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直說來意了,”相澤消太目送八百萬家的女主人離開,保持著站立的狀態,單刀直入,“你到達八百萬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織田咲下意識想說‘什麼都沒發生’。再捎一句‘老師你不能想我點好?’。
“敷衍的話就不用說了。”男人微微抬手,打斷織田咲的營業說辭,“逆流之河實體化是不是影響了你的自愈能力?你當時的語氣,很奇怪。”
奇怪在平靜過頭了。
像是按部就班的、腹稿設定好的交談語氣。
相澤消太的瞳孔比普通人顏色更深,平時懶洋洋垂著眼睛姑且不明顯,一旦抬眼看人,就會無意識地向對方施加壓力——於是織田咲就觸底反彈了。
翠眸女孩扯了扯嘴角,明示拒不配合:“哦。是嗎。”
一般到這個時候,師生兩人之間的交談氛圍就會陷入舉步維艱的狀態;然後相澤消太會以消極模式進行退讓,等過一段時間,織田咲的執拗勁過了,再舊事重提、平靜商議。
——而今天,顯然不是正常模式。
雄英男教師在沙發上坐下,然後不是很適應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嗯嗯嗯?你拍什麼拍?怎麼回事大兄弟?織田咲驚呆。
相澤消太本著做事要做到底的職業精神,向神色詭異的小姑娘開口道:“織田咲,坐過來。”竟然是一副要知語交心、促膝長談的樣子。
節能係教師的人設崩如山倒,瞬間震住了叛逆JK。織田咲張了半天嘴沒說出話,最終艱澀道:“你……咳,您沒、沒必要……”
雄英男教師似乎要把知心叔叔的設定穩固下來,非常和藹、非常寵溺地站起身,主動坐到織田咲那一邊的沙發上,再次拍拍:“彆緊張。坐下吧。”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翠眸女孩渾身僵硬地站了半分鐘,還是在相澤消太充滿長輩慈祥的目光中坐了下來:“老師,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你是不是——咳,”相澤消太也是第一次以長輩的身份去關心彆人,難免業務不熟練。節能係教師咳了兩聲,刻意放緩語氣,“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
你你你彆過來!織田咲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謹慎道:“不嚴重。已經快好了。”
【‘要告訴他,你很在意他的事,但絕對不能居高臨下;’午夜老師晃了晃勺子,‘要溫柔,要溫和,要有成年人的包容力——讓他認為,你是能夠傾訴的對象。’】
溫柔。溫和。成年人的包容力。相澤消太又咳了一聲,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沒有逼問你的意思。我是你高中期間的臨時監護人,理應從生活和學習方麵都,咳,都關心你。”
織田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班主任:老師你怎麼了?!
【‘許諾是必備的。’午夜老師放下淡口啤酒,‘你們啊,彆覺得許諾是丟人的事情,不如實際行動來的靠譜。小孩子有時並不需要你真的做什麼,就是想被哄一下。’】
“……有我能幫忙的事情,也可以開口。”相澤消太越說越艱難,內心翻箱倒櫃地回憶母親閒暇時的絮絮叨叨,“你才剛上高中……小孩子,是可以向大人撒嬌的。”
相澤老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驚愕之中,織田咲已經開始懷疑靈異事件了。
【‘然後就是安撫的肢體接觸。’午夜老師搖手指,‘比如把他抱到腿上,親額頭、摸頭之類的……啊,不過你就彆了,織田咲畢竟是女孩子——你聽見了沒?喂!相澤!’】
偌大會客廳內,比肩而坐的師生兩人再次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其實沒發生什麼大事。”話到這個份上,織田咲大概猜到了班主任人設大變的原因,好氣又好笑,“在商場買東西時,我和麗日桑意外遇到了——”
沒等翠眸女孩把話說完,搭手坐在旁邊的男人突然直起身抬手,輕輕按住她的發頂。
織田咲話頭一卡,哭笑不得:“我已經再說啦,不用——”
按在發頂的大手稍稍後錯,溫柔地推著綠眼睛小凶獸的腦袋往前;雄英男教師輕輕低頭,像小孩子在夜空下親吻月光一樣,以唇點了點小姑娘的額頭。
親完之後,男人平靜地鬆開手下毛躁躁的腦闊,點點頭,回應:“嗯。很好。”
“……”翠眸女孩表情空白半晌,然後猛地一手捂額頭,另一手抖抖索索摸手機:
“喂?警察叔叔嗎?
“我叫織田咲,十六歲,是活潑可愛的女子高中生。
“就是這個人!黑頭發黑眼睛黑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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