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的眼神太過堅定, 楚淮引摸了摸鼻子, 打消請文武百官品嘗點心的念頭。
與奉國太子會麵的地點定在了岐州, 取京城和奉國的折中地點。岐州平原萬裡, 民風開放, 商會林立,還有一支實力強勁的地方軍。最關鍵的是,從京城到岐州一路坦途,風光秀麗, 慢的話四十天便可來回,他完全可以帶著孟侜去。
水部郎中正在講蜀地改善河道之事, 他治水才能突出,唯一的缺點就是比較囉嗦,一件事翻來倒去地講兩遍, 楚淮引今天不想聽第二遍,抬手製止:“愛卿把所提之事儘數寫入奏折,明日呈上來朕詳看。”
“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
幾個人互相對了一下眼色,一個淨瘦的文官上來便跪下, 引經據典,從上古神話講到市井民生……
楚淮引從他一開口就知道這是在重提納妃的事, 現在大臣們學會了委婉,但操心的人就那幾個。
朕的皇後和皇子正在挨餓, 你在這滔滔不絕, 豈不是本末倒置。
楚淮引:“朕心中已有人選, 隻是時機未到,不好公開,此事各位不必惦念。
此話一出,下麵一陣低語,陛下要納誰不就一句話的事,還要等什麼時機?
陛下不會是看上了有夫之婦了吧?
大臣們倒吸一口冷氣,天下女子何止千萬,陛下這是何必!
孟侜穩如泰山,不,不關本官的事。
“退朝。”
孟侜手裡拿著棗糕,悄悄打探:“那個岐州……”
我也想去。
楚淮引挑眉:“想和朕一起去?”
“嗯嗯。”孟侜狗腿地給陛下捏肩,他上次跑路來回都隻顧著趕路,辛苦不說,壓力還大,若有機會跟著陛下出巡,又威風又輕鬆。
“那你告訴朕到底要親幾次……”
孟侜拍拍手,打斷他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就不怕把我留在京城我跑了?”
楚淮引:“……你再說一遍?”
孟侜流利道:“臣一個人留在京城可能會因為過度思念陛下而偷偷跑去岐州。”
“你就吃準了朕不敢留你一個人。”
“陛下否決了那麼多地方,難道不是因為岐州路好走想帶臣一起嗎?”孟侜笑眯眯。
“就不能假裝不知,讓朕得逞一回?”
“臣不敢欺君。”孟侜道,你得逞了我就慘了。
“你這句話就在欺君。”
不敢不敢。
孟侜美滋滋地想,隻要熬過這幾個月,到時楚淮引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大著肚子難道還能硬上嗎?
孟侜彎著眼睛低下來主動親了陛下一口。
基於君臣之宜,先給一個同情分。
楚淮引按下孟侜,抱到腿上,彆的不行,先親個夠本。
孟侜雙腿分開,跨坐在楚淮引腿上,被親得喘不過氣來。他攬住楚淮引的脖子,把自己緊緊貼在了他胸膛,下巴抵在楚淮引肩上,兩個人嚴絲合縫的,讓陛下扭斷脖子也親不到。
“下來。”楚淮引啞著聲音道。
孟侜聞言不動,閉緊被咬得通紅的嘴唇,想親我,不可能。
楚淮引拍拍他的屁股,“下來,你把朕當柳下惠?”
孟侜這才發覺自己是坐在了什麼糟糕的地方,他被燙了屁股一樣手忙腳亂從楚淮引身上爬下來,不小心按到了褲襠,陛下倒吸一口冷氣。
“以後跟你算賬。”
南巡在即,楚淮引召來嚴鑲和薑儀,吩咐朝內事宜。
嚴鑲主理朝政,重要之事八百裡加急請示,楚淮引很對他很放心。
“奉國太子誠意十足,此番朕估計是為了北狄之事,朕在南邊,奉國有亂,朕自能應付。若是北狄犯境,薑儀你與嚴鑲商量,事急從權,朕先下一道聖旨,到時無需請示朕,大將軍你直接前往北境領兵即可。”
待嚴鑲走後,楚淮引問薑儀:“你相信賀淵嗎?”
薑儀手裡四十萬大軍,賀淵若是心懷不軌,那便是置大魏於危險之地。
“信與不信,是臣主觀之見。但臣保證,若是賀淵意圖對大魏不利,薑儀定取他項上人頭。”
“北狄人野蠻難訓,朕無意要北狄之地,但一直讓它亂著也非長久之計,另扶新王是一貫做法,舅舅懂朕的意思?”
薑儀低下頭:“臣明白。”
將軍府。
賀淵又換上他的女裝,站在將軍府門口示威,媒婆來一個瞪走一個,連路過的小姑娘凡是往將軍府看一眼的,都收獲賀淵黑臉一枚。
全京城都知道將軍這顆白菜讓人拱了,長得又凶又不講道理,高高大大地站在將軍府門口,昨天甚至把城北藥材店老板他孫子嚇哭了。
薑儀從宮裡回來,一看賀淵那越發誇張的肚子,趕緊把他推進去。
這都什麼事啊,一不讓他跟著就站門口。
是個狠角色。
侍衛們見將軍回來眼含熱淚,但一看薑儀一點訓斥都沒,心裡大概有了底,在下一次賀淵站門口的時候,端茶倒水,殷勤地坐實了賀淵將軍府主母的位置。
“喝。”薑儀給自己和賀淵都倒了一杯水,盯著賀淵的肚子上的偽裝,覺得眼睛疼,“你快卸掉。”
賀淵默默拿出來,不是他沒臉沒皮,而是生活教會他如此。曾今他少年懷春,一言不發跟在薑儀後麵好幾年,以為薑儀能動容。
可惜對方一點都察覺不到,甚至在他告白後居然逃了五年。這回讓他找到,賀淵發現,對待薑儀這種的,臉皮厚才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