沒嫁給我豹弟了?”

許殊不語,將戰場留給魏虎。

薛平貴從許殊身後走來,冷冷地盯著這個仇人,就是這廝當年屢次給他下絆子。

他拿出一本賬本,拍在魏虎身上:“你吞了我十八年的軍餉,害得寶釧苦守寒窯,吃了十八年的苦頭,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魏虎看到薛平貴吃了一驚:“你,薛平貴,你不是死了嗎?”

薛平貴惡狠狠地說:“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魏虎一拂袖子:“哼,你還回來乾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滾出去!”

薛平貴彈了彈袖子,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樣:“魏大元帥,你還是看看賬本吧,這些年你吞了我這麼多錢,連本帶息給我還回來,若是少了一個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魏虎不愧是紙老虎反派,竟然被他一句話就給嚇住了:“你……你要怎麼不放過我?我,這是沒有的事,你……”

薛平貴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若不連本帶息還來,我就告你貪汙軍餉!”

魏虎一個大元帥竟然真被這句話給嚇住了,咽了咽口水:“我……連本帶息,十八年,我哪拿得出這麼多!”

許殊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再次問候寫劇本的這個人,邏輯呢,被他的豬腦子吃了嗎?魏虎一個大元帥,遇到薛平貴這種單槍匹馬來的,直接拖下去,打幾十板子,找個借口關進牢房封了他的嘴很難嗎?

這大元帥惡毒反派未免太降智了,到底怎麼當上大元帥,還乾了這麼多年的?而且魏虎身為一個壞事做儘的反派,還是堂堂大元帥,也未免太不合格了,連一個士兵十八年的軍餉連本帶息都拿不出來,這得多清廉啊!

未免劇情又跟著跑,許殊站出來說:“那有多少,你先拿多少,剩下的寫個欠條,三日之後歸還給我們,不然便彆怪我們不客氣。”

魏虎對上許殊,又硬氣了,想說不給,那薛平貴抓住他的脖子,陰笑:“你最好識趣點,否則彆怪我給你顏色瞧瞧。”

主角光環一附身,魏虎竟然還真的慫了:“我,我給,你們等一下,我這就去清點銀錢!”

薛平貴放開了他。

魏虎趕緊叫來管家,去清點財物,將府裡的黃金白銀全拿出來。

不多時,管家就安排四個家丁各抬著兩個箱子過來,小的那個裡麵是黃金,大的那個裡麵是白銀。

魏虎看著這些錢,心疼不已:“這,這已經是我府上所有的銀錢了。你們先拿去,剩下的,給我幾天時間湊湊,我一定給。”

薛平貴拿著一錠銀子捏了捏,在魏虎不舍的目光中,丟回了箱子裡:“這還差不多!”

“等等,平貴,魏虎這人狡詐陰險,沒有任何信用可言。不夠的讓他寫個欠條,說明情況,簽字畫押,免得他日後抵賴不肯認。”許殊站出來說道。

薛平貴讚許地點頭:“還是寶釧你想得周到。魏虎,將欠條寫上,我今日便饒你一回。”

魏虎不大情願,可被薛平貴抓住了把柄,又不敢反抗,隻得叫人拿來紙筆,然後將現有的金銀算了算,最後終於寫好了欠條。欠條的內容說明了原委,還寫了今日魏虎已償還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欠薛平貴白銀一萬兩,三日後歸還剩下的部分。

雙方簽字畫押,確認了此事。

許殊在一旁聽到這數字,又想吐槽,養個士兵這麼貴,那養了幾十上百萬大軍的大唐皇室怎麼還沒破產?常識呢,都被作者的狗腦子給啃了嗎?

拿了錢和欠條,薛平貴終於放過了魏虎。

不過這兩個箱子裡的東西不少,許殊掂了一下,愁眉苦臉地說:“平貴,我拿不動。”

將了昔日仇敵一軍,還搜刮儘了對方府中財物,薛平貴心情很好,一隻手托起一隻箱子,還拿著那紙欠條,笑得春風得意:“我拿便是,走,回去。”

許殊點頭,緊緊跟在他後麵,在魏虎萬般不舍的目光中出了魏府。

剛踏下魏府門口的台階,薛平貴就看到一隊穿著鎧甲的兵馬過來,攔在他麵前:“你是何人,箱中是何物?”

薛平貴在魏大元帥麵前都耍儘了威風,麵對幾個散兵小將自是不懼:“這乃是魏大元帥還我的軍餉!”

“是嗎?”領頭之人打量著薛平貴,“軍餉這麼多,還問大元帥親自要?你是哪個營的兵?”

薛平貴報了番號。

領頭之人輕輕一揮手,下麵一個士兵蹬蹬蹬地跑了。

然後領頭的將領一抬下巴:“打開!”

薛平貴有些不願,但對方人多勢眾,他雙拳難敵四手,猶豫了一會兒,終是不情不願地打開了箱子。

看到這麼多金銀,在場的士兵都傻眼了。他們也是當兵的,怎麼沒這麼多錢?

許殊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了猜測,從永安王到月娘,再到這些將士,似乎劇本裡沒出現過的人物都有血有肉,一個個智商正常,反觀反派王相、魏虎,麵對薛平貴簡直跟下了降頭一樣,腦子一個個不正常。莫非麵對劇本裡沒出現的人物,薛平貴會失去主角光環?

許殊打算有機會再驗證驗證。

“都是你的?”領頭之人皺眉盯著箱子。

薛平貴點頭:“對。”

領頭之人目光一瞥,無意中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那張紙,待看清上麵的字後,眉頭上的褶子更深了:“還差一萬兩?你的軍餉為何會到魏大元帥府上來拿?”

薛平貴一臉王八之氣:“魏大元帥私吞了我的軍餉。”

說話間,先前匆忙跑走的士兵回來了,附在領頭之人的耳朵邊說了兩句話。

領頭之人聽完後,大手一揮:“將薛平貴給抓起來!”

薛平貴傻眼:“你們憑什麼抓我?莫非你們跟魏虎勾結,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領頭之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抓的就是你薛平貴。十八年前你就在陣亡的名單中了,逃兵本就是重罪,還冒領軍餉,罪加一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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