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姐姐,那紅羅候什麼時候放下?”
少女嚼著蜜色肉脯,腮幫子鼓了起來,含糊地說,“我走定
闕門,老是看到她,紅衣厲鬼似的,會,會做噩夢的。”
呂冰鏡端著一張嚴肅麵孔。
“大女子頂天立地,半夜不怕鬼敲門,你這麼膽小,難怪這麼多年,還是個小司徒。”
烏皎皎吞下肉脯,笑嘻嘻地說,“大鏡子,你就嫉妒吧,大司徒是我姐,能罩著我,你又沒有!連偷懶都沒人頂班!好可憐啊你!”
呂冰鏡:“……”
你偷懶你還很得意?
呂冰鏡轉頭看向施銀海,“施銀海,你該給她找點事情做了,這都閒出屁來了。”
施銀海四兩撥千斤,“譬如?”
呂冰鏡摸著下巴,“給她找個俊俏小郎君?”
烏皎皎大驚。
什麼,我這麼小,就要被催婚了嗎?!
烏皎皎眼珠子一轉,抱住緋紅的腰身,甜甜地說,“我不娶小郎君,我要嫁給至尊姐姐,反正過家家的時候,我是至尊姐姐的小娘子!”
呂冰鏡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你還惦記著?
施銀海宛如謫仙,神情聖潔,慈悲道,“皎皎,你記錯了,你是女兒,我是你爹。來,叫爹爹,日後你要休沐,我都批了。”
呂冰鏡:“……”
乾什麼乾什麼呢,一群大女人,爭論過家家的身份,丟不丟人。
我還爬過至尊的龍床,腿都被枕麻了,我炫耀了嗎!
呂冰鏡揉著臉,頭痛欲裂。
此番清算諸侯激起風雲動蕩,烏皎皎的母親,也就是她的烏姑姑,特彆擔心烏皎皎跟著至尊上躥下跳,卷入各方勢力,最後一個崽都沒留下。烏姑姑的意思是,任憑你個潑猴鬨個天翻地覆,老娘不管,但你得先留後,保留烏家火種。
這不,呂冰鏡就被丟出來,當說客了。
呂冰鏡硬著頭皮勸說,“小皎,你年紀不小了,是該娶親了,你看至尊都娶了。”
至尊野心澎湃,她有預感,太平安生的日子不多了。不如趁著現在,能成家便成家。
烏皎皎嬉皮笑臉,“好呀,我嫁至尊姐姐,至尊姐姐給我封妃吧。”
緋紅縱容她
,“行,你要什麼妃位?”
呂冰鏡一陣無語,“至尊……算了,小皎彆鬨,你是女的。”
烏皎皎的小圓臉瞬間板正起來,頗有氣場,“女的怎麼了?有胸有腰,軟軟香香的,不止我喜歡,銀海姐姐也喜歡的呀,對吧,銀海姐姐?”
呂冰鏡:“……”
我信你才有鬼。
老施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不近女色的,呸,是不近男色。
施銀海攬袖舉玉箸,夾起一片雪白魚生,沾了芥醬,放到緋紅的碗裡,那妥帖至極的動作,讓呂冰鏡心底發毛,“施銀海,你不會真的喜歡女的吧?”
這話也就她敢問了。
換一個人來,施銀海能把她坑得哭爹喊娘。
施銀海幽幽道,“小呂妹妹都能與陛下抵足而眠了,我為何不可?”
呂冰鏡:這飯沒法吃了!
吃飽喝足後,呂冰鏡揪著烏皎皎率先離席,她得換個沒人的地方給這家夥洗腦,至尊跟施銀海都寵著她呢,淨跟著胡鬨了!
緋紅坐得累了,軟軟滑下去,枕在施銀海的腿上,衣衫絲滑薄涼。
施銀海溫和地問,“陛下累了?”
緋紅笑意深幽,“姐姐這問話,很有深意啊,我是吃累了,睡累了,還是殺累了,演累了。”
施銀海也笑。
都是聰明人。
緋紅卷起施銀海的大袖,輕飄飄地說,“若不是我早一步聯合姐姐,姐姐是要聯手青巒,謀權奪位吧?你不喜歡我母皇的政令,所以要換一輪聽話的日月?姐姐疼我多年,卻是說棄就棄,真讓人傷心。”
施銀海低頭望著她,一雙清眸,宛如鬆間雪,月上霜,清明又慈悲。
她歎息道,“紅紅與姐姐生分了。”
“是麼?”
緋紅揚起頭顱,發絲鬆散,她雙手攬住施銀海的脖子,幾乎與她鼻尖抵著,“那姐姐可千萬記得,我給姐姐的,那才是姐姐的,我不給,姐姐彆亂拿。”
太宰微微一笑。
“唯。”
轉眼三月過去,深夜燃起燭火,緋紅又讓太宰大人留了宿。
周露白眼皮一撩,犀利無比,“你是說
,至尊今夜不會來了,跟太宰蓋被睡了?”
宮侍:“……”
這,太宰是女性,鳳君也不必如此生氣吧。
在周露白逼問下,宮侍額頭滲出冷汗,聲音更低了,“是,至尊捎來話,說是同太宰大人商量祭天的事,讓您早些歇息。”
周露白嗤笑,“那感情好,關門,彆給開!”
“……是。”
鳳章宮攏入一片暗幽。
周露白眉眼也落下黑鬱的影子。
祭天?
那倒是個機會。
寇緋紅以雷霆之力清算各大諸侯,朝野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倒黴鬼。這次祭天之行,恐怕有不少人會盯著她。
周露白鳳目翻滾戾氣,他想起這些日子,他在女帝身下日夜承寵,那避子湯喝得都快吐了。
他有些難忍了。
那便……聯合餘下諸侯,誅了你這尊元氣大傷的皇!局勢越亂越好!
他正想著,困意沉沉襲來,便也不做他想,上榻休息。
次日清晨,膳夫奉上早膳。
周露白夾起一片魚生,不知為何,腥味陡然濃烈,他直犯惡心。
“……嘔。”
他渾身無力,生生吐了滿桌。
作者有話要說: 大寶:父父,我先來了,弟弟妹妹還在後頭排隊(乖巧jpg),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