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軍營長大的人講什麼理,直接動手壓倒便是。
要不是自己打不過……賀淵沒想到,自己這五年勤練不廢,武功精進,還是落了下風。就像最初薑儀來到王府做苦役那幾年,薑儀暗中出手趕走欺負他的人,他卻始終找不出這個人是誰。他對這個人又愛又敬,但遲遲找不出他,竟然生出了一股複雜的怨恨。
薑儀不願露麵,因為隻是順手幫的,自己在他眼裡跟路邊施舍的乞丐沒什麼不同。
這股怨恨在認識薑儀後,扭轉成無邊無際的占有欲。
薑儀見他終於正常,鬆了口氣。明明外甥的肚子也有些明顯了,他隻覺得外甥懷孕不易,換成眼前這個人,就成了怎麼怎麼彆扭。
他盯著賀淵的眼睛,突然道:“賀淵,你想當北狄王嗎?北狄與大魏定然還有一戰,到時我率軍攻打王庭,扶你上位,名正言順。從此大魏和北狄休戰百年,百姓和樂。”
賀淵嘴角一勾,狹長的風眼微微一眯,生出一股邪氣:“你在試探我?你不相信我?”
“不是試探。陛下也正有此意。”舅舅的演技一如既往糟糕,需要找外甥進修。
“你就是在懷疑我。”賀淵傾過身,捏著薑儀的下巴迫使他靠近,“不管你是不是試探,我的回答隻有一個。”
“除非你想當北狄王妃,大魏皇帝肯放你聯姻,結百年之好。不然,我對王位無意。”賀淵語氣漫不經心,卻是極度真誠。薑儀是大魏將軍,他若即位,兩人豈不是聚少離多?
他目睹母親因為是大魏人受儘侮辱,鬱鬱而終,可以說,他對北狄王室的厭惡,完全不比薑儀少。
也正因此,他放任薑儀臥底,偶爾出手幫他;在大魏把北狄打得節節敗退,北狄內亂時,他懶得爭位,才讓草包索穆泰上位。
不過……當了北狄王就能早點在戰場遇見薑儀,從這點上說,他一直很遺憾。
“什麼王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薑儀被調戲得麵紅耳赤,我外甥可是要當皇後的,本將軍才不稀罕什麼北狄王妃。
但好像並不衝突。
……
舅舅幾天沒主動來找外甥,孟侜就被陛下留宿在宮裡幾天。
天天在龍床上擦|槍走|火,孟侜覺得自己不太吃得消。於是這天處理完公事後,天色剛黑,孟侜溜到將軍府找舅舅。
他來得不巧,舅舅拖著一個麻煩精去校場練功,還沒回來。
“那我自己逛逛。”孟侜讓劉伯不用陪著他。
他走到以前在將軍府的住的屋子,一開始被貼了封條,後來孟侜回來,楚淮引就讓人拆了封條,重新打掃乾淨。
薑瑤留給他娶媳婦的簪子他藏在這兒了。
當初楚淮引幫他從青樓女子那找回了另一半,不知道陛下現在會不會嫌棄它。
不要就……算了。
孟侜跪在床上四處尋找,當時藏在床板縫隙裡,怎麼不見了?
他貼著床板縫眯起一隻眼,使勁往床底瞧,兩點綠色的翡翠光芒閃過,兩隻簪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床底。
孟侜這個床很寬敞,但底盤不高,恰好他能平展著身子挪進去。
這間屋子很神奇,床底地板的弧度很不平整,基本呈中間鼓起前後凹陷的趨勢。
也正因為這樣,他之前把安胎藥藏在床底非常安全。無論怎麼看,都看不見後半段,何況最裡麵還有一個洞,用一塊磚擋著。
造這間房子的人是為了躲貓貓方便嗎?
因為地勢原因,他隻能橫著進去,不能隻鑽一個頭,不然肚子會被壓著。他艱難地蹭過中間那段,地板和床板距離很近,僅容一人趴著,不留神就磕到頭。等到了最裡頭寬敞的地方,孟侜可以自由翻身,他掀開地磚,先確定安胎藥還在。
這是證明他一早就知道懷孕的鐵證,千萬不能讓楚淮引看見,改天他得偷偷處理掉。
孟侜把磚蓋回去,小心拍了拍,你好好躲著。
他摸索了一陣,找到兩個簪子揣進兜裡,呼了口氣,覺得趴著有點累,準備仰躺著挪出去。
但是,好像……
孟侜看著自己的肚子,不能吧?
進來的時候不是剛好嗎,怎麼一會兒就蹭到床板了?
有點懷疑人生。
孟侜吸了吸肚子,和床板稍稍分開。
所以他剛才是為趴著進來壓扁了肚子,才剛好的嗎?
孟侜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漆黑的床板,想當年本官腰細如柳,想用哪個姿勢,就用哪個姿勢。
陛下使孟侜發胖。
以後還會更胖。
說曹操曹操到,孟侜耳朵倏然豎起,聽見外麵楚淮引問暗衛:“孟侜呢?在裡麵?”
“剛進去一會兒。”
孟侜在黑暗裡瞪圓兩隻眼睛:突然慌張。
楚淮引推開門,“孟侜。”
空空如也。
“人呢!”楚淮引呼吸驟然緊促,櫃子開著,一覽無餘。他往床底快速掃了一眼,也沒人。
暗衛都把房間圍了一圈,人怎麼還能不見?難不成將軍府有地道?
一個暗衛唰地從樹上落下,不可置信道:“孟大人確實沒出去。”
楚淮引心臟快被嚇停時,一道喪氣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傳來。
“我卡床底了。”
有點丟臉。
楚淮引:“…………”為什麼還能鑽床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