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夫差不多是在範情五六歲的時候來的範府,平時跟對方打的交道也多。範府小公子是他遇到的這麼多人當中最為驚豔絕倫的一位,不光是樣貌,還有其它方麵,若是對方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尚且不知道會有多大的成就,可惜,可惜。
大夫在感慨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範情因為他的話又差點發病。
彆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流鼻血,可他自己卻是一清二楚的,他純粹就是想郝宿想的。眼下被大夫直接揭露了出來,讓範情的臉龐再度熱氣上湧。
他現在隻慶幸郝宿不知道這一點。
範情臉色嫣紅的模樣沒有被郝宿錯過,不過他的眼睛更多是在看對方的後頸。
距離剛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範情的敏感程度簡直過分厲害,這會兒都還紅著,甚至上麵依稀浮現出了手掌的輪廓。
再看範情的側臉,下巴都瘦得尖尖的,範府那些營養價值高的補品對他的身體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袖口處也顯得空空蕩蕩的,單薄至極。
他靜靜地站在一邊,那裡大夫的診脈還沒結束。展大夫原本還在可惜範情的身體,可緊接著他就察覺到對方一向死氣沉沉的脈搏有了些許跳動力。
宛如一棵枯木的中心,不知道為什麼發出了一小株嫩芽。若是精心培護,嫩芽越長越大,說不定能成為新的軀乾。
展大夫喜形怒於色,又接連問了範情一些問題。得知對方昨晚睡得很好,今天精神也很足以後,叮囑他以後如果吃得下的話,每日可以多用一點餐。
說完,他就帶著福壽一起去抓藥了。範情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平時吃的藥也就要做出相應調整。
忙碌了這麼一通後,早飯才終於端上來了。
範情脫了披風,又簡單淨了麵才坐下。見郝宿坐得離自己比較遠,他兩隻腳的腳尖在桌底碰了碰,然後又站了起來,對著身後伺候的下人吩咐道:“把我的椅子搬過去一點。”
他想,反正他是讓郝宿來陪自己吃飯的,所以離對方近一點也不奇怪。
隨著世界的過去,範情的表情也更為豐富了。他原本就好懂,此時神態上有所變化,簡直就等於直接把心底的想法寫在臉上,供郝宿讀閱了。
郝宿沒有出聲,隻是在範情又一次坐下後,給對方夾了一道菜。對方看起來太瘦了,要從今天開始補起來,不過這件事急不來。
饒是如此,範情的早飯用量也還是比平時更大。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都是一樣的食物,但好像郝宿夾給他的要格外好吃一點。等吃完以後,感覺肚子有點撐撐的才反應過來他今天的食欲也是出奇的好。
郝宿在旁邊盯著範情的用量,沒有讓對方吃得太飽,不然同樣會很難受。
下人在收拾碗筷的時候,他看到範情悄悄在桌子底下摸了摸肚子。大概是第一次吃這麼多,以至於覺得有些驚奇,連眼睛都睜得圓圓的。
“公子,適當走點路對身體比較好,正好您雇我馴蛇,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郝宿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見範情把手從肚子上收回去後才開口。
“好,蛇園在後麵,等會我帶你過去。”吃飽了飯,精神頭也好,身邊還有郝宿陪著的小公子看上去有幾分快活,他講話沒有過分的起伏,但也依舊從眉眼當中流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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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園是範府專門修建的,裡頭養了各種各樣的蛇。範情沒事的時候經常會來看看,但今天他發現那些蛇有些過分安靜。
就連最凶猛的那條蛇,此刻也都規規矩矩地盤在自己的窩裡,傻愣愣地昂著頭,兩隻黑溜溜的眼睛睜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嘶——”
“嘶——嘶——”
等走近了以後,原本還盤縮著的蛇忽而又熱鬨了起來,嘶嘶聲連綿不斷。它們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像是在討好誰一樣。
郝宿垂眼瞥了瞥這些蛇,被他看到的蛇都會表現得比彆的蛇更加熱情。
嘶——是王來了,王!
嘶嘶——看我看我,看看我嗷。
諸如此類的話不斷在郝宿耳邊響起,他卻沒有理會,而是傾身聆聽著範情對這些蛇的介紹。
在某些方麵,範情的確足夠聰明,這裡這麼多條蛇,他卻能一一記下所對應的屬目,就連幼時給它們起的名字都還記得,且每一個都能找出點典故。
那些蛇見郝宿不理會自己,而是聽著範情說話,不聰明的大腦立刻就有了新的想法。
它們轉而衝著範情扭著蛇身,似乎是想通過討對方開心的方式,間接得到郝宿的讚賞。
範情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不禁有些疑惑。
“它們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活潑?”
說活潑都是委婉的了,範情記得其中有一條蛇,從到了範府以後就沒怎麼動彈過,之前還一度被喂養的小廝以為是死了。
但現在對方卻立在箱籠中,靠著尾巴尖立了起來,要多靈活就有多靈活。
“它們一定是在歡迎你。”郝宿是飼蛇人,大概天生就擁有能夠討蛇喜歡的特質吧,範情誤打誤撞,竟然猜到了背後的原因。
“或許吧。”郝宿表情不變。
嘶——他說的沒錯。
嘶嘶嘶——王來這裡是為了這個小公子嗎?
嘶——嘶——一定是的,其實俺也挺喜歡這名人類的,他是俺見過的人類當中長得最好看的,就是太單薄了點,纏都纏不穩。
不知道從哪裡混進來一條奇怪的蛇,講話都帶著方言。郝宿額外看了它一眼,蠢兮兮的大蛇還以為郝宿是喜歡自己,立刻把剛才的話拋到腦後,專心表演了起來。
兩人在蛇園沒有待多長時間,郝宿問過範情想把蛇馴成什麼樣子,對方卻表示什麼樣都行。不過在離開之前,郝宿還是給出了一個目標,並且從中挑選了幾條蛇,其中就有那名講話帶方言的大蛇,它高興地又在窩裡轉了幾個圈。
郝宿給範情的口.液效用隻維持到了入夜時分,晚上他再過來的時候,範情不出意外又發熱了。
他駕輕就熟地用冰冷的蛇尾纏.住了對方,替他慢慢降下溫度。
有了昨晚的經驗,郝宿沒有故意讓範情睡死過去。鱗片覆蓋在寢衣上滑.動著,沒多久人就醒過來了。
範情又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是一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夢。不過他不覺得奇怪,反正他一直都在偷偷想著對方。
因此翻了個身後,範情連腿都沒動,就又親了一下郝宿。
“郝宿,我想咬你一下,可以嗎?”
白天靠在郝宿身上的時候,範情就很想那麼做了。
夢裡的小公子是有點霸道且不講理的,他私自將郝宿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也不等郝宿回答,就輕輕咬住了對方脖子上的一塊軟肉。
用牙齒碾了還不算,末了還又用舌頭舔了一下。
沒有什麼味道,但他的精神上卻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配合著蛇尾的動作,身體又在不斷戰栗了。
隻是跟正常情況下要竭力掩飾不同,夢裡的範情總是格外誠實。
“郝宿,你替我揉.揉心口好不好?”他語氣天真,神態單純,卻往郝宿那邊攀得更多了,“我想你想得心口有點疼。”
白天他雖然撒了謊,但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因為想著郝宿心口發疼。範情直白極了,還主動拉過了郝宿的手,要往自己的心臟處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