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此刻的玩家對即將到來的追債渾然不知。

克希瓦瑟還在向BOSS報告這回詭異的事件,並得到“繼續追蹤磁盤去向”的指示;而六月顧問還坐在殺人案的嫌犯褚石介麵前,笑吟吟地看著他。

麵對六月一日的追問,褚石介瞪著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警察圍在了他身前,他才泄了氣般地從褲管中把綁在腿上的注射器給取了下來。

“可能是我運氣一向不好吧。我不明白我費心設計的方案為什麼在實施的時候總是出現意外。”他嗤笑了一聲,滿含自嘲,“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嗎?”

如果不是矢川仁幸為了拍馬屁主動提出幫忙洗杯子,尾崎浩研就會像往常一樣把含有異丙醇殘留的咖啡杯洗乾淨;

如果不是突發的大火,他就會不知不覺地把用過的注射器給處理掉,不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不是六月一日想到了檢驗氯/化/鉀這一項,他或許也能瞞天過海。

……

但這一切的巧合聯係在一起,讓他的計劃最終敗露了。

“也許連老天都不願意站在我這邊吧。”

“不……這隻是必然。”

六月一日難得露出了些許憐憫的眼神。

在一群真正的搞事精和黑/惡/勢/力當中,褚石介隻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罷了。

這位研究員不知道,尾崎浩研的死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褚石介隻要再等上半天,不用他動手,一切都將煙消雲散了。

顧問難得的肺腑之言卻被褚石介當成了安慰他的托詞。

這位犯人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安慰,隨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等著警察為他戴上鐐銬。

“在沒有針筒、看不見針孔,也看不清屍體死亡時狀態的情況下,你是怎麼想到要檢驗氯/化/鉀的?”

末了,褚石介提出了自己思索不得的疑問。

檢驗氯/化/鉀並不難,但它並不屬於常規檢驗項。一般隻有在現場發現了針筒,或是在受害者屍體上發現了注射痕跡,才可能會檢驗這一項。

但顧問先生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一字一句地說道:“秘、密。”

據褚石介本人的說法,他一直暗戀自己的同事安部溪美。

可在某天,他卻撞見了安部溪美和尾崎浩研在談論訂婚戒指的款式問題。

“同在研究院,我卻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偏偏兩人還故意瞞著這件事,讓暗戀安部溪美的褚石介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

眼見著自己的戀情和希望瞬間化作了水中月鏡中花,怒氣上頭的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策劃了這次謀殺。

但他終究還是對安部溪美抱有感情,所以事先悄悄拿走了研究院裡所有的白砂糖,好把對方支使出去,遠離他的作案現場。

“你和尾崎浩研是戀人?!”

研究院的其他人紛紛驚訝地望向當事人之一。

畢竟他們沒有發現這兩人間有任何的曖昧跡象,安部溪美如今的表現也實在不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夫。

而安部溪美本人更是莫名其妙,她直接反駁起來:“簡直是胡說八道!那回是因為尾崎組長想要給他遠在北海道的女友一個驚喜,所以才找我幫他參考。”

也就是在那時,她才知道自己這位總是麵色冷肅的組長在老家還有個青梅竹馬,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聽了安部溪美的話,褚石介愣在原地,嘴巴張張合合,像是想說些什麼。

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隻是半低下了頭,像是有一股精氣神從他的脊背中被生生抽了出來。

殺人案的嫌犯被逮捕了,但還有其他的問題沒有解決。

目暮警官早就發現了六月一日和褚石介兩人對話間的問題,但出於對六月顧問的信任,他等到這時才開口。

“你剛才說突發的大火讓褚石介沒來得及銷毀證據,意思是說,縱火的人不是他?”

“對。”六月一日頷首,“當然,火災也不是意外,而是犯人另有其人。”

他這句話出口時,室內眾人原本因為凶手被捕而略微放鬆下來的心又被重新提起。

“是誰?”萊克希文的聲音有些緊張。

“‘是誰’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六月一日一挑眉,“在你們幾人之中,用排除法就能很快得到答案。”

“前提條件我已經說過了,最為有力的補充情報就在這個攝像機之中——感謝我們的熱心市民工藤先生和安室先生,他們為我們帶來了關鍵的線索。”

他對著萊克希文說道:“你在自動販賣機內買完東西之後,通過照片裡這條被‘封死’的小路,爬進與實驗室相鄰的洗手間中。”

“雖然我不清楚你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但毫無疑問,你在發現尾崎浩研死去的屍體之後,選擇了放火。”

“可能是直接用了實驗室裡的藥物吧。”六月一日抬眼思量了一會兒,“縱火也好、爆炸也罷,反正很方便不是嗎?”

“比如說氧化劑還原劑混合在一起摩擦加熱什麼的……”

“想做成延時的也很簡單,酒精燈可以慢慢加熱的吧?或者通過調整試管的擺放位置來延緩藥劑注入?”

“這方麵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因為在小路裡穿行,必然弄臟了自己的衣物。”

“你既然沒有換過衣服,那現在在你的衣服裡一定能找到屬於那條小路上的植被的痕跡。就算你有刻意清理過,短時間內也難清理乾淨。”

“植物們可是很粘人的,沒那麼容易擺脫。”

“至於為什麼會盯上你……”六月一日掰著手指頭和他算了算,“除去褚石介後,就剩下了矢川仁幸、安部溪美和你三個人。”

“在發現了被封死小路裡的痕跡和翻窗入侵室內這條線路之後,又可以排除一直在另一邊的矢川仁幸。”

“至於安部溪美的嫌疑,是你自己為她洗脫的。”

“什麼……?”萊克希文暗啞著聲音問道。

“你之前說過,實驗室是在你即將走到儲物櫃前時起火的。”

“如果縱火的是安部溪美,按路線和時間的先後順序來看,她從那條‘被封死’的小路中出來時,一定會和你在這條水泥路上撞見。”

“當時正在那條路上的你,不可能看不到她。”

“排除法而已。”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六月一日在快速解釋了幾句後,十指交抵在身前,“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縱火?”

他是真的很想從萊克希文本人口中聽到原因。

“不……怎麼能說這個不重要?”

目暮警官在一旁變成了豆豆眼,還悄悄衝六月顧問揮了揮手示意,試圖提醒對方不要太飄了。

有足夠縝密的推理和鐵板釘釘的證據,以此讓嫌犯認罪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可是警方顧問啊!能不能不要這麼隨意?!

但令目暮警官沒想到的是,被簡單粗暴按上縱火犯帽子的萊克希文除了最開始臉色不佳、情緒有些激動之外,後麵卻逐漸平靜了下來。

和先前被警察懷疑殺人時的表現判若兩人。

“因為我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萊克希文開口,將這句話緩緩吐了出來。

“你想找什麼東西?為什麼沒找到就要縱火?”

對方這句話太過模糊,不清楚內情的人很難明白他話中的指代對象。

“我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這位日意混血的男子再次重複了一遍,摸了摸自己鬢角的頭發,“但是我擁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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