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22)(1 / 2)

“宗政緋紅,你真要與我為敵?”

魏殊恩伸出手指,緩緩拭擦麵上的酒液。

他不笑的時候,什麼情緒都會被吞得乾乾淨淨,雙眸宛若黑水銀丸,哪怕是睫下那一顆殷紅的淚痣,也難以驅逐蔓生的寒意。他聲音漠然,如碎玉冰棱墜地,“含章皇室昏庸無能,致使奸臣橫行,民不聊生,一群屍位素餐之徒,我屠儘了他們又如何?”

他唇角微彎,卻是極其諷刺的,“你竟然要為了這一群腐爛惡心的家夥,跟我翻臉?”

緋紅滿袖酒香,她指尖抬起,好似輕聞那味道,半邊臉被紅袖吞噬,隻餘一雙燃著斑駁光影的褐瞳。

她說,“魏懷慈,你裝什麼呢?”

是的,你裝什麼呢。

你當我不知道你肚子裡是什麼墨汁嗎。

戰爭是權力的遊戲,贏家是天生帝王,擁有一切,輸家則是一敗塗地,淪為戰利品。嘴上的正義,說得再好聽,都不過是讓掠奪顯得更為虛偽溫和,可他該吃的,該搶的,該得的,是半點都沒手軟。

——這是她為主神準備的最合適的人設。

天生帝王,冷情絕愛,任何事物對於他而言,都隻是戰利品。

而宗政緋紅,含章三公主,是他最為喜愛的戰利品,為此他可以披上一具溫柔得近乎慈悲的皮囊,告訴她你彆逃,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看,這世事險惡,人心叵測,你那麼嬌嫩,那麼脆弱,一場風雪都能折了你的羽翼,我怎麼能讓他們傷害你?

所以我將他們全部殺光,你的身邊再也沒有暗刺,你隻能怯生生地依附著我。

好巧,她的作風跟他是一模一樣。

她知道自己最喜歡的人類,不是救贖的陽光,而是陰沉狡詐,冰冷徹骨,虛偽假意的怪物,她要在他心上鑿開那一層最厚的凍土,腐爛的根莖養出了最熱、最烈、最豔的血,這主人用情之後,還試圖剜出一捧甜血來融化她。

然後哭著喊她,為什麼還不愛他。

緋紅單是想想那場景,就興奮得戰栗,口乾舌燥,皮膚也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女主[緋紅]愛意值90.1%。

很不對勁。

魏殊恩眉眼壓下一片陰霾。

他明明清晰感知到了她的好感數值,但對她的預判,仍然相差千裡。

女主偏離了既定軌道。

她察覺了什麼?

不,她不應察覺,所有數值都告訴他沒有偏差,隻有她成了變數。

魏殊恩撈了緋紅一眼,她像是一個不滿足的孩子,權力被她踩在腳下,她還要踩下他這一顆頭顱,做那白骨累累的京觀,供她日夜欣賞。可惜,他也不太愛仰視著人的,居高臨下,才是正確的視線。

他不再掩飾。

“你說得對。”

他用那根濡濕的手指,摩挲著她眼尾的一枝枝血痕,這是域外國家的紅柳妝,而他的眼角,則是貼上鱗片狀的點綴,倆人身披絳紅婚服,似人非人,似妖非妖,“那我不裝了,你這樣做,讓哥哥很不高興,當然,我喜歡你,我不會殺你。”

他的眼波橫生戾氣,口吻卻愈發平和,“我會,再一次,剁掉你的翅兒,記得彆哭。”

魏殊恩毫不猶豫,丟了青玉合巹杯,轉身離開。

身後的人涼薄地說,“魏懷慈,這是你我大婚,你這一走,所有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數了。”

魏殊恩喉結滑動,溢出“哈”的一聲。

她的騎兵已經踏破了玉屏關,她竟還跟他說,這一切不作數了。

“那就——”

“不作數罷!”

他拔起元魏將領的長劍,劈砍了殿中的花燈,轉眼間紅幛燃起猩火。

他親手做的,獨一無二的,柿子燈,也被他一腳踢碎。

年輕男人猶嫌不夠,返回來,當著緋紅的麵,沒有多餘表情地踩了好幾腳。

隨後,揚長而去。

係統欲言又止。

它想說,娘的,你這是什麼套路,怎麼你每次娶的第一個新郎,逃得逃,換得換,跑得跑,沒一個可以安分守己的?

緋紅仿佛知道它的想法:‘看開點,虐文裡都要搞個二婚,不然怎麼物是人非,虐戀情深?’

係統:‘……’

謝謝您,我很看得開。

“大人,我們就這樣,放他離開?”

女官低聲詢問。

“元魏兵馬還在王城,攔也攔不住。”緋紅坐在了桌台上,手指捏了一縷燭火,渾然不覺滾燙,“覺醒,可真麻煩。”

“什麼?”

女官聽不真切。

緋紅嬉笑道,“難得你們縫製了一床喜被,大婚當夜,卻無鴛鴦戲水,實在對不住你們。”

女官臉頰微紅,結結巴巴地說,“大人,大人天人之姿,定有更好的兒郎……”

謝新桃提著月牙刺,氣勢洶洶衝了進來。

“新郎跑了?!”

“看我不剁了他!!!”

緋紅自顧自斟酒,還給她倒了一杯。

“跑了不是更好麼,你哥能當正妻,穿正紅的了。”

那可不!

謝新桃正要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訕然一笑,“我哥,那就是個王八羔子,配不上,配不上。”等人回來了,她一定將她哥剝皮抽筋,不,是洗乾淨送進紅帳,趁著還未年老色衰,早日爭寵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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