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性殺人案?再度動手?”
赤野桐也一下子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音量,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他立刻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同行者,為自己找補道:“是你們誰報的警嗎?這樣欺騙警方也太過分了!”
試圖把話題引到報警人的身上。
而且怎麼可能再度動手啊?!他又不是什麼殺人魔。
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告報警人誹謗了。
可惜現在不能吭聲,總不能不打自招地跳出來為自己辯解。
參與采風活動的其他人則是動作十分統一地進行了否認。
“不是你們的話,不就隻剩下堂本教授和那位大少爺了嗎?教授不可能會做這種事。”赤野桐也運用排除法,三下五除二就鎖定了目標。
“那位大少爺又想乾什麼?他人呢?”
剩下的人都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這時,負責在周邊地區搜索的巡警匆匆走了進來,向本部的警官們附耳小聲說了些什麼。
“很遺憾地告知你們,我們警方在旅館南側的樹林中發現了一具年輕遇害者的遺體……”
“亞紀?怎麼可能?”赤野桐也臉上混雜著悲痛和不可思議。
“不可能!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咳,這名遇害者是男性。”
被搶白的警官慢悠悠地補充完了下半句。
赤野桐也:……
“哦……不是亞紀就好……”他訥訥地小聲說道,假裝自己沒有用腳趾扣出一座東京塔,“那應該不是我們的人……”
“佐野吉染。”大和敢助沒有顧及赤野說的話,而是接過旁邊人遞來的資料,直接問道,“他是和你們一起來的吧?”
自這個名字被警官先生說出後,眾人就陷入了驚愕和茫然之中。
仿佛是腦袋一下子卡機了,沒能理解這則突如其來的訊息。
當然,其中有多少人是裝的就不必說了。
這些人可比警察知道消息要早得多。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能自如地釋放出自己的情緒了吧。
遲川一日默默看向不遠處終於得以肆意表露出悲痛的南川優美。
雖然他得到了佐野吉染與堂本幸柳交談的全程錄音,但他並不打算將這份完整錄音還給南川優美。
在南川優美昏迷過去的這段時間,遲川一日把手中的錄音進行了剪輯,裁去了所有有關於組織的部分,隻保留了耀間會的部分。
隨後悄悄潛回對方房間,在回收竊聽器時,順便把裝有剪輯後錄音的u盤放在了南川優美手邊。
那兩人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來實施這一計劃,如果連一絲成果都沒有留下,那未免也太過絕望了。
雖說命運並不會給孤注一擲的瘋狂者更多寬待,可遲川一日也不想讓兩個以命搏命的人所作出的努力變成一場徒勞的笑話。
就算事實再殘酷無情,人們也總是喜歡在故事最後留下一絲幻想和慰藉。
如飛蛾撲火也要被賦予一層浪漫壯美的意味。
但是也僅限於此了。
耀間會無足輕重。
組織已經瞄準了他們。
他們在今天以後,勢必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南川不定還能受到警方的保護。
耀間會那些人自顧不暇,也沒工夫去找她的麻煩。
組織則不一樣。
它的根基要深厚得多,僅憑這一點東西是扳不倒它的。
如果放任南川優美行事,隻會白白多賠上一條性命。
倒不是說遲川一日有多愛插手彆人的事,他也沒有小瞧對方覺悟的意思。
但是……
他抬頭看了看將這所旅館團團圍住的長野縣警方。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通報警電話,是佐野吉染在去與堂本幸柳對峙之前打的。
這位大少爺在走向自己選擇的既定命運時,並沒有忘記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南川優美。
他擔心在他死後,敵人會順著通話記錄找到對方,將其滅口。於是用這種方式,將長野縣精銳的警力調至南川優美身邊,保障她的安全。
他認為那些縮在陰暗角落裡的生物,還不至於直接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佐野吉染還是希望南川優美能夠好好活下來的。
他隻不過是順了對方的意而已。
遲川一日在心裡暗自解釋道。
整個采風活動成員中,除了沒有被找到的橘亞紀之外,就隻有堂本幸柳一人狀況不明。
而這位教授現下所麵臨的境況明顯不會好。
154號在進行這場追逐遊戲之前所說的話,自然不是什麼單純停留在嘴皮子上的官司。
堂本幸柳這一路過來,完全沒有見到過自己手下的身影。
想也知道,恐怕是被那個如烏鴉一般的組織裡的其他人給解決了。
“呼——”
眼前有幾粒碎石滾動,堂本幸柳猛地刹住了腳步。
並不是他不想繼續跑了,而是他已經無路可走。
一米之外是難以見底的萬仞懸崖,身後則是154號一步一步的緊逼。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