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小姐,需要幫忙嗎?”
心操人使摸了摸刺痛的脖子,扯著仿佛被劃了兩刀的喉嚨道。
走在他身前的女孩穿著一襲白色的毛絨睡裙,像挽著一隻小比熊般,把一百多斤的國中男生挽在手肘裡——當然,腳難以避免拖在地上。
女孩聞言,轉頭莞爾:“沒關係啦,你不是挨揍了嗎?怎麼能讓傷員乾活呢。”
織田咲的睡裙是網上打折搶購的少女兔子款,身後的兜帽上有粉色的兔耳,隨著她的走動在背上一晃一晃;同樣一晃一晃的,還有跟在女孩腳邊的三色貓。
圓滾滾的三色貓從額至尾分為灰色和橘色,雙頰及肚子是雪白的絨毛;它的眼周和眼尾帶著紅色的花紋,貓瞳則是少見的笑眼形狀。
織田咲拖著南君從教學樓裡出來時,這隻三色貓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晃晃悠悠地蹭到了女孩腳邊。
“就在前麵了,到我那休息一下吧。”織田咲把拖地的國中生提了提,指著不遠處的老舊樓層,“老校舍比較簡陋,彆介意。”
心操人使環視處處破敗的校園半晌,低嗯一聲。
帝光高校畢竟是曾經的豪強,一幢幢比肩而立的教學樓雖飽受風霜斑駁,但依然保持了身為豪強的驕傲——挺拔無聲、坐北朝南,肅穆端正如刻著英雄榮光的紀念碑。
不同於教學樓的棱角鋒利,目的地校舍顯得格外敦厚。幾排三層小樓矮矮地蹲在教學樓後麵,雖然也很破舊,卻像老家拄著拐杖的奶奶一樣親切溫柔。
兩人路過雜草叢生的荒廢操場,來到校舍老奶奶門口。織田咲非常有技巧地拽開鐵門,順便把手裡的油燈放在台階上。
女孩大氣不喘把挽在手裡的南君甩上肩膀,彎腰抄起扭來扭去跟了一路的三色貓,轉頭衝心操揚揚下巴:“爬得動嗎?在三樓哦。”
女孩懷裡的三色貓完全是一副任安排的模樣,癱在她懷裡懶洋洋喵喵喵。
心操人使點點頭,又搖搖頭。
少年貼心地從口袋裡掏出智能手機,剛想打開手電筒幫忙照路,隻見肩扛懷抱的女孩若無其事地伸腳踢了一下油燈。
紫毛國中生緩緩睜大眼睛。
古樸老舊的油燈原地抖了抖,裡麵柔黃色的‘火光’就從通風口裡鑽了出來,像跳跳球般一蹦一跳地跑上台階;兔子睡裙女孩把肩上的國中生顛了顛,健步如飛地上了一層樓。
徒留心態略崩的心操人使站在原地。
走進寢室後,織田咲隨手扯了張床單扔在單人床中間,把陷入昏迷的鴨田南君放在上麵,又拿起書桌上的小水壺跑了出去。
心操在門邊尷尬地站了半晌,才束手手腳跪坐在昏迷同學的身邊。
“坐椅子吧,地上多冷啊。”去而複返的織田咲關上宿舍門,把小水壺放上底座,“學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所以也沒什麼能招待的——彆介意呀。”
我們才是擅闖者。心操搖頭,努力拉扯著喉嚨開口:“非常抱歉,咳、咳咳,我們以為、這是一個廢棄的學校,咳、所以來探險……”
“啊,沒關係,”織田咲從矮櫃裡翻出杯子和蜂蜜,“認真講,是貓咪老師嚇著你們了才對。”在其中一張床上滾來滾去的三色貓動動耳朵,靈活地飛撲到女孩腳邊。
心操疑惑:“貓咪老師?”
織田咲把三色貓放到膝蓋上,撓了撓它的下巴:“就是那隻金色的大眼睛,不過他也是擔心你們會出事。
“這邊雖然偏遠,但偶爾也有不懂事的孩子來探險;因為宿管老師的特殊體質,學校裡經常有各種妖怪閒逛——如果你們嚇著彼此就不好了。”
女孩晃晃手指,在床邊坐下,“就算是妖怪,也有很膽小家夥。”
織田咲腿上的三色貓掙脫她的手,像實心軟墊一樣嘭地砸在南君胸口;三色貓先生不緊不慢地在國中生臉上走了一圈,才從他的額頭上跳下來,窩回女孩的膝蓋。
“看來沒大問題。”織田咲笑了笑,“等會我和貓咪老師把你們送到最近的車站——從時間來看,應該勉強趕得上最後一班。”
圓滾滾的三色貓舔舔爪子,嫌棄道:“這家夥大概是滿心嫉妒或者怨恨,然後被殘餘的瘴氣影響了心智——嘖嘖嘖渾身都是惡心的味道。”
“那可糟糕了,”織田咲把蜂蜜舀進杯子,隨口搭話,“前幾天來拜訪的是橋女小姐,這位同學至少得做兩周的溺水夢了。”
哦原來是橋女小姐啊,那就沒辦法了呢。
……沒辦法個頭啊!
橋、橋女?!是那個橋女嗎?!會出人命的吧!
你這種‘不小心平地摔了真糟糕呢’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心操人使捂著喉嚨滿臉痛苦:“它……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