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同學,你那麼快就回來了?”
北村先生見隻有觀月音一個人回來,便詢問起了任務進展得怎麼樣了。
得知前因後果後,他瞬間臉色大變,一路踩油門趕回高專,速度之快到觀月音都忍不住勸他幾句開慢點,沒有急到這種地步。
觀月音還不想步行回去,更不想手機裡多存放一個人。
以比去時更短的時間安全抵達高專,觀月音目標明確地衝向了校醫院,自從咒靈數量遞增後,家入硝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校醫院。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夏油傑居然也在。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聯想到最近對方不太對勁的情緒,他在心裡暗叫不妙。
“音?”
夏油傑略微驚訝地看著急匆匆地破門而入的金發少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進來,他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對方的袖口和胸口處的衣料沾上了血跡“你受傷了?”
觀月音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如實告知。
這種事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還會顯得彼此之間有了隔閡,而且他倆都湊巧撞上了,他總不可能扭扭捏捏地把夏油傑趕出校醫院,這樣就更奇怪了。
果然,夏油傑聽完後情緒變得有點古怪,但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調整成了平常的狀態,讓觀月音趕緊把學弟們拿出來交給家入硝子治療。
由於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傷勢都比較嚴重,後者的情況更是命懸一線,觀月音先等家入硝子治療好一位後,再把另一位放出來。
整個過程出奇的安靜,觀月音沒有說話,夏油傑也沒有說話,兩人各懷心事地旁觀著一人忙碌的局麵。
不知過了多久,治療終於結束了。
躺在病床上的灰原雄還沒醒來,而七海建人的情況好上不少,他已經可以下床自由走動了。
從死門關走了一趟,又差點遭遇同伴陣亡的慘案,七海建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但他不忘向觀月音表達了感激之情。
“有什麼好謝的啊。”觀月音長歎一聲,“這種時候就不要執著於當一位懂事的學弟了,指著我罵‘為什麼那麼晚才來’都沒問題。”
七海建人不接受這樣的做法“你出現在那裡已經超過考核員該做的範圍了,沒有理由遷怒你。”
觀月音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明白為什麼咒術師一個兩個都是這種類型,動不動就扯什麼意義啊理由啊這種深明大義的詞。
聽得他都煩了。
這麼說不是認為自己有錯,恰恰相反,他自認為在這件事中挑不出他的毛病,就如七海建人所說的,他實際做的比應該做的要多。
這麼說隻是因為他想讓對方找到一個宣泄口。
歸其根本,一切都是咒靈的錯。
所以……
不要責怪同伴,不要責怪自己,不要責怪弱小。
如果非要有一個責怪的對象,請責怪更為強大的他吧。
反正他也不會往心裡去,回頭寫一份任務報告辱罵高層就沒事了。
不得不說,觀月音的腦回路有一種溫柔和離譜共存的詭異感。
“七海說的對,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顯然,夏油傑對觀月音的真實想法一概不知,他天真地以為對方深陷自責無法自拔。
觀月音心想,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得很好啊。
但擅長讀空氣的他覺得這句話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在夏油傑的建議下,七海建人先回寢室休息了,而灰原雄這位病患還昏迷不醒地躺在這裡,沒什麼理由繼續待在校醫院打擾人家,所以家入硝子把夏油傑和觀月音一起趕出了校醫院。
兩人並排而行。
觀月音有些受不了過於沉悶的氣氛。
雖然這次的事情確實非常嚴重,差一點就鬨出人命了,但可能是因為他這個倒黴蛋經曆過好幾次類似的事情,他覺得沒必要每個人的表情沉痛得仿佛灰原雄已經駕鶴西去了。
觀月音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輕快一些“既然硝子說灰原沒事了,那就不擔心了,說不定過會兒就能醒過來,到時候……”
“——你剛剛說,是產土神信仰?”夏油傑冷不丁地打斷道。
觀月音愣了一下。
除了他說一些欠揍的話以外,夏油傑每次都是耐心地聽他說完才接話,從來沒有出現過像現在這樣打斷他的情況。
“對,還建了神社呢。”觀月音忽略這股異樣,分享起那件他認為很好笑的事情,“我特地去問了當地的村民,那人嘰裡呱啦地說我對神明不尊重,被我懟了以後一下子就老實了。結果我一放開他,他又覺得自己能行了,還說我會觸犯神怒。”
他換上嬉皮笑臉的表情“拜托,都二十一世紀了,哪有什麼神怒啊?難不成我會遭天譴被雷劈嗎?再說了,那可是咒靈,我生氣起來都比它嚇人吧!這叫什麼?音怒嗎?”
“……”
夏油傑低著腦袋,沒有接話。
觀月音眼皮一跳,心生一股不妙的預感。
不會吧?難道他好死不死地踩雷了?
但他好像沒說什麼啊。
就當觀月音努力思考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一個微弱得差點被他錯過的呢喃聲在耳邊響起,他詫異地轉過腦袋,入目是夏油傑陰沉得有些嚇人的表情。
他聽到的那句話是——
“愚昧的猴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