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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將帽子放在桌上,吐了一口氣道:“倒是沒貼告示捉拿咱們,不過肅州城裡多了許多外地人,他們雖穿上了西域各族的衣服,打扮得像是行商,不過他們走路的姿勢,還有彆在腰上的大刀,都說明這些人是練家子,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

“這麼多人嗎?那,他們這麼到處搜查,會不會很快發現咱們?”許殊擔憂地問。

薛平貴輕輕搖頭:“不用擔心,這家客棧是西涼族人開的,若他們找上門,老板會將咱們藏起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小二的敲門聲:“客人,我們掌櫃的邀你們去參觀參觀酒窖!”

聽到這話,薛平貴立即站了起來,抓住許殊,著急地說:“走,叫上月娘,將咱們的東西都帶上。”

“哦,好。”許殊沒多問,去隔壁叫了月娘。

三人隨店小二到了客棧後院,然後他推開一堵牆,露出一個幽深的樓梯,小二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

月娘有些害怕,緊緊抓住許殊的手,往她身邊靠。

許殊輕聲說:“彆怕,走吧!”

兩人跟在薛平貴的身後,踏下樓梯,等走到地窖,上麵的那堵牆刷地一下關上了。小二舉著一盞燈,笑嗬嗬地將他們請進去:“幾位貴客今兒運氣好,碰上咱們掌櫃的高興,讓小的帶你們參觀酒窖。這可是我們掌櫃家好幾代釀的酒,都在這裡了。”

許殊聞到了一股酒香,轉過彎就看到了一個個酒壇有序地陳列在地下室,粗粗一數,有數百個壇子。

好家夥,不愧是酒窖。不過許殊腦子很清醒,小二根本不是帶他們參觀什麼酒窖的,而是將他們藏起來。薛平貴所說的朝廷的人,應該查到這間客棧來了。

果然,過了一刻鐘左右,上方的那堵牆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緊接著一個胖乎乎手戴綠翡翠的男人下來:“參觀完了吧,送貴客一壇酒!”

小二讓薛平貴挑了一壇酒,然後順理成章地將他們“請”出了地窖,估計是來搜查的人走了。

嘖嘖,原來這家客棧是西涼在肅州城的據點之一。掌櫃的跟小二為了瞞過她和月娘,可謂是煞費苦心,殊不知薛平貴早將他們的底漏了。

許殊故作不知,老老實實地回了客房。

接下來兩日,薛平貴也不說走的事,他們就暫時在這間客棧住了下來,隻是每天薛平貴都會喬裝打扮出去一兩趟。

回來後,許殊問他,他也隻是說朝廷的人馬還在搜查,現在不宜出城。

如此到了第三天,薛平貴這日清早用過早膳後又出門了,直到傍晚才回來。

而且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人,與他並排著走的是一個長相豔麗,滿臉驕矜之氣的女子,後麵還跟著幾個氣勢極強,都帶著武器的人。

許殊馬上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但她故作不知,仿佛眼裡隻有薛平貴,上前抓住薛平貴的手焦急地說:“平貴,你總算回來了。這次怎麼去這麼久,可擔心死我了!”

薛平貴正想安撫許殊兩句,忽地察覺到了一側代戰身上傳來的不悅冷凝氣息。

他心裡一凜,不著痕跡地撇開了許殊的手,咳了一聲道:“咱們回房說。”

代戰斜了許殊一眼,反客為主,越過許殊,大步走進了客房。

許殊側頭,不解地看向薛平貴,似乎在等著他解釋。

薛平貴一個頭兩個大,代戰乃是金枝玉葉,驕傲自我,哪怕上次已經答應了他接納寶釧,心裡也是不舒服的,這會兒定然要耍脾氣。

當著許殊的麵,他也不好多說,隻能推了一把許殊:“進屋說。”

三人進了屋,關上門後,代戰雙手抱臂,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許殊,似是看哪哪都不滿意:“你就是王寶釧?”

許殊擰著眉:“沒錯,你又是誰?”

“哎,大家坐下喝口茶,有什麼慢慢說。”薛平貴先將代戰按在椅子上,又來勸許殊。

兩女給他麵子,相繼坐下。

許殊聽到薛平貴在心裡鬆了口氣,還抱怨:代戰和寶釧未免都難搞了點!

許殊很想笑,不是想享齊人之福嗎?這才哪啊,就叫頭痛了。

三人都不說,屋子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最後還是薛平貴沒轍,主動介紹道:“王後,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寶釧,她為我苦守寒窯十八年,吃糠咽菜,受儘了苦楚!”

接著又對許殊說:“寶釧,這便是我跟你說的西涼公主,也是我如今的王後代戰。當初若非她相救,平貴已死在塞外!”

許殊得承認,薛平貴雖然人品不咋滴,也沒多少真本事,但是真會說話,尤其是擅長哄女人。看看,先是跟代戰說王寶釧為他受了十八年,待他有情有義,然後又說代戰救了他,對他有恩有情。

兩個女人都愛他,便是為了他,就不該計較了唄。誰要計較,那就是不識大體。

呸,臉真大!

許殊沒作聲,隻是垂下了眼瞼,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

倒是代戰被他哄住了,終於大發慈悲開了口,隻是口氣還是不怎麼好:“看在你為大王守了十八年,堅貞不渝的份上,本宮便允許你去西涼,好好照顧你,以後讓你衣食無憂。”

這話說得好像她多大方一樣。

許殊倒不怨代戰,哪個女人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且代戰說起來也是個工具人,自打見了薛平貴就要死要活,非君不嫁,而且還放出“若是薛平貴死了,她也不活了,寧願為薛平貴放棄公主的身份”等等的奇葩言論,簡直跟中了魔一樣,其癡迷程度比王寶釧都要嚴重,最後逼不得已,讓西涼老國王夫妻同意了將她嫁給薛平貴。

這跟劇中出現過的其他人一樣,已經臉譜化,反正隻為男主服務,沒救了。

許殊吸了吸鼻子,似是極難過的樣子,掩鼻起身,匆匆丟下一句帶著濃重鼻音的“我先回房了”便推開門跑去了隔壁,一副被情敵打擊,傷心的模樣。

“寶釧……”薛平貴連忙追了出去,但回應他的是啪的關門聲。

吃了個閉門羹,薛平貴又喚了兩聲,見許殊還是不願開門,他又恐代戰生氣,隻能失落地回了屋,無奈地看著代戰說:“我的王後啊,你現在就跟寶釧說這些做什麼?這些事以後回去再說嘛。”

代戰可沒王寶釧那麼好脾氣,撅起嘴,控訴道:“有了她,你就忘了我是吧?你可是答應了我,一個半月必回,可這都兩個多月了,若不是唐皇通緝你,你是不是就打算留在中原陪她,不回來了?”

木屋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代戰又在氣頭上,沒有控製音量。

許殊在隔壁聽到這話,很想說,公主你真是想多了,就是為那榮華富貴,他也不可能不回啊!

薛平貴連忙將她摟進懷裡:“沒有的事,我不是寫信告訴你,有事耽擱了嗎?西涼有你,有咱們的孩兒,我怎麼會不回呢!”

代戰也是個好哄的,幾句話就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隔壁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月娘見聲音消失,湊到許殊麵前,低聲問道:“夫人,那個公主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許殊輕輕笑看了她一眼:“月娘,做人得有耐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慌什麼呢?”

月娘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奴家這不是擔心嗎?奴家才不想背井離鄉,跟他們去那勞什子西涼呢!”

許殊點頭,沒多說:“我知道了。”

代戰來了之後,最顯著的變化就是薛平貴沒什麼時間陪許殊和月娘了。他要麼是出去辦事,要麼就呆在隔壁屋陪代戰,除了吃飯,許殊幾乎與他碰不上麵。

其實不用應付他,許殊心裡是高興的。但這也意味著,她不清楚他們的進度。

雖然知道肅州城裡有永安王的人馬,可為了謹慎起見,許殊並沒有跟他們聯係,若不能從薛平貴那裡了解外麵的情況,她就要成睜眼瞎了。

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許殊都還是到場,然後時不時地問問他們什麼時候走。

從代戰和薛平貴的口中,許殊了解到,近日肅州城又湧進來一批中原人,搜查的密度在加強,四個城門更是看守的重點。他們想要悄悄潛入玉門關,不驚動朝廷兵馬就順利返回西涼很難。而且玉門關也多了許多朝廷的人馬。

代戰是個性子很直,很急的人。

在肅州城裡等了幾天,她就耐不住性子了,拍著桌子說:“等什麼等?這要躲到什麼時候,咱們直接殺出城,直奔玉門關,讓表哥帶兵在玉門關接應咱們就是!”

簡單粗暴,不愧是就天之驕女!

許殊很想給她拍手點讚。

但薛平貴顯然不讚成這個行動:“這樣太冒險了,若隻有平貴一人倒也罷了。可王後在此,平貴怎能連累你跟著犯險,咱們再等等,朝廷的人馬總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著,遲早要回去的。”

他願意等,許殊可樂意這麼一直磨磨蹭蹭地等下去。

至於直接聯係永安王抓了薛平貴和代戰,這個主意雖爽,但卻不夠爽。因為沒有一網打儘,西涼不除,以後兩國還要發生戰事,若是薛平貴沒死,搞不好哪天他又跑回西涼東山再起了,許殊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報仇嘛當然是要斬草除根,永訣後患。

回到屋,她將月娘叫過來,悄悄附在她耳朵邊低語了幾句。

月娘聽完許殊的安排後,似同情又似失望地看著許殊:“奴家是夫人買回來的,若這是夫人所願,奴家便是拚了性命也要讓夫人如願!”

許殊知道她誤會了,沒解釋,就讓月娘誤會吧,興許這樣效果更好。

***

次日,薛平貴上午又出去打探消息了,直到中午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他一上樓,月娘便輕輕拉開了門,衝出去,抱著他的胳膊,眼淚汪汪地望著他:“老爺,你好久沒來看奴家了,奴家好想你!”

薛平貴馬上心虛地看向代戰的屋子,見沒人,鬆了口氣,溫和地說:“我知道了,這幾日辛苦了,好好養胎,有什麼想要的跟夫人說。”

說著就要拉開月娘的手,就在這時,他背後傳來了一道尖利的聲音:“你們在乾什麼?”

代戰臉色難看地上樓,目光死死盯著月娘的兩隻手,一副恨不得宰斷手的凶狠模樣。

薛平貴趕緊拉開月娘的手,咳了一聲:“她……她是月娘。月娘,你好生去伺候夫人,夫人有什麼需要,你跟店小二說便是,記我賬上。”

一副月娘隻是許殊丫鬟的模樣。

代戰擰著眉,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們。

薛平貴衝她笑了一下,轉眼麵對月娘又板起了臉:“你還不去陪夫人,呆在這裡乾什麼?”

月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嬌滴滴的,讓人骨頭都酥了:“老爺……”

薛平貴背脊一涼,扭頭就看到代戰憤怒地瞪著他。他趕緊嗬斥道:“讓你去伺候夫人,你聽不見嗎?還愣在這裡乾什麼,傻了?”

一副恨不得月娘趕緊滾遠點的模樣。

月娘委屈地瞥了他一眼,戀戀不舍地轉身,剛走出兩步,忽地按住胸、口,扶著欄杆,大嘔特嘔了起來,一副難受到極點的模樣。

薛平貴下意識地上前,想問她怎麼了,可看代戰凝重的神色,他又止住了腳步。

還是許殊聽到動靜拉開門,跑過去扶著已經因為脫力跪在地上的月娘:“月娘,月娘,你怎麼啦……不好了,月娘昏過去了。”

她扭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薛平貴,苦苦哀求道:“平貴,快給月娘請個大夫啊,她肚子裡可還懷著你的骨肉,你不能不管她啊!”

聞言,代戰那股自見到月娘就不詳的預感成了真,臉色當然變得漆如鍋底,扭頭惡狠狠地瞪著薛平貴,一副氣到了極點的模樣:“好你個薛平貴,才回京城兩個多月就又多出來一個孩子,你把我代戰當什麼?我今天與你沒完!”

說著就掏出了一把尖銳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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