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果然如郝宿說的那樣,隻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不過郝宿還是問了範情,要不要再擦點藥膏。對此公主表示他可以自己來,不用郝宿再幫忙了。
範情其實是希望郝宿幫忙的,但他話還沒有說清楚。
兩人就這樣隨意地聊著天,期間範情打了好幾個哈欠,偏偏他舍不得就這麼睡了,一直強撐著睡意,後來他自己把自己曾經偷偷跑去郝宿府上看人這件事說了出來,等郝宿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睡著了。
郝宿將對方往自己邊上攬過來了一點,睡覺之前替範情檢查了一遍塗了藥膏的地方有沒有恢複好。
“晚安,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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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第二天起得比第一天早很多,範情還是在郝宿懷裡醒的。他早上剛醒來的時候會睜著眼睛,也不說話地看著人。
見郝宿稍微動一下,就連忙更往對方那邊貼。
“怎麼這麼黏人?”
郝宿的鼻子抵著對方的鼻子,笑言道。
範情即使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也沒反駁這話。反正他就是黏人,就是喜歡郝宿。
“要親一下。”
醒來的公主還會主動索吻,於是郝宿就親了親對方的額頭,稍後又親了親對方的嘴。
下一刻,還黏著人的範情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郝宿早有吩咐,因此還不到中午的時候那些樹種就都送過來了。因為數量有點多,所以不光是他們兩個人,府裡其他人也幫著一起種。
郝宿跟範情兩個人一起種了棵梅樹,郝宿挖坑,範情將樹放進去,然後再填土。
做完以後,範情還在上麵掛了個牌子,上麵寫了他跟郝宿的名字。
趁著這會兒功夫,範情又琢磨起了自己的事情來。他打算從彆的角度入手,比如說——
“郝宿,要是你之前沒有遇到我,會喜歡誰啊?”
“聽說文人之間多有曖昧,你喜歡的是女子還是男子?”
“可是我已經遇到了情情,假設不成立。”
駙馬有意逗著公主,順手將樹上翻過去的牌子重新擺正。
“我是說假如,假如一下。”
範情拉著人的手晃了晃,眼裡有點急急的。
“假如的話……我也隻喜歡公主。”
公主意味著女子,所以郝宿喜歡的還是女子。
不過對方此刻看著人的目光太過柔和,話裡的內容也太過讓人心喜,範情忍不住又抿出了一個笑。
樹種還有許多,兩人陸續又種了好幾棵,等全部忙完的時候,範情臉上不知道怎麼沾了些泥。
這下真成小貓了。
“臉怎麼弄臟了?”
“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沾到的。”
“過來。”
郝宿將人拉到身邊,伸手替他擦了擦。兩人站得近,範情覺得郝宿的呼吸都打在了他臉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代表什麼意思,所以耳朵也紅了起來。
“郝宿,我又覺得有點奇怪了。”
洞房過後,郝宿已經知道範情說的奇怪是什麼意思。公主含蓄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眼睫都在發顫,眼睛卻還是在看著郝宿。
“可現在是白天。”
“我沒有說要在白天。”
駙馬總是有辦法讓公主縮成一團,各種意義上的。範情聲音幾不可聞,眼睛也不看郝宿了,不過後頸上又開始在泛著紅。
郝宿伸手在範情的脖子後麵捏了捏,他身上好像到處都有著無形的開關。郝宿還沒有做什麼,身子就開始有點發軟了。
“郝宿……”
“情情喜歡是嗎?”郝宿沒問範情喜歡什麼,可後者聽懂了。
公主將額頭輕輕抵著郝宿的肩膀,另一隻手拉住了人。
“喜歡。”
他喜歡和郝宿一起做那樣的事情,還喜歡郝宿即使已經被酒影響也仍然保留著本能的溫柔。
他更加喜歡,郝宿不像平常那樣,而是帶著點不依不饒地對他。
“我知道了。”
“今晚還要蒙著眼睛嗎?”
聽到郝宿的話,範情的呼吸滯了滯,而後悶悶地應了一聲。
“嗯。”
除此以外,範情還又抬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說道:“今晚我自己來。”
前天他暈暈的,幸好郝宿喝了酒才沒有看出什麼,今天不能再這樣了。他自己來的話,郝宿就不用動手,也不會發現什麼。
不過他也不能總是這樣,或者他可以趁著今晚的機會,再把事情跟郝宿說清楚。
其中最重要的是讓對方明白,他不是故意騙婚的。
然而理想很美好,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範情才知道了其中的難度。
首先就是昨晚的一切都是郝宿主導的,他不太會。其次就是他太過嬌氣,還沒一會兒就累了。
男人即使蒙著眼睛,好像也完全沒有影響到什麼。在察覺到範情沒力氣了後,扶住了人。
“要我來嗎?”
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眼睛紅彤彤的公主此刻哪裡還記得自己的計劃。
加上郝宿扶人的時候又很是巧妙,人一下子就趴.了下.去。
不過範情還記得一點,那就是將手掌擱在了自己和郝宿中間,不讓對方察覺出什麼異樣來。
再接著就像是成親當晚一樣,他的意識很快就模糊了起來,期間手也不知道有沒有放下來。
這一回郝宿倒是沒有將自己眼睛上蒙著的東西摘下來。
……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範情後知後覺想起昨晚的事情,又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他再接再厲,第四天晚上打算故技重施,但郝宿卻沒有再做什麼。
-
三公主跟探花郎成親的事情由於婚禮舉辦得太過隆重,一傳十十傳百,最終還是傳到了柳譽的耳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整個人都跟瘋了一樣,赤紅著眼睛,拚命去問談起這個消息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怎麼會呢?三公主怎麼會和郝宿成親?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不可能的,柳譽在心底告訴自己,他已經派了兩批殺手過去,郝宿根本就沒有武功,就算他能逃得了一次,難道還能逃得了兩次嗎?
為什麼郝宿沒有死,為什麼三公主跟對方的婚事還如約辦了下去?
還有,沈暮呢?
他不是喜歡三公主,非三公主不可的嗎?為什麼對方能讓郝宿和範情成親?
柳譽以己度人,覺得沈暮也會做出跟自己一樣的選擇。可他並不知道,就算在範情跟郝宿成親以前,沈暮真的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也未必會在明知範情喜歡郝宿的基礎上還要橫插一腳。
沈暮為人正義,心胸寬闊,即便如此,他最後也還是會選擇祝福。
消息是到南方采辦的商人帶來的,他們因為要貨急,所以路上都很趕,來到這裡的時候,範情跟郝宿也不過才成親不到三天。
可兩人到底已經成親了,柳譽隻要一想到三公主都跟郝宿圓房了,心裡的恨意就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扭曲。
為什麼?上天既然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為什麼不能讓他得償所願?他比起沈暮、比起郝宿,究竟差在了哪裡?好歹他也是狀元,郝宿不過是探花。
還有三公主,三公主前世不是喜歡沈暮嗎?既然對方可以移情彆戀,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而是郝宿?
柳譽人長得不錯,加上治水方麵確實有點本事,原本在這邊也獲得了一些人的好感。可他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臉上還充滿了猙獰,無形中敗了許多好感。
而且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三公主怎麼會和郝宿成親,人家可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三公主不跟郝宿成親跟誰成親,難不成是跟柳譽?
講話的是一名地方的小官員,往常他還覺得柳譽是可造之材,這樣看來,也不過如此。
對方皺著眉揮開了柳譽,而後麵露嘲諷。
“柳譽,你還真拿自己當人物了。你不是從京城來的嗎?聽說當日皇上是在宮中下的聖旨,按理說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三公主為什麼和駙馬成親,還是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敢肖想公主?”
說著,連同邊上其餘幾個人也嘲笑了起來。
有野心是好事,可要是連自己幾斤幾兩都看不清,就平白招人笑話了。
柳譽既然知道探花郎和公主的婚約,就不應該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而且——
“而且就算你不願意,人家三公主已經跟駙馬拜完堂了,想要尚公主的話,下輩子投個好胎,說不定還有機會。”
“就是,就是。”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人家探花郎俊美,我可是聽說駙馬才貌一絕,當日就是因為這個,皇上才會特意給兩人賜婚。”
這些人的話就像一把把刀子,直直地往柳譽的心窩裡紮去。
“夠了,彆說了!”
柳譽氣得兩隻手又在抽搐不已,人看著也十分可怕。那些人見他這副模樣,大概是怕對方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沒有再繼續火上澆油。
三公主成親這件事對柳譽造成的刺激太大,很快他就從屋內衝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裡。
“柳譽,你去哪裡,下午咱們還要去外麵視察。”
有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要將人追回來,但最開始開口的那名官員攔住了他。
“理他作甚,少他一個也不要緊。”
柳譽的確對治水方麵有幫助,可並不代表離了他就不成。而且這種好高騖遠的人,就得給他一個教訓才行。
那官員並沒有在意柳譽的去向,自然也不知道,對方當天就租了馬匹一路回了京城。
他是被皇上指派到這裡來的,若是擅自回去京城,怎麼樣也會治罪。
可現在柳譽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要回去,他要殺了郝宿,還要殺了沈暮那個廢物。
最後,如果公主還是不能接受他的話,那麼他就和前世一樣,帶著對方一起離開。
他們會在一起的,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柳譽騎在馬背上,整個人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將郝宿和沈暮殺了的樣子。
在他星夜趕路的時候,那邊範情已經跟郝宿成親有五天了。
第五天一早,公主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發現駙馬已經離開了。郝宿的婚假一共隻有四天,所以他一早就去了戶部。
這是對方的職責所在,範情也沒有抱怨。就是在床上又麵無表情地滾了幾圈,然後麵紅耳赤地回想著自己昨晚勾引人的舉動。
男人實在太過節製,不管他怎麼樣都不為所動。
範情之所以會選擇趁此跟人交代清楚,是因為覺得自己每回這個時候不管郝宿說什麼,也都會糊裡糊塗地答應著,就覺得郝宿應該也是一樣的。
到時候他努力一樣,將人弄得神魂顛倒一點,郝宿就算知道了他是男子,也不會馬上跑掉。
誰知計劃得好好的,對方卻不肯配合。
“公主,駙馬走的時候特意叮囑廚房給您燉了您最愛喝的湯。”
範情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喜初捧著他的衣服在床邊躬身說道。
這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反正像郝宿說的,來日方長。昨晚沒成功的話,今天晚上肯定會成功的。
公主從床上坐了起來,洗漱過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郝宿命人給他燉的湯喝了。
湯裡撒了桂花,香香甜甜的。
除此以外,郝宿臨走的時候還給他剝了幾個橘子。一瓣一瓣的橘子堆在白瓷盤裡,看上去分外誘人。
範情吃了兩三個以後,就看到況明抱著郝宿的書出來曬。這也是駙馬臨走的時候交代的,不光是書,屋裡的字畫也要一並曬曬。
“我來曬就好了,你們去忙彆的。”
反正他一個人在家裡也沒事,不如就幫郝宿曬曬書。範情指著專門曬書的空處,讓況明將手裡的書放下。
對方也並不違抗範情的意思,因為駙馬早上走的時候還說了,要是公主想曬的話,就交給對方。
況明將書放下的時候還想,駙馬可真是神了,這都能算到。
郝宿的書房當初是範情整理的,裡麵的書籍擺放他都清楚。將所有的書分趟搬出來的以後,範情又把郝宿的字畫從畫缸裡拿了出來。
正準備出去,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看過郝宿給他畫的畫。原本是打算跟郝宿一起看的,可範情心裡裝著事,就把這件事忘了。
現在他想了起來,有點好奇在郝宿的畫裡自己會是什麼樣子。這回他挑了一個畫軸是檀香木的,隨著畫卷慢慢展開,範情終於看到了裡麵的內容。
與此同時,範情也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情。
他跟郝宿第二次在一起的時候,後半段就有點意識不清了。
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分明是新的,身體裡也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這些都是誰做的?
畫卷裡的場景似乎在驗證著範情的猜測,黑色的馬匹之上,兩個相擁著的人看上去是那樣般配。
然而前麵坐著的人儘管身著女裝,可看著也是男子的模樣,更彆提旁邊還被有意提了一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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