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觀眾似乎對鯛魚刺身很感興趣啊!”
在主持人的解說聲中,遲川一日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魚生,回頭解釋道:“這位選手兩邊的菜品都是甜點,我怕吃完奶油之類的再吃刺身會影響口感,嘗不出真正的味道。”
說完,他還衝脅田兼則幾人靦腆一笑。
遲川一日將半透明的魚片在醬油和山葵泥中沾了沾,正要送入口中,眼角餘光卻瞥見中森警官等人往舞台這邊趕了過來,鬆田他們也麵色嚴肅地跟在旁邊。
他內心咯噔了一下,某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想到這裡,他迅速將已經夾起的刺身一口吃掉,然後揮動筷子,轉眼間便將剩下賣相極佳的菜品給全部嘗了一遍。
等到美食節負責人上台來,宣布暫停比賽之時,遲川一日已經吃完了“正餐”。
他左手拿著一塊從安室透麵前切下來的蛋糕,右手舉著從克希瓦瑟那裡拿來的冰淇淋,臉上則是屬於警校生的浩然正氣。
“鬆田,發生什麼事了嗎?”
“怪盜基德把‘海空之心’偷走了。‘海空之心’的主人宮下弘一失蹤,下落不明,他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美食節比賽的後台,所以中森警官帶了人來這邊找。”
警察們很快便找到了宮下弘一。
可惜的是,在被發現時,對方已經死亡了。
“盜竊案變殺人案……目暮警官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簡單說完情況之後,鬆田陣平上下打量了遲川一日一番,“你倒是在這裡吃得挺開心啊?”
遲川一日沒有反駁,隻是表情訕訕地撓了撓頭:“我也來幫忙。”
宮下弘一的屍體是在選手備賽區的儲物室裡發現的。
當時他整個人都是趴著的,背後被人刺了好幾刀,鮮血在地板上凝成了一整塊一整塊的印記。
通過後台出入口附近的監控可以得知,有機會殺害宮下弘一的人就在後台的工作人員和選手之間。
可以在後台自由活動的工作人員自不必說。
至於選手,他們在食材挑選的環節也可以借機溜入後台殺人。
因為食材挑選區距離後台很近,有直接連接的通道。當時那邊燈光昏暗,遠離觀眾們的視線,又有許多選手來來去去,這種情況下,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不好說,完全具備渾水摸魚的條件。
這時又恰好有負責管理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向警方報告:“警官先生,儲物櫃的鑰匙少了一把。”
這個時候丟了一把儲物櫃鑰匙倒是看不出和命案有什麼關聯,但由於這兩件事放在一起實在是太湊巧了,所以警方決定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同樣重視起了這把失竊的鑰匙。
“請問各位方便讓我們檢查一下隨身物品嗎?”經過細致勘察,再度縮小了嫌疑人範圍的目暮警官開口道。
為了趁早擺脫自己的嫌疑,眾人自然是十分配合地掏出了身上的物品,以及自己所擁有的對應儲物櫃的鑰匙。
但這麼一出下來,倒是讓朗姆有些為難。
這位組織的二把手自然不是那種閒著沒事乾、把兼職當主職的人,他會出現在伊呂波壽司店打工,主要還是為了調查毛利小五郎。
至於主動參加什麼美食大賽,對他來說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壽司店老板有這個想法,想要派遣他這位員工去比賽,他也有辦法說服對方換一個人選。
可朗姆今日還是來了。
因為他還有其他的理由。
——組織想要那顆“海空之心”,而且boss還表現得很迫切重視的樣子,這其後的緣由卻無人知曉。
朗姆同樣對boss的態度感到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所以他主動攬下了這次任務。
宮下弘一那邊還是好說話的,這位年輕富商爽快地同意了組織遞來的交易。
但“海空之心”並不是什麼普通寶石,它頗具名氣,世界上有許多雙眼睛都注視著它的去向。
組織不想暴露在世人的麵前,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最後是他們拿到了“海空之心”。
基於這樣的情況,宮下弘一提出了一個建議:
自導自演,演一出“海空之心”被怪盜基德盜走的好戲,讓世人都以為是基德拿走了“海空之心”。
藝術展上展出又被盜走的“海空之心”自然是假貨。
至於真品,宮下弘一在先前來到舞台側麵參觀、與正在食材挑選區的選手們交談接觸時,就已經悄悄塞給了朗姆本人。
不過朗姆此刻擔憂的不是“海空之心”,他又沒有把“海空之心”藏在儲物櫃裡。
但現實情況並沒有好上多少。
——儲物櫃裡的是一些與組織有關的東西。
雖說他現在和boss關係微妙,可這畢竟是組織內部的事,他也不想在警察麵前暴露組織的秘密。
可惡!這家夥怎麼在這種緊要關頭被人殺了?
即便完成了交易,還是給他帶來了麻煩。
就在朗姆行動有些猶豫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
是克希瓦瑟。
對方袖口中隱約冒出了些鑰匙的影子。
克希瓦瑟是來幫自己的?
這家夥,平常不著調,關鍵時刻倒也有點用。
電光火石之間,朗姆會意。
兩位組織乾部以常人難以看清的手速互換了手中的儲物櫃鑰匙。
“脅田先生……脅田先生?能請你打開一下你的儲物櫃嗎?”
警方那邊已經在催促了。
“哦!好……就來!”
脅田兼則抬起儲物櫃鑰匙晃了晃,表麵上像是在朝警方示意,實際上卻是在借機偷瞄鑰匙上的編號。
“警官先生,我的櫃子裡真的沒什麼東西……”
脅田兼則一邊打開對應編號的儲物櫃櫃門,一邊賠笑著說道。
可他話剛說到一半,卻是戛然而止。
這個儲物櫃中確實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有的隻是一把孤零零的帶血匕首。
——那正是警方遍尋不得的凶器。
脅田兼則那帶著些討好意味的笑容霎時凝固在了臉上。
他下意識地望向克希瓦瑟,卻隻見人群之中,那位組織中有名的神經質變態成員衝他露出了一個曖昧且欠揍的微笑。
朗姆:……
怎麼回事?這家夥這兩年的病情不是有所好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