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有兩個棺材。
前麵那個棺材打開,是一具腐爛女屍,死去一月左右,四周散落著坑裡帶出的泥土。連天的運輸顛簸讓屍體接近散架,可無論怎麼變,身上的衣服和發飾,以及腳邊的泥土成分,都顯示她就是廖氳蘭。
孟侜和阿福親手埋葬,他怎麼會記不清。
眩暈和嘔吐感襲來,孟侜彎腰撐著膝蓋緩了好一會兒,抬起頭時滿臉是淚。
管母朝孟侜看來,孟侜閉了閉眼,阿福忍著哭腔道:“是夫人。”
管母陡然滑坐在地上。
孟侜揮手讓他們把棺蓋上,開另一個。
“開棺是大不敬,讓管大人入土為安吧。”人群中不知誰帶頭嚷嚷。
“是啊是啊……”
孟侜心裡有預感,另一個棺木裡可能不是管嘉笙,如果兩具屍體皆是真的,那為何要把廖氳蘭放在前麵?除非他們找不到管嘉笙的屍體,待廖氳蘭的屍體被確認,就會有人阻止開另一個棺。
這隻是猜測,孟侜一切尊重老夫人的意見。
管母果然被那句嚷嚷動搖,她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道:“開。”
棺門一開,阿福首先湊上去看,看完又哭又笑。孟侜定睛一看,那不知從哪找來的充數的屍體,比管嘉笙矮了一個頭。
管母這才被扶著過來,確認不是兒子之後,昏了過去。
管府要辦廖氳蘭的喪事,群眾圍觀了一場鬨劇,都明白了,有人想用管嘉笙妻子的屍體誣陷管大人是被冒充的,唏噓了一陣漸漸散開。
楚淮引來到孟侜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嚇著了?”
孟侜這次沒有嘴硬。
破廟裡,管嘉笙還吊著一口氣,孟侜找來的郎中說“我不是神醫沒救了”時,他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揣著一本所謂神醫的醫書。他把書拿給郎中看,郎中果然找到了續命之法。
“我也就試試,活不活兩說,就算活了,估計也要昏迷個幾十年。”
那郎中是個醫癡,孟侜把醫書撕了半本與他做交易——照顧管嘉笙,一年後,若是死了,孟侜支付辛苦費,若是活著,額外將另外半本醫術贈予他。郎中還要討價還價想馬上得到全部醫術,孟侜堅定立場,對方隻好撅著嘴和孟侜一起把管嘉笙帶下山。
這件事管老夫人也知道。
孟侜剛才最擔心的就是管嘉笙被找到了,畢竟管嘉笙就在山下的小鎮上,郎中家裡也沒什麼背景,一搜就搜到了。
幸好,那郎中還是靠譜的。
“朕封廖氳蘭為誥命夫人,讓禮部幫忙料理後事,你不要什麼時都往自己身上扛。”楚淮引看著孟侜慘白的小臉,不知怎麼心疼才好。
“今晚好好睡覺。”楚淮引覺得不放心,“你隨朕進宮,朕要親自看著你。”
孟侜:“……”彆,肚子不經看。
“臣要為妻子守靈。”
楚淮引氣得肝疼,在朕麵前能不演嗎?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孟侜,他問跟王鈞陽拜堂的人是原來的新娘還是他,孟侜說是他。
朕還什麼都沒染指,怎麼便宜被王鈞陽林氏什麼人的占光了?
不行。
“朕找一個身形相仿的人替你。”楚淮引不由分說。
天天讓孟侜這麼氣,他必須想個法子掰回一局,讓孟侜知道,欺君是有“代價”的,偶爾騙騙就算了,不能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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