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杆粗細的金屬刺自車窗前方流星般飛射而來,直接穿透了副駕駛麵前的玻璃!
相澤老師一手按下織田咲的腦袋, 另外一隻手猛打方向盤;低調的黑色私家車嘶吼著在馬路上滑了個圈, 脫欄野獸般毫不猶豫掉頭逃離!
死裡逃生的翠眸女孩顫巍巍拉住雄英男教師的袖子, 側著身子貼在車門上, 抬起頭——閃著冷調金屬光澤的杆子自副駕駛前窗突入,紮穿副駕駛座、一路勢不可擋地穿破了車後窗。
如果能從外麵看,相澤老師的座駕現在大概是一塊串在木棍上的黑米小甜糕。
被串的黑米小甜糕正以極為狂野的速度在馬路上奔馳, 握著方向盤的繃帶精車主看不見表情, 但想必是心痛並憤怒的。
織田咲摸摸衝著自己命來的金屬刺,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吐槽:“我特麼……我……臥槽……不是,現在的惡役們已經不講基本法了嗎?”
這、這路子已經不能簡單用一個‘野’來形容了啊!光天白日大馬路,二話不說就給我來個正麵串串香?!
這樣比起來,USJ事件中正正經經帶人拉陣勢、打前先放話的弔君,簡直就是惡役中的守序典範啊喂!
弔君!弔君我誤會你了!我該留你吃晚飯的!
“小孩子彆說臟話。”相澤消太扯掉臉上的繃帶, 握著方向盤不輕不重道。
織田咲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這是重點嗎?我剛才可是差點死了, 大叔你竟然隻關心我說不說臟話?”
雄英男教師拽著方向盤在路麵上甩出一個漂亮的S,和甜糕串同款的金屬刺貼著車門轟然砸進路麵;
相澤消太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死不了。”
後視鏡裡, 那位不走基本法的野路子惡役正速度奇快地追著車跑;對方大概是控製類的個性,周身環繞著眾多金屬刺, 時不時還衝前方的黑色小甜糕放一兩根。
在相澤消太手下的黑色小甜糕則宛如一條靈活的遊魚, 於夜色初降的公路上甩著橙黃尾燈,遊刃有餘躲開無序飛射的‘魚叉’。
織田咲被雄英男教師不符合本人氣質的高超車技震了一把。
翠眸女孩抓著扶手、貼著玻璃, 友好建議:“需不需要我把這個棍子給拔掉?它影響您發揮嗎?”
相澤消太微微皺著眉:“不用。彆靠在車窗上——”
沒等男人把話說完, 給副駕駛座一個透心涼的金屬刺突然開始顫動;紮穿甜糕的小木棍仿佛活了過來, 劇烈掙紮著想離開這塊自己不喜歡的甜糕。
百分之百被小木棍喜歡的翠眸少女當機立斷,一把握住身前的金屬刺,猛然像斜上方掀開!
——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摩擦聲,以及前窗側窗混亂的玻璃碎裂聲,黑色私家車的小半個車頂都被織田咲連帶著拽了下來!
手比腦子快的暴力係JK顯然沒想到這個結果。
織田咲舉著黑色車頂鐵皮傻眼了一會,垂死掙紮:“那個……相澤老師,您的車買英雄事故險了沒?”
相澤消太抽空瞥了眼勝利女神狀的學生,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路況上:“沒,新車。”
牙白,竟、竟然是新車?織田咲欲哭無淚:“……這種時候你應該瞞瞞我,能稍微減輕命懸一線的壓力。”
親手送葬座駕的雄英男教師沒有吭聲,握著方向盤猛然把車甩出一個九十度!
舉著車頂和金屬杆的暴力係JK一個沒收住,帶著手上的東西撞向另一半尚且完好的車頂——隻聽令人肉痛的哐當一聲,恢複直行的黑色小甜糕就變成了地中海。
織田咲仰頭看看灌風的車頂,惡向膽邊生、一腳踩上破破爛爛的副駕駛座;翠眸女孩單手拽著靠背維持身體平衡,在浩蕩夜風中站起來。
相澤消太厲聲道:“織田咲!坐下!”
不!我受不了這委屈!
自覺背上巨額債務的無辜JK內心滿是悲憤:都被這樣欺負了還不能打回去!被小弟們知道了要笑死我的!魔王不能認輸!
鬥篷幽靈隔著幾十米距離追在尾燈後,周身燈杆般的金屬刺在熹微霞光中發出銳利而冷的光——
女孩披散的紅棕色長發在夜風中被胡亂吹起,織田咲深吸一口氣,以標準的擲標槍姿勢、奮力將手中的金屬杆投擲了出去!
帶著車頂鐵皮的金屬杆翻卷著砸向鬥篷幽靈,對方大概也沒想到追殺對象會用這種幼稚的方法反擊,下意識停下追擊的腳步、連連疾退!
“傻逼——!”一擊得手地織田咲覺得不解氣,攏著手放聲喊道,“偷襲——算什麼英雄——有本事——正麵剛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在翠眸少女話音落下的瞬間,本該被反擊砸得七葷八素的鬥篷幽靈,卻猛然出現在禿頂小甜糕身後不到十米處!
對方果然是抱著一擊必殺的準備……相澤消太‘嘖’了一聲,在控車飛馳中空出手拉住傻眼JK的胳膊,拔高聲音訓斥道:“坐下!”
織田咲一手按住亂飛的長發,轉頭愣愣看向駕駛位上的相澤消太。
男人身上的繃帶已經扯得差不多了,懶倦大叔氣十足的黑色中長發被風掀起,露出帶著暗粉色疤痕的右半邊臉頰——
那道疤痕切著右眼眼眶過去,幾乎要剜出鸛骨。
相澤老師在USJ事件中去了小半條命……他傷還沒好……帶著我不敢跟敵人正麵對戰……
他本該坐在家裡,現在卻空著肚子、連新車都被掀成地中海……
翠眸少女咬了咬牙,反手握住男人纏著繃帶的手,大聲道:“老師!對方是衝著我來的!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