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齊齊起身問話的一幕頗有有衝擊力,看的皇後整個人的懵了。
“你,你們……”
皇後顫抖著手指著眾人,一句話也說不出,還是她的貼身宮女銀月看不下去了,連忙扶住了皇後:
“各位主子,皇後娘娘今日鳳體不虞,請諸位先行離去吧?”
靜姝聽了這話,撇了撇嘴,還以為皇後多有戰鬥力呢,把自己叫來,沒想到……
就這?
“妾身等告退。”
而榮貴人之流等方才並非不能替皇後說上兩句,可是她們的主位娘娘早早就已經使了眼色給她們身邊的宮女。
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她們也不得不被逼著起身。
皇後眼睜睜看著眾妃離去,隨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皇後連忙用明黃的帕子捂住口鼻,但依舊止不住四溢的鮮血。
屏風的小鈕祜祿氏連忙衝出來,一臉擔憂的看著皇後:
“姐姐,你怎麼樣?”
皇後擺了擺手,不想說話,她這會兒想著方才的一幕,腦子還是一陣嗡嗡作響。
片刻後,一個宮女進來稟報:
“娘娘,懿貴妃給您留了一句話……”
皇後閉了閉眼,冷聲道:
“說!”
“懿貴妃說,懿貴妃說,以德服人,才是本事。”
皇後直接氣的“謔”的站起身,抓起手邊的茶碗砸了下去:
“放肆!她是什麼意思?她是說本宮無德?!!”
銀月連忙勸道:
“主子,您快彆動氣了,您身子還要好好養著……”
“不氣,我怎麼能不氣?那郭絡羅氏是懿妃的時候,後宮臣服,本宮如今都是皇後了,可是你瞧瞧她們,可有一絲恭敬之心?!!”
皇後說完這話,直接氣的厥了過去,永壽宮直接亂做一團。
皇後被氣暈的事兒很快便傳到了康熙的耳朵,康熙不由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的說道:
“梁九功,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兒?”
梁九功不敢怠慢,忙將今日永壽宮發生的事兒如實的說了出來,等梁九功說到眾妃齊生生共問皇後之時,康熙不由輕歎一口氣:
“皇後在這宮中,還真是……人心儘失啊。朕竟不知道當初將她扶上後位,究竟是對是錯了。”
皇後為妃之時,尚且可以控製住,可是皇後與那鼇拜雖說並非親生父女,可一朝得誌便耀武揚威的性子卻是像了個十成十!
“隻是,姝姝這性子,也是有些不饒人了些。”
康熙喃喃著,隨後看向梁九功,將腕子上的墨玉金絛珠串“啪”的一聲搭在掌心:
“走,先去看看皇後。”
康熙私心裡是不願意去看皇後的,皇後每次在他耳邊念叨這個不敬,那個不尊他早就聽的耳朵起了繭子。
可是,皇後如今遠非他日,乍然如此,他還是要去瞧瞧的。
等康熙過去的時候,皇後已經用了藥睡下了,在她身邊的小鈕祜祿氏看到康熙後,淚水漣漣的請安:
“給皇上請安,還請皇上給姐姐做主呐!”
小鈕祜祿氏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穿著簇新的水紅旗裝,膚白貌美,哭起來楚楚可憐,看上去如同那嫩生生的花骨朵。
康熙步子微頓:
“你是皇後的哪個妹妹?”
“臣女在姊妹中行三,府中人總喚臣女三娘。”
小鈕祜祿氏輕抬了下顎,怯生生的說著,康熙抿了抿唇:
“三娘?”
隨後康熙越過小鈕祜祿氏看向床榻:
“你也要朕替你做主?”
小鈕祜祿氏倉惶回頭,原來是皇後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這會兒正用一種陌生至極的眼神看著她。
皇後睡了一遭,腦子也漸漸清醒,她看著康熙,輕輕搖頭,一字一頓道:
“妾身,不用皇上做主。懿貴妃說的對,以德服人,才是本事。隻怪妾身無德,所以……”
皇後一臉哀傷的看著康熙,隨後掩麵而泣。康熙默了默,走上去輕撫皇後安慰:
“罷了,這次之事終究是她們不對,未曾有妾妃之德,也難為你生氣了。”
皇後哭泣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抽噎,便聽康熙繼續說道:
“朕聽說,這次還有許多低位妃嬪亦如此?便罰她們抄寫宮規百遍,以儆效尤!
你呢,便莫要哭了,這次之事終究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如今才出了正月便叫太醫終歸是不吉利……”
皇後漸漸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皇後才抬起頭:
“妾身失態了,皇上恕罪。”
“不妨事,你既醒了,想來也無大礙,朕還有事,便先走了。你好好養病,彆想旁的。”
康熙按住皇後要起身行禮的身子,大步離去。
等康熙走後,皇後的眼刀子直接甩向小鈕祜祿氏:
“我竟不知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竟也臥著一頭惡虎!好得很,好得很呐!”
“姐,姐姐,我……”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該知道我離家前說過什麼!我在這宮中一日,便不許鈕祜祿家的女兒進來!”
“不要,不要啊姐姐!我在宮裡待了這麼久,若是就這麼回去,還如何嫁人?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看在同為姐妹的份上,看在阿瑪額娘的份上……”
“拉下去!”
皇後冷聲喝道,等小鈕祜祿氏下去了,這才又猛地咳出一口血:
“素紅……”
銀月走上前來,呈給皇後一杯溫水:
“娘娘忘了?素紅姐姐被您賜給和貴人了。”
“和貴人……對,是張氏,她還沒死?”
宮裡素來忌諱死字,可這個字被主子說出來,銀月也隻能當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