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真的是累極了,也困極了。
現在若是給她一張床,她沾頭都能睡著。
事實上她坐在病床邊,握著孟響小小的手,腦袋趴在手臂上便沉沉的睡過去。
柏夏回來的時候看到她那張在燈光下,顯得越發柔美純淨的小臉,無奈的扯著一抹嘲諷的笑。
他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她的臉,手指指尖還差一點點便硬生生停下來——
孟繁星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下,好似下一刻就要醒過來。
柏夏手心裡浸出細密的汗水,幸好,孟繁星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繼續安心的睡著了。
他有些失落的歎氣,看著她烏黑秀發上的瑩潤光澤,苦笑。
喜歡他柏夏的女人,趨之若鶩,可是他卻喜歡上了孟繁星……一個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女人。
罷了。
他眼底裡流淌著無奈,失落。
陽光帥氣的臉,此時此刻卻有幾分頹然。
柏夏蹲在病床邊靜靜的凝視著孟繁星,壓低聲說,“Caroline,大概上輩子我是負了你,所以這輩子我是來還債的。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不過,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除了你之外,我似乎也不會再愛上彆人了。”
他坐在冰涼涼的地上,腦袋靠在低矮的床邊,眯著眼睛瞧著孟繁星精致又清冷的臉。
她渾身上下都融在淺淺的光暈裡。
孟繁星隔天是被進來查房的護士吵醒的。
她還沒有睜開眼睛,耳邊護士尖叫,“呀,你怎麼坐在地上啊?嚇死我了。”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迷離的視線裡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耳朵上的那枚鑽石耳釘閃爍著冷光。
孟繁星的思緒瞬間回籠,柔了柔眼睛瞧著那個清瘦的身影,聲音沙啞低沉,“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去嗎?”
柏夏昨天晚上在地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長久時間沒有動,他下半*身現在毫無知覺,艱難的動了動之後,身8下一陣酥酥8麻麻的感覺,他抽著氣兒等身體裡那種難受的感覺過去。
他仰頭瞧著孟繁星說,“時間太晚了,而且,把你們母子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
柏夏癱坐在地上動不了。
孟繁星彎腰一手將他的手臂扶著,“能起來嗎?”
柏夏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氣息,貪婪的聞了聞,抽口涼氣一副難受的樣子,“我腿麻了,一點感覺也沒有,你快點扶我,非得坐地上,地板上那麼硬,坐一晚能舒服嗎?要是嚴重的話,會導致截肢的。”
孟繁星被護士那嚴肅的口吻嚇住,低頭見到難忍的表情,彎腰,一手穿過柏夏的腋窩。
柏夏沉沉的身子幾乎都壓8在她身上,她膝蓋一軟差點就跪下去,咬牙,使出吃奶的勁兒她才將柏夏扶到床上。
他的腿裡像是有綿密的針紮過。
柏夏用力拍著自己的腿,衝著她笑了笑,“孟繁星,我餓了。”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皺皺巴巴,但一點也沒有掩飾他身上的陽光乾淨氣息。
孟繁星側頭看了看還沒有醒過來的孟響,低聲說,“我去買早餐,你幫我照看下孟響。”
幾分鐘後她折回來,醫生過來查房,抬手柔著孟響小小的腦袋給他做檢查。
收好聽診器後,醫生跟孟繁星走到一邊。
瞧著醫生醫生麵色凝重的樣子,孟繁星的心底也是咯噔一跳,瞧著坐在病床8上的孟響,低聲問,“響響的情況不好?”
醫生收回眼神,說,“您兒子以後可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他最好是早點做心臟移植手術,不然,他隨時都會有危險的。”
“是。”
孟繁星的一顆心好像是在冰冷冷的水裡泡過,渾身都一陣冰寒,身體裡的力氣也漸漸被抽空一般。
等到醫生都離開後,孟繁星的思緒才漸漸回籠。
孟響坐在床8上,冷冷的看著柏夏。
柏夏坐在一邊做鬼臉,想逗孟響開心,他都翻著白眼移過視線去。
見到孟繁星回來,柏夏扭頭嗷嗷的叫,“孟繁星,你們家孟響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孟響一見到孟繁星後,他立即從床8上站起來,抱住了孟繁星的脖子蹭了蹭,立即軟軟的撒嬌,一掃剛剛的冷厲。
孟繁星簡單的收拾下東西,一手牽著孟響的手去樓下辦理出院手續。
柏夏已經積極的將所有事情都攬過去了,之後他拉著母子二人走到自己的跑車邊。
孟繁星拉著孟響的手說,“我帶著響響自己去打車好了,這次麻煩你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柏夏已經拉開車門,整個身子都斜靠在車門邊,說,“你欠我的,太多了,三言兩語哪裡說得清?昨天你不是還答應我,咱們現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我隻是送你回家而已,這你也要拒絕?”
柏夏臉上儘是受傷表情。
要是再拒絕下去,好像就是她不識好歹。
孟繁星隻能抱著孟響彎腰坐進車內。
上車之後,柏夏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
孟繁星抬頭看了一眼,眼角餘光掃過手機屏幕,清楚地看到了‘商陸’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