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前,克希瓦瑟接到了一道十分奇怪的命令——來自BOSS。
說來也怪,明明克希瓦瑟這張身份卡在組織中的資曆已經很老了,而且還莫名地受到BOSS的重視和放任,但玩家卻從來沒有和那位神秘的先生正麵打過交道。
越過所有人,直接向他下達指令,這還是頭一回。
那位先生要求他去鳥矢町的一家醫學研究院裡殺害一名名為尾崎浩研的研究員,回收一份資料,同時縱火、毀屍滅跡。
之所以說命令奇怪,是因為對方僅僅是一名研究員,卻讓BOSS如此慎重地要求他任務完全保密,單獨前往,還指定了執行任務的時間。
但任務的處理方式又如此高調,必然會很快引來警察。
除此之外,克希瓦瑟根據收集到的情報推斷,橘井集團和組織之間存在一定關係。
說這所研究院的背後沒有組織的影子他都不信。
以組織的控製力,想要殺死這裡麵的一名小小研究員是輕而易舉的事。
研究院內的資料還沒有泄露,卻要直接一舉焚毀,這豈不是在自損利益?
除非組織早就想舍棄這一據點。
可從目前研究院的經營情況來看也不太像是有這個意圖。
是臨時有什麼因素影響到了BOSS的決策?還是說BOSS其實另有目的?
一時沒有想到答案的克希瓦瑟暫且將這個問題擱置在了腦後,眼下還是先完成任務再說。
在那所研究院裡,說不定能得到更多線索。
這樣想著的克希瓦瑟在第二日清早悄悄潛入了鳥矢町的醫學研究院。
他沒有急著去找自己的任務目標,而是先在研究院裡搜尋了一圈,隨後再造訪目標所在的實驗室。
當他握著槍走進實驗室中時,卻發現尾崎浩研已經倒在了地上。
將手指從對方頸動脈處收回來後,克希瓦瑟蹲在地上深沉想道:很好,不用他動手了,省了他一顆子彈。
一眼看過去,尾崎浩研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明顯的中毒表征,從他身邊被摔碎的玻璃試管來看,更像是在做實驗的過程中突發疾病猝死。
心臟衰竭嗎?
時機未免太過巧妙。
克希瓦瑟掃視了一眼麵前的實驗台,上麵放置著各類不同的藥物,有些能一眼看出來是什麼,但更多的是單憑外表無法立刻判斷的。
對於研究員們來說,想要靠藥物做手腳不是什麼難事。
斷案不是克希瓦瑟的職責,尾崎浩研怎麼死的無所謂。
既然第一項任務已經完成,那就直接進入下一步,對資料進行回收。
可他上上下下把尾崎浩研給摸了個遍,就差屍體本人直接跳起來告他猥/褻了,都沒有找到BOSS口中那張儲存了重要藥物資料的磁盤。
其他無關的小線索倒是找到了一條。
他看了看屍體手臂上那個不明顯的小孔,又重新把對方的衣袖拉了下來遮住,不甚在意地站起了身。
反正等顧問他們接到報警電話過來,這個小孔早就消失了,說不定連屍體本身都要化成灰。
自己現在看見了又有什麼用?
這又不是在偵查現場,他也不是可以一語道明真相的警官或偵探。
重點還是那張磁盤的去向。
尾崎浩研放在了彆處?或者被凶手拿走了?又或者是BOSS從最開始就在誆他?
他繞著現場轉了一圈,決定去研究院其他人身邊看看。
可他還沒走出多遠,實驗室內就響起了小型的燃爆聲,隨後便是熊熊烈火衝天而起。
克希瓦瑟:……
是誰把他第三個任務也搶了?!
他還沒準備做到這一步呢!
隨隨便便就給彆人的任務按下快進鍵這禮貌嗎?!
嘖。
現在還不是和警方打照麵的時候。
他隱蔽起身形,轉頭往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克希瓦瑟眼角的餘光裡閃過一抹金色,他即將踏出大門的步子又猛然收回。
波本這家夥為什麼會在研究院外麵?看這人蹲點的樣子,絕對不是偶然路過。
BOSS的這個任務應當是機密的,波本不該知道,但對方此刻卻在出現在了這裡……
先前的一些細節和線索、以及BOSS的態度,隱隱在克希瓦瑟腦海中連接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
具體的答案可以之後再思考,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從研究院內出去。
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卻因為波本的出現變得十分棘手。
他敢打賭,對方一定正盯著這邊,隻要自己一出大門,必然會被發現。
按理說,使用玩家道具[個人綁定電子地圖]來實現神不知鬼不覺的位置轉移是最佳的後備方案。
隻可惜大學生遲川一日今天早上起晚了。第一堂課又要點名記考勤分、納入期末考核,為了不遲到,他便直接通過電子地圖傳送到了學校附近。
因此……道具[個人綁定電子地圖]還在冷卻中。
無奈之下,他隻能讓接警後奔赴現場的六月一日開車過來,趁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現場中時,藏進車子後備箱偷渡出去。
至於六月顧問,則是在麵無表情地扔下了克希瓦瑟後,飛速向米花中央醫院駛去。
尾崎浩研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
而且這起案子背後不止有一名犯人。
以克希瓦瑟看到的屍體狀況來說,凶手在極力把尾崎浩研的死偽裝成突發疾病死亡。
費儘心機布好痕跡之後,又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除非放火的和殺死尾崎浩研的不是同一個人。
有誰看見尾崎浩研死後,會選擇放火?動機可能是什麼?
他們中會有人拿走了那片磁盤嗎?
從現有的線索中,六月一日暫時得出了這些結論。
至於生還研究員們的說法,還要等聽完最後一個人——矢川仁幸的證詞,再放到一起進行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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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和證人們趕到醫院時,六月一日已經從矢川仁幸的病房中走了出來,靠在了病房大門的牆邊。
他見到為首的目暮警官後,衝其微微一點頭:“矢川先生的意識很清醒。”
“是嗎。”目暮十三了然頷首,推門就走了進去。
“他們怎麼都來了?”
等到除鬆田陣平外的所有人都進了病房後,六月一日低聲問道。
“他們說放心不下自己的同事。”鬆田陣平腳步一頓,隨後也索性轉身,學著六月顧問的樣子靠在了牆邊,“不過,‘放心不下’的究竟是同事?還是警方的調查進度?這一點就不知道了。”
“你不進去了?”
六月一日抬起下巴點了點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